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一众文武百官的面,立于堂前的内侍,双手捧着李世民交给他的那张一尺见方的纸张,掷地有声地照本宣科了一番道:“好消息,好消息,长安城的朋友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陈浩,也就是当朝驸马,为生活在长安城的你,发明创造了一个寒冷时节取暖的绝好必备之物——煤炉。放在室内,他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烧水、煮饭和炒菜,以及烘干被雨水打湿或者洗涤过的衣裳,现在只需你拿出二十贯钱,便可以获得一个煤炉,外加赠送一个排气筒和十个煤球。
“并且,派人到你家中免费安装,教授你如何使用煤炉。要说,这个煤炉的价钱为何如此昂贵,那是因为当朝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都在使用煤炉。若是你手头上有不少闲钱,想要获得太子和公主般的享受,购买一个煤炉,将是你最佳之选。
“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煤炉和煤球的价钱,以及其他相关事宜,你可以拿着这张广告宣传单,前往崇仁坊十字北大街晋阳公主府前咨询,本驸马将会委派专人为你解疑答惑。在你购买了这个煤炉之后,若是感觉不满意,支持七天之内无理由退货。
“最后,向购买了煤炉的客人们郑重承诺,一次购买将终生保修,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到的却是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太子和公主般的享受。长安全城统一零售价,一个煤炉二十贯钱,一个煤球十文钱,童叟无欺,欢迎您前来洽谈咨询。”
当内侍把双手捧着的那张广告宣传单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诵读完毕,方才,朝堂之上还寂静无声呢,这下就又恢复到了有些喧嚣的状况。
坐在堂下左右两侧椅子上的文武百官们,对于这张广告宣传单上所写的内容,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各种各样的观点,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对陈浩针锋相对。
马尚书轻叹了一口气,对于煤炉和煤球的价格问题进行评头论足道:“这个才跟晋阳公主成亲不过数日的驸马陈浩,经商已经触犯了我大唐律法不说,竟然如此地黑心,区区一个煤炉竟然要价二十贯钱,而老夫是正三品的品级,一个月的俸钱也不足十贯钱,真是无商不奸炸也!”
坐在马尚书下首位置上的牛侍郎,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马尚书所言极是,若是我一个正四品的礼部侍郎,每月的俸钱也不过五贯钱,若是想要买陈驸马的一个煤炉,得攒上四个月的俸钱才可。另外那一个小小的煤球就要十文钱,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用得起,我牛某人哪里用得起。”
接下来,坐在牛侍郎下首位置上的萧瑀,则是担任尚书省左仆射一职,听闻此言,颇为耿直地表达不满道:“尔等休在朝堂之上进行互相攀比,这煤炉如此昂贵,即便是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作为圣人心爱的儿女,也不可如此铺张浪费,实在是令萧某不耻。
“等下,结束了太极殿的常朝,去往两仪殿问事时,萧某将参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一本,若是尔等企图想要筹钱向利欲熏心的陈驸马购置煤炉,到时候,那可就别怪萧某不客气,我便连同你们一起参奏。”
不得不说,萧瑀是一个生性耿直而不得变通之人,在为人处世方面欠佳,在同僚之间人缘也特别差,难怪他在此之前,五次被罢相,相信他用不了多久,还会第六次被罢相不可。
待萧瑀把话说完,方才还对煤炉和煤球这两样价钱不菲的物什谈论得津津有味的一众文官们,顿时,就闭了上了嘴巴,生怕担任尚书省左仆射的萧瑀参他们一本。
端坐于堂上的李世民,听完了内侍宣读的广告宣传单上所写的内容后,他可谓是气得火冒三丈,这不,他看到朝堂之上,一众文武百官们对于此事议论纷纷,便在喧嚣之中宣布结束了今日的早朝。
过了大概两刻的功夫,李世民便移驾到了两仪殿,门下、中书和尚书三省的头头脑脑,外加担任司徒的长孙无忌,以及担任司空的房玄龄,多坐在堂下的椅子上,等待着李世民宣布今日内朝会议的开始。
以前的时候,他们这二十多个朝廷重臣来到两仪殿之后,李世民便即刻宣布开始奏事,今日不知为何,他们都已经就位了两刻的功夫,却不见李世民开口说话。
正当他们为此感到暗自纳闷之际,便听到两仪殿的殿门外,有内侍唱道:“太子殿下,晋阳公主,驾到!”
原来在太极殿下了早朝之后,李世民觉得有必要把李治和李明达这双儿女叫到两仪殿内问话,定要当着重臣们的面,把陈浩从商售卖煤炉和煤球一事,问得个清楚明白。
端坐于堂上的的李世民,待李治和李明达兄妹二人进入到了两仪殿之内,便吩咐旁侧的内侍,为他们兄妹二人赐座,都坐在了他左侧的位置。
当李治和李明达兄妹二人坐定后,李世民这才开口说道:“堂下诸卿,你等对于晋阳公主的夫婿陈驸马,私自经常售卖煤炉和煤球一事有何看法,都说来与朕听听。”
只待李世民话音刚落,坐在堂下前排椅子上的萧瑀,当即就站起身来,持笏出列,躬身施礼,朗声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陈驸马作为我大唐帝婿,在崇仁坊内明目张胆地售卖他自己发明创造的煤炉和煤球,触犯了我大唐律法,应当立于惩戒。
“再加之,陈驸马利用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使用煤炉一事,对外大肆宣传,广而告之,以期达到令那些家中有不菲钱财的卑贱商贾,花费高昂的价钱购置煤炉,以此达到跟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同等的享受。恕Cheney之言,此举当罪加一等。
“还有,陈驸马对外售卖的一个煤炉就高达二十贯钱,我等堂下诸多朝中大臣,月俸超过二十贯钱者屈指可数。由此可见,陈驸马利欲熏心,乃是一个大大的奸商。综上所述,臣恳求圣人即可派人把陈驸马押往御史台的大牢,命御史台和大理寺彻查审理此案。”
跟李治相邻而坐的李明达,听闻担任尚书省左仆射的萧瑀,一连在他阿耶和众臣面前罗列了陈浩的三大罪状,她当即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要为救了自己一命的陈浩就此事辩驳。
“启禀圣人,方才,萧仆射所言皆是他的臆想之词,据我所知,我夫君陈驸马,非但不是一个奸商,更是一个为圣人排忧解难的好女婿!”李明达站起身来,冲着坐在半丈开外御案前的李世民,躬身施了一礼,随即转过身去,面朝着坐于堂下的三省大佬们,铿锵有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