耀世之莲。当池黎用出这一招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天地之间,云卷之下,一朵朵猩红『色』的花火在粗狂地绽放着。
他深紫『色』的袍子上弥漫着红光,犹若最嫩的鲜血凝成,高大的身躯外环绕一圈炙热而可怖的火焰。他踩在空气中,脚下百米外的草木都化成了黑『色』的灰烬,三尺之内的海浪转瞬成汽,火光中,他绝美风姿和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似乎和这杀戮的景象极不符合,就像血池里长出最脆弱的红花。
他的瞳孔中鲜红『色』的火焰,或者说鲜红『色』的火焰里是他红水晶般的两枚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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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无忧,又何曾真正的无忧过。
她是长乐,却竟是这世间带给他最沉重的礼物。
他们像畸形的野猫,被所有目光嫌弃,一出生就被丢在这么广阔的土地上。一直四处『乱』窜,一直相依为命,一直那么多年跟随着鬼雪城湮灭的速度而蹒跚到大地的边缘,终于在12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将他们视若珍宝的中年男人。
“你们好,我是白石,云游的瞳术师。”
那天中年男人高高的站在在独角兽上,他的瞳孔是碧蓝『色』的,背后的黑『色』风袍因为鬼雪城一年到头翻涌的风而猎猎作响,他朝无忧和长乐递出一只手,稍白的脸上温和地笑着,灿如星海。
就在无忧不知所措的瞬间,男人手掌上顷刻间飞出几十只红『色』的蝴蝶。红蝴蝶围着无忧和长乐转了一圈又一圈,长乐作为一个花季里的女孩,当然喜欢这些又美又自由的东西,她看着独角兽上的人,感觉有种特别的亲切。
“我很喜欢你们的眼睛,你们做我的徒弟吧。”
从那天以后的很多年,他们成为了师徒,师父教会他们识字,教会他们瞳术,尽自己一切保护着他们,带给他们最温柔的生活,他是一个那么仁慈的人,连责骂都不会皱眉,哪怕无忧和长乐学习法术时有点擦伤都会为他们忙前忙后。
但是有一天,随着深冬如蛇般蜿蜒游走,喷薄寒芯,长乐因为娇弱的身体承受不住鬼雪城经年积累的寒气,在夜里突然发热。
“师父,我的头好痛...”长乐拼命地握紧拳头,额头上冒着冷汗,脸上满是受病痛折磨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无忧吓得手足无措。
当一旁的师父看见她脚踝上隐隐约约地浮现的红『色』蝴蝶时,眼里有种说不尽的惊恐,那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如罂粟般鲜红得摄人心魄,就感觉是不该在这世上的东西。
“没办法了...我只能先强行压制住它。”师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徒弟再收折磨,便把一生功力输送到长乐身上,护住她的心脉。那一夜在无忧眼里过得特别漫长,耳边全是长乐的哭声,看着面前的师父因为输送功力而头发一丝丝地变白,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他感到自己异常的渺小和脆弱。
一夜不眠,当天亮的白光挂进卧房,无忧和长乐正在床榻上酣睡,长乐脚踝的红蝴蝶也变浅了,嘴角微微弯着。
“有人吗?”伴随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卧房外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长乐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红蝴蝶耗费了全身的气力,睡得异常的熟,只有无忧被敲门声惊醒。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跑去开门。
“你是谁?!”无忧开门后,盯着门外弯腰微笑的肥胖男人,心里满是疑『惑』。
肥胖男人身后跟着四个随从,穿的也并不是鬼雪城的服装,非常稀薄朴素,但是他们脸上似乎除了褶皱,没有一点的寒意,就像生活在北方几十年的居民一样。
“是你们的师父让我带你们走的。”肥胖男人看出面前这个少年的不解,连忙解释说。
“师父...师父..”少年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长乐,扫了眼四周,这时才发现劳累了一个晚上的师父居然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师父给你留了一封信。”少年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后面一个随从打断。
随从递来一封信,信中确实是白石的字迹:
“无忧和长乐,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托了南方的朋友照顾你们。”
虽然信中就寥寥数语,显得很随意,但是无忧心里七上八下的,师父昨夜几乎耗尽了半生的修为来压制长乐体内的奇怪咒术,他此刻为什么不告而别。一想到这些少年更加忧心了,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要把他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
