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酌将茶杯放回到桌旁,似笑非笑:“等我忙完手中的这个案子就选日子。”
纪凌酌的颇为爽快让唐国庆有些意外,本以为他还要用什么方法塞住自己的口,却不料他能做出此回答,他也不好再进一步的逼迫他,只是最后给唐婉念递了个眼神:“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陪凌酌,你们小两口也多增进增进感情。”
唐国庆说罢,几乎是不给人有反驳的机会,便起身准备出门,二辞连忙帮他打开了门,纪凌酌面上略微张狂道:“既如此,不送。”
唐国庆对他把张狂写在脸上的方式有些略微不爽,但终归还是深吸一口气没有和他计较,哼出一口气便准备出门,唐婉念非常聪明,连忙叫住自己父亲:“我跟您一起走吧。”
说罢,她连忙起身跟上了自己父亲,而后,还不忘看了纪凌酌一眼,跟他挥手,即便纪凌酌回的十分冷淡,她也不那么在意,俏皮的回头走掉了。
唐家人走后,二辞来到他身边,问:“没想到唐家人居然会这么好心。”
纪凌酌哼笑一声:“这可不是好心,没有唐家,我照样能签下合同,唐氏本就甚少涉及这一块,一开始就不大可能拿下,所以一早就是假意与我相争。现在他临门让一脚,反倒让外人觉得我真是因为他的放让才拿下的,日后若我不与唐婉念修成正果,马上就会被说成忘恩负义,唐国庆真是好一招棋。”
二辞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纪凌酌思索许久,眸色渐深。
二辞思索了一会儿,有些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其实咱们也可以不接这个案子,既不用顾他人情,您还可以早日去江洲不是吗?”
纪凌酌抬眸看着二辞,是,这自然是个良好的选择,放弃这个案子,也就代表了不买唐家人的账,还省去了顾人情可是这件繁琐的事,就连婚事都有可能趁此黄掉。
可是若是签下合同,则会是一笔巨大的收益,y国公司水务利益巨大,依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若签下了这单生意,能与y国龙头企业合作,盛天不仅是在东城,在全国企业以及在国际都有立足之地。
二辞见他犹疑了,便已然知道了答案。
他突然心中升起了恻隐之心,对远在江洲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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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秦博是一个很称心的照料者,这些天总会拉着沈清吟到江洲各种地方逛,虽然她并不算很领情,并且她看得出她只要一出去就会致力于偷偷观察着地形,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不戳穿,相处久了,他发现这个姑娘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底是不错的,虽然跟他的话依旧不多,纪凌酌每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也都爱搭不理的,不过他还是能看出这女人对他的在意的。
虽然,他觉得她真的非常轴。
不过这些日子,除了临时出了个小插曲,洪深找来了一趟之外,秦博和她相处的还算顺利,洪深来的那一趟,沈清吟在房间里睡午觉,而秦博顺利的将他抵挡在了门外,没让他进来。
不过那天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又突然的变得很差,又恢复了刚来江洲前几天的状态,比如这天,她挂了纪凌酌电话后就一个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可是夜半突然开始发烧,迷迷糊糊的叫着什么,他又只好半夜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照料她,秦博将毛巾沾湿,放置在她头上,听着她呢喃着。
因为好奇,所以凑上去听她在叫什么,好半天才听清。
沈清吟冷汗全从背后里冒出来:“孩子……孩子……”
秦博笑了一声:“嘴上说要打掉孩子,还不是挺留念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当沈清吟一举从床上跃身而起:“留念什么,我要打了。”
秦博听罢,连忙急忙的拦住沈清吟:“大小姐,你这又是干什么,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沈清吟满头虚汗,推开他,她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其实醒来就不记得了,但仍旧记得那抹真实的恶心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好像是有个什么人要来碰她,她拼命抵制,却也抵制不开。
那张脸,好像是洪深那张老脸,又好像是别人。
“我要去打掉孩子!我要去打掉孩子,我不想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了,你放我走吧!”
安分了好些天的沈清吟突然不知又怎么了,甩开秦博的手便要往外冲,秦博急了,那张古铜色肌肤都冒出了明显的汗:“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我跟你说过了他不要多久就来了,你……”
可沈清吟却发了狠一般,在他话还没说完时便把他一把推开跑掉。
这些日子她一直逼自己不去想这些,可是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想,每次一闭眼就是洪深的那张老脸,就是她和照片上女人相似的容颜,就是纪凌酌对她的处心积虑和蓄谋接近。
她恨。
可是刚跑出小区院子,一辆黑车便从外驶了进来,那辆黑车有些陌生,所以沈清吟停顿住了脚步,但马上,看到那辆车上的人后,她又连连退后了几步。
纪凌酌两三步走来,将她锢进了怀里,她脸上有些绝望,下意识的咬了自己一口,觉得这是梦,但纪凌酌却更快一步的扼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
有近一个月没见,他和她记忆中的面貌却没什么大变化,甚至还是那么的风华正茂,她心中正生出了别样的情绪时,腰间便多了丝异样感,她下一步便开始哭喊着打他挣扎开,便已经听到他低沉着语音,用额头跟她相抵,像是强硬的逼迫她冷静下来似的:“怀了孕,非但没胖,还瘦了,但打起人来还是那么痛。”
沈清吟推也推不开他,干脆选择放弃,一脸绝望的问:“你来干什么?”
他用温热纤长手用力的擦去她面颊上的眼泪,一字一句道:“我来接你回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