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发了一连串省略号过去。
“兄弟,你重色轻友也不能太过分啊!”
“等我卖了画,带你去普吉岛玩。”
陶斯咏三岁学画,现在一幅画已经能卖到上万了。
从小被告知不能继承家里的财产,他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去出人头地。
但因为家人认为他长大了一定是个没出息混混,他便下
意识隐藏了自己。
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他的成绩是抄来的。
“行吧!那赵贵东,你怎么办?”
周小言想笑,他惹谁不好,偏偏惹陶斯咏这个记仇精。
“老规矩。”
陶斯咏冷笑,或许是涉及卿卓灼吧,他对这个人的厌烦都放大了百倍。
周一,卿卓灼进教室,就看到陶斯咏的座位已经空了。
“他去哪里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
她想起那天他的慌忙反常,不由得有些担心。
“转班了。”
周小言一眼窥破了她的伪装。
“啊?为什么?”
这个人把学校当儿戏吗?动不动就转班。
“班长,你干嘛那么关心他?他回3班了,你去找他呗!”
周小言一脸戏谑。
“谁关心了?”
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小言把一本笔记本丢在她桌子上,“喏!这是他的物理笔记,送你了!他说下次你要考不到九十分,别说是看了他的笔记,他嫌丢人!”
她打开笔记本,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的字体浑圆漂亮,还很是工整。
整个页面干净整齐,一点都不像是吊儿郎当的陶斯咏做出来的。
“这真的是他的字?”
周小言就知道她会那样问,一脸戏谑,“当然了!漂亮吧?我陶哥写情书的字更漂亮,他给你写过没?”
卿卓灼脸红了,心想:他没给我写过,但我给他写过十三封。
孽缘啊!
还好,陶斯咏转班走了。
转眼元旦晚会快到了,班主任在讲台上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晚会那天,大家要上晚自习到九点,再去看才艺表演。
同学们怨声载道,都那个时间点了谁还想看表演啊!
卿卓灼更悲伤,之前没人报名,她身为班长就给自己报了一个架子鼓表演。
抽签的时候更不幸,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如果九点钟晚会才开始,那轮到她上台表演的时候,至少十一点了。
那么晚了,大家肯定想睡觉,谁还听她的架子鼓啊?
“另外,我们班只有班长报名是吧?今天下晚自习以后,表演的人要去音乐教室彩排,大概十一点才结束,记得叫家长来接哦!”
老师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好的。”
她站起来回复。
卿原敏夫妇肯定不会来接自己,会找个借口拒绝。
家里的司机那个时候都下班了,自己也叫不动他。
不过家里离学校就一公里,路上都是烧烤摊,一个人回去也没事。
下晚自习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音乐教室,认真练习了自己的曲子后,总算熬到了十一点。
一看教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了,其他早就跑了,她去上了一趟厕所回到教室,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
看着外面黑成一片,空无人烟,听到树上的老鸹发出凄厉的叫声,她不由得有点发怵。
这个时间点了,除了保安和自己,学校就没有人了。
问题是保安室离这里至少两公里啊!
她小心翼翼地贴着楼梯边走,灯坏了没修,手机早就没电了不能照亮。
这栋楼叫登月楼,她没记错的话,下个星期,就会有一个联考多次失利的高三学姐从天台上跳下去。
下个星期?
她浑身一个激灵!
前世,学姐送到医院不久就被宣布死亡了,然后这栋楼就成了鬼楼,音乐教室也搬到别处了。
据说接下来每年高考那几天,保安夜里巡逻的时候,都会看到漫天的白色试卷从天台上洒下来。
第二年来了一个胆大的新保安,他捡了一张装在兜里,就晕过去了。
第二天众人把倒在地上的他叫醒,地上什么纸张都没有,一看兜里的试卷:高三年级第二次联考理综,名字居然是那位学姐的,叫了学姐的班主任来,发现连笔迹也是她的。
而学姐的东西早就被她的家人收走了。
保安后来就进了精神病院,说自己总是看到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鬼。
想到这里,她不禁后脑勺发麻,背上凉飕飕的。
没事的,下了这栋楼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可是!