这一刻,门外刹那间吹起了阵一雪花,落进了卧房中,长乐也醒了。
02
无忧带着长乐离开了鬼雪城,来到了信中的南方。
“到了,这里就是洛河,我们南方最繁华的都市。”老管家说。
自从告别了北方的大雪纷飞,老管家心中像放落千斤坠物般的惬意,指着面前让人眼花缭『乱』的街市,一路侃侃而谈。而长乐似乎也很喜欢这里,四处跑来跑去,时而拿起一个泥人,时而拿去一个娃娃面具,衣服上的铃铛,叮叮当当。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走到了一个气派的府邸前。在老管家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大厅,只见大厅上一个男人正悠闲的喝着茶。
他听到踏踏的脚步声后,看了无忧一行人一眼。
他戴着金『色』的面具,身上披着厚重的黑『色』铠甲,据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定北侯一直是洛河最神秘的将军。
“给他们安排好住处了吗?”夏两仪的声音很雄厚低沉,说起话来有军营里独有的那种悲怆气势。
老管家点点头,入府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一切。
夏两仪茗了两口茶,显得有些疲惫,可能是最近战事吃紧,他起身准备离开。
“请问,我们的师父在哪里?!”长乐拉住了正欲往门外走的定北候的衣角,想要询问师父的下落。
平日里定北侯一向不喜与人接触,都是独来独往,可是当面对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的时候,他显得有点疼爱。
他蹲下来,轻轻拍了拍长乐的肩膀说:“别怕,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是答应照顾好你们。”
长乐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定北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有种熟悉的味道。
“哥哥,你走到哪都要戴着我给你的护身符。”
无忧十六岁那年就跟着夏两仪底下的将军们南征北战,渐渐地要从那个稚嫩的少年变成一个温文尔雅的将军,今年他十八岁,因为屡立战功,已经是洛河手握一方兵权的大将军了。
03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卫长乐慢慢长大,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成为洛水口耳相传的美人。
在卫长乐18岁生日那天,一直在外征战的卫无忧回来了。
她过的每个生日,无论身在何处的卫无忧都会赶回来,而这次他已经快半年没见过自己的妹妹了。
定北侯府外,随着一声马鸣嘶吼,一个身批银『色』铠甲的青年从马上跃下。
“哥哥。”正当青年想抖落这一路快马加鞭染上的风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卫长乐听见丫鬟们说大将军回来了,就兴高采烈地来迎接哥哥了。
那天,她穿着黄『色』的纱衣,衣服上还是爱系着铃铛,一跑起来就清脆作响。
暖暖的春风吹在她白皙精致的脸颊上,十八岁的她,倾国倾城。
“侯爷有事,让我带了礼物,这次他可能会迟点来。”卫无忧在战场上的大将风范,在这个如水的妹妹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他被长乐一路拽进了大厅。
听到定北侯迟点来的消息,长乐都囊着小嘴,的脸上有丝小小的生气,这些年来他宠爱自己如女儿一样,一直以来都会准时来为她过生辰。
“我再也才不想理他了,那你给我带来什么礼物呢?!”
卫长乐突然踮起脚尖,清澈的眼眸盯着卫无忧。
“...”卫无忧看着面前少女可爱的样子愣是发了会呆,才慢慢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银铃铛。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只要是哥哥送的礼物她都会欣然接受,而且也只有哥哥知道她虽然平常看起来活波漂亮的,其实是最害怕冷清的,所以无论到哪都会在衣服上系个铃铛,听着当当的铃声,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04
卫长乐抱着卫无忧的尸体跪在雪老城,身边是白茫茫的大雪,他轻轻地将心爱的妹妹放在雪地里,她第一次这样泪流满面。
最后那一瞬间,卫无忧起身用胸膛挡住了飞向妹妹卫长乐的长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挡掉所有危险。
但这是最后一次保护那个时常会让自己心疼的女孩了,他面『色』全白,血『液』随着长剑的拔出而四溅,落在地上就仿佛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花。
卫无忧想伸手去抚『摸』卫长乐的白发,却发现手脚已经没有一丝的力量够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他爱过她,但是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十几年前师父警告诉过他,长乐身上遗传着和她母亲一样的咒术,她的右脚踝那只很特别的红蝴蝶,叫绝情蛊,象征着她永远不可能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