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痛得起不来身,一把挥开扶她的唐宝。
“要你猫哭耗子,假好心!”
她原本只是气不顺,作势拿捏唐宝一下,待会儿还是要让她扶的。
结果唐宝却一脸惊恐,好像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开,一连朝后退了好一段距离,原本扶着她的手又松开了。
赵老太又一次跪倒在地,心里把唐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
“你敢躲开?你个黑了心肝的小娼妇,害了大龙不说,现在连你亲姥都要害死?!”
唐宝扶着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皱着眉,“姥,您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没等赵老太反驳,她就苦口婆心地劝道。
“别家的姥娘,哪个不指着自己能长命百岁?您怎么能天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呢?您这么咒自己,让我们这些孝顺的子孙多难过啊。”
赵老太:“……”
她哪咒自己了?
再说这是重点吗?
赵老太还想再骂,但刚才思维被打断,就卡了一下壳。
“好了!”
赵里正直接出口打断了她,“赵婶子,刚才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是你自己没站稳跌下去的,咋啥事都赖唐宝?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我就要把此事上报县正了!”
他语气颇为严肃,赵老太终于不情不愿地住了嘴。
接着又哎唷哎唷地痛呼起来,“不得了了……老婆子我腿断了……”
赵里正低头一看,小老太太的脚踝的确肿起一块,跟馒头似的,看着还挺疼。
他只好让人先把王大夫找来。
可怜王大夫都跟周公相会了,又被强行从床上挖起来,衣衫不整地被拖到赵家,给老太太看诊。
赵老太坐在门槛上,一副马上要背过气的样子。
“哎哟……我这腿是不是断了?这得花很多银子吧?”
赵梁氏一听到要花银子,就急了,“娘,这怎么能叫您花银子?分明是这丫头屋里新修了门槛,没及时告诉您,才害得您跌跤的!”
她拿眼睛斜乜唐宝,“你不是孝顺吗?既是孝顺,你姥在你屋里跌了跤,自然要你来付银子了,对吧?”
唐宝还没说话。
王大夫先啧了一声,“还付什么银子?就是个脱臼,三两下接好就是,都不用药的。”
他把箱子放下,在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两下。
“就是有点痛。”
赵老太往后一缩,眉毛都竖起来了,“痛?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哪还受得住痛?不行,不行!”
她指向唐宝,趾高气昂,“听好了,明日你带上银子,带我去县里看诊!银子越多越好,我要去最好的医馆,用最好的药!”
唐宝故作惊讶,“姥,我哪来的钱?”
“你不是才借了钱吗?”
赵老太不管不顾就说了出来,“咋,借的钱能修屋顶,不能拿出来孝敬我?”
话音刚落,周围静了一瞬,然后才慢慢议论开来。
“你们听着了吗?赵老太说,前两天唐宝修她那屋,是借的钱?”
“我还以为是老太太看宝丫头可怜,终于给她修屋顶了呢。”
“她哪儿能有那么大方?前些天我还听到她和赵万青吵呢,好像是她不让宝丫头用屋里的瓦片,宝丫头只好去赵万青家买。你猜怎么着?老太太居然追过去,让宝丫头买自家屋里的瓦片!”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