她好像已经在楼梯上待了好久了啊!
她记得她在四楼排练,按理应该早就下楼了啊!
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也许啊!这栋楼有蹊跷,不然那个学姐为什么跳这栋楼,不跳别的?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道有力的脚步声。
她浑身汗毛竖起,身体僵住,想逃跑却无法动弹。
可能不是鬼,是毛常顺那群流氓呢?
自从上次她报警,这两天他们就没来骚扰她了,也许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然而,脚步声消失了。
她却感觉那人已经停在了她背后。
救命啊!
她在心里求救,张了嘴却发现出不了声。
“你站这里不走,是要在学校过夜吗?”
背后一个惊讶的男声响起。
她心脏漏了半拍,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个人在说话。
“你神经病啊!”
她转过身,对黑暗中的陶斯咏吼。
“我怎么了?”
他走到她那一层台阶上,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亮光使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她说着就带了一些哭腔。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他诧异地看着她,明白了什么意思。
“别怕,下个星期这里才会死人。”
她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脏又如打鼓一般,她指着他,不可思议。
“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蹙眉,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
声音是他的,但并不是他想要说的话。
仿佛是下意识一般,如同人受到惊吓就会喊“啊”。
他根本不知道下个星期这里会死人。
他为什么会那么说?
难道这跟他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
“我乱说的。”
怕吓到她,他扯出一个别扭的笑。
卿卓灼看着他,根本不信,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口。
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面前的人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万一刚刚的触觉也是错觉呢!
“陶斯咏。”
他瞬间理解了她的想法。
因为那句话,她怀疑他是鬼。
“那我叫什么名字?”
她指着自己。
“灼灼。”
话一出口,他在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他就自然而然地叫她灼灼。
卿卓灼咽了咽口水,这下相信了。
她却不敢离他太近,他太诡异了!
“走过来一点,你那里太黑,别摔了。”
陶斯咏霸道地喊。
她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加上离得太远,她就看不到手电筒的光了,只好慢慢靠近他。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低下头,说话的热气袭到她耳朵里,“怎么样?我是人,不是鬼吧?”
他的手温热结实,抚平了她恐惧的心。
她忍不住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
“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现在占我便宜?”
他戏谑道,却还是把那只冰凉的手包在手心里。
“你还说!不都是你吓我!”
她两只手都在他宽薄的手掌里,虽然姿势别扭,但总算不害怕了。
“哎!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留在学校等你好吗?”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了。
“你在哪里等我?”
她又不是傻子,早在确认他是人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一开始坐在外面的小花坛,后来看人都出来了,你还没出来,我就上楼来看看,结果你也不在教室,我又去了五楼。”
他耐心解释。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上厕所那段时间,但还是忍不住惊呼道:“你在小花坛上坐了两个小时?”
这可是大冬天!
教室里开一秒钟门,前排的同学都能冻成傻子。
“嗯!”
他点头。
“你不冷吗?”
她摸了摸他的衣服,居然穿着夏季的蓝白校服。
“不冷。”
说实话有点冷,但他还是逞强道。
“就算要证明自己的体质好,也用不着穿夏天的校服吧!”
她忍不住吐槽。
他瞪她,这个蠢女人,居然以为他冬天穿蓝白校服是要装b。
“我第一次见你,你不也穿了?”
他反问,脑海中闪过一个倩影。
“那天有**仪式啊!大哥!我记得你那天都没穿,怎么这几天穿?”
他喉咙处堵着一连串的话。
我看你穿着好看,我也想穿,可以吗?
我傻b地以为我们两个穿过一样的衣服,就是情侣了,可以吗?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嘴里干涩,感觉自己忍不住地暴躁。
他紧紧攥着那两只手,霸道地说:“明天,你也必须穿!”
“凭什么?”
“不穿,我放学就不让你走。”
看着她抬起的倔强小脸,他就忍不住想欺负她。
她:“……”
但听到他说这话时的无赖语气,不由得想到赵贵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