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就见着手里拿着玉牌,快步走来的齐若谷。
夏侯瑜斜倚着柜台,好整以暇的等着楚晚宁来夸赞,可是左等右等也没反应,齐若谷都快到了眼前,一会儿便连说话的缝隙都没有了。
“你就不惊讶我是怎么让齐若谷乖乖出来的?”
“因为是你啊,所以发生什么都不会太惊讶,”楚晚宁语重心长的说,在心里撇了撇嘴,谁让你是男主呢,“我相信你!你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齐若谷已经走到了近前,楚晚宁朝她招了招手,留下夏侯瑜一个人在后面沉浸在震惊当中,即便是随风,也从来没有像这般毫无保留的去信任自己,他不是怀疑随风的忠心,只是这种几近盲目的信任,更像是....
夏侯瑜说不出来,或许更像是对神明的信奉?
“这位姑娘,你是?”齐若谷看见眼前身形略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哎呀,我差点忘了,上回来我也戴着面纱的。”楚晚宁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差点以为齐若谷不想认账,这一番好不冤枉。
“我上回来,以龙腐草入药,帮你治好了那个不能见光的病人,还许下承诺,以后不论有何事,皆可以找你来帮忙的,”楚晚宁的眼睛亮堂堂的看着他。
“原来!”齐若谷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楚姑娘,之前一直戴着面纱,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在一旁看着的小仆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真的是自家师兄的旧识,有些心虚的,往后面挪了挪。
他可没忘记自己刚才是如何要赶人走的。
“什么龙腐草?什么人情?”夏楚瑜没有想到楚晚宁竟然还和齐若谷这个药呆子认识。
随风是他的心腹,不可能天天守在楚王府,但若是换了别人,被木樨和其她楚王府护卫发现的概率就太大了,若是让楚王府的人以为他心有不轨,那可就糟糕了。
于是乎夏楚瑜已经未再派人守着楚晚宁了,只是偶尔能买到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所以不知道也是有的。
“我自然是记得的,楚姑娘这是遇上了什么难处,所以才来寻在下的么?”齐若谷态度十分良好,完全没有赖账的嫌疑。
“别叫我什么姑娘了,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阿楚就是了,或者阿晚,阿宁,你看着随便来就是,”楚晚宁摆摆手,她还觉得自己和齐若谷已经不能算远了,怎么一个个的好像都要等着自己主动提出来才会改称呼似的。
“你怎么不跟我说换个称呼?”夏侯瑜不甚愉快的样子,颇有点小怨妇的模样。
一眼。
楚晚宁纳罕的看他,“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还需要我让你么?”
齐若谷挑了挑眉,一脸调笑的看向夏侯瑜,他认识这个活阎王那么久,什么时候瞧见他这番作派,竟然还一脸...有点故事啊。
夏侯瑜瞅见齐若谷戏谑的模样,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齐若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鬼见愁,活阎王,啧,认识多少年了,也不见他对自己怎么好言好语过。
“小齐医师,你能不能帮我瞧瞧,这瓶血里面是否有毒药的痕迹?”楚晚宁拿出随身带的小瓶子,递给齐若谷,“我只知晓一些比较常用的药物,竟然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想着小齐神医见多识广,还麻烦帮我想看一二。”
“楚姑娘这是哪里话,”齐若谷接过手,打开瓶塞,用手在瓶口上方扇了扇,腥味顿时缓缓地钻入鼻中,齐若谷当即皱了皱眉,这味道...
齐若谷忽然一把捉住楚晚宁的手腕,目光变得十分严肃,哪里还像平时那副妙手济仁的样子,可见人呐,具有多样性,“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躲到后面的小仆役一直有意无意的留心着这边的情况,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上手了上手了,先动手的竟然是齐师兄,可不得了。
楚晚宁还没有说话,夏侯瑜先急了起来,一步迈上前,打开齐若谷的手,“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上手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失了分寸?”
齐若谷把手中的瓶子递给夏侯瑜,抱歉的看着楚晚宁,“方才不好意思,一时情急,只是楚姑..阿楚带来的这一份血样十分重要,所以...还请不要见怪。”
夏侯瑜接过东西,看了看,瞧也懒得瞧,她一个外行人要是都能看出来个什么,那还要齐若谷有什么用,有些不耐烦的道,“我又不是你们行医的,你不同我说,就这么能看出来些什么?”
齐若谷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医,给你那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你仔细闻闻,分明还是你给我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方易晖那小子带回来的东西?”夏楚瑜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这回端到了鼻下,好生仔细的嗅了嗅,却是如出一辙....的腥。
“晚宁,这确实很重要的事,你告诉我,这血是从何人身上取来的?莫不是楚王府上的人?”夏楚瑜不敢小觑,楚晚宁怎么会和这东西扯上关联,莫不是南边的已经把手伸的这么长,甚至能探到楚王府里了!
齐若谷一听到楚王谷几个字,便下意识一挑眉,不禁又好好端详了一番楚晚宁...原来她竟是...难怪那日夏侯钰那小子这般沉不住气的出头,事后也不肯告诉他是为何,原来他那日便已经认出来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夏侯瑜就无法淡定,那边那群子毒蝎一般的人物若是当真盯上楚晚宁那便是防不胜防的危险,别说一个木樨,再来几个也不够护她周全的。
“诶,你们怎么都这么紧张兮兮的,不是我府上的人,”楚晚宁撇了撇嘴,说好的稳如泰山呢,这人设今天有点崩的厉害啊,“嗯...是义堂来求诊的,他也不知道是如何生的病,如果真是毒,那这药可好生厉害,没痕迹的,还这么严重。”】
夏侯瑜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楚晚宁不知道夏侯瑜为什么这么紧张,下意识的隐去了曲柳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
“症状很严重?那意思便是阿楚亲眼去瞧过了吧,是何种情形能否详细说一说?”齐若谷问道。
“你们不知道症状?那又会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楚晚宁十分不解,她还以为是这两人也碰到别人患过一样的病,这也太奇怪了些。
“这一点,我稍后在同阿楚解释,”这些事复杂,说来费劲的很,齐若谷示意楚晚宁先说,“阿楚可否先同我们讲讲病症是如何样子的?”
楚晚宁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拄在唇边,仔细回忆到那日袁武的情形,“我也是听看顾他的人说起,初时只是腿上生了些红疹子,而后鼓起脓包,由内而外的溃烂开来,那腐肉到剜不去,仿佛里面生了腐了的根,而且还有逐渐蔓延的趋势,蔓延处并不相连,除此之外,就是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刚刚你也闻见的那种。”
齐若谷不禁和夏侯瑜对视一眼,层层溃烂,刀割不去其根...何等残忍的药性。
“现在,可以同我说了吧?”楚晚宁一摊手,她知道的实在是有限的的紧。
见夏侯瑜轻轻点了点头,齐若谷这才出声,“还请这边来,稍后,阿楚一瞧便知了。”
“怎么神神秘秘的...”楚晚宁不禁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