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没急着回去,云深直接陪着程一去了躺学校。
这个时间点小吃街还挺热闹,程一怕见着熟人,跟云深一前一后走着。
云深看着她插在口袋里的手，忍不住往里掏了下。
程一立刻给他怼出去,做贼似得看了四周一眼,瞪他,压低声音：“干什么？”
“牵手。”
“牵个屁的手！注意场合！”
“......”
云深瞥了下嘴，不大高兴的把手收进裤兜里：“那你完了得补偿我。”
“补偿什么？”
“你懂得。”
“......”她懂个屁！
程一脸烧了下,感觉脑袋里蹦出了得有百八十张黄暴画面。
宋韵是个漫画迷，看的漫画都是挺辣眼睛的那种,她偶尔会随手拎起来看几眼放松放松。
总之,对那些，她也不算是一无所知。
或者,多多少少会有些向往？
就算再成熟,她也还是个少女。
哪个少女不怀春。
尤其她男朋友帅到炸裂宇宙。
程一悄悄抬头看了眼云深,咽了咽口水,有些羞耻。
怀着羞耻一路走到学校，走到教学楼跟前时，羞耻已经没有了。
毕竟教室是如此神圣的地方。
程一找值班老师拿了钥匙把门给开了,黑板上还写着语文假期作业,孙丽萍的字迹看起来像她这个人一样洒脱干练。
除去语文，其他科目的作业早就已经随堂布置下去。
程一把可能用到的书收到书包里。
把自己的作业本翻出来，找到记下各科假期作业那一页,摊在云深面前：“把作业都带上，还有期末考的试卷。”
云深把手探进桌肚里，摸出好几张试卷。
准是程一给他收好的。
他摊开随意看了几眼。
成绩比上次又进步了。
他估摸着，这会儿他的成绩该在中下游了。
他把书包给拿出来，把试卷和几本书还有其他的卷子给塞进去，问程一：“你看过成绩单了没？我这次考了多少名？”
程一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云深看了几眼，眼睛就弯起来：“进步了，23名。”
“你男朋友给没给你张脸？”云深搂着她的腰就把她给勾怀里了。
程一震惊：“这里是教室，你给我撒手！”
教室是如此神圣的地方，怎么能做如此羞耻的事情！
云深盯着她鼻尖上因为收拾东西而出现的汗珠，还有那颗小小的痣，以及她微微泛红的脸蛋。
可爱。
想亲。
他转了个身子，把程一抵在墙壁上，脑袋就低了下去。
程一开的是教室后门，这会儿风一股一股往里钻。
外面还有没有离校的同学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以及低低的说话声跟着风声一起飘进来。
这种随时会有人破门而入发现他们在做什么的忐忑感让人每一根神经都揪了起来。
程一拿手抵在他胸口：“stop！”
老二都起立了，怎么stop？
云深把她手给往脑袋上方一按，歪头就吻上去。
有些东西来的猛，根本控制不住。
而且，很久之前，他就很想亲她了。
程一的唇瓣带着一股甜香，就如同她洗发水的淡淡清香，好像会上瘾。
一看她，心口就发痒。
程一的内心本来是抗拒的，然而当云深的唇瓣贴上她唇瓣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只剩下火花闪电了。
和喜欢的人接吻，根本就是一件无法抗拒的事。
去他妈的教室吧。
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发软，连手指尖都软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扣进云深的指间，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直到走廊上有脚步声渐渐清晰......
理智才跟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慢慢的钻回了脑袋里。
她惊慌失措的往窗外瞥了一眼，也不管有没有看到人，轻轻咬了一口云深的舌尖。
轻微的刺痛。
云深停了动作，面色不是很愉悦的看着她。
程一把自己的胳膊给放下来：“有，有人。”
是么？
云深松开眉头，后退，推开教师门往外看了一眼，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虚惊一场。
他懒洋洋的回过头，看向程一：“进办公室了。”
程一抿了下唇，有些慌，不敢看他。
在这方面，她非常像个小女生。
跟平日里霸气冷漠的样子大相庭径。
云深觉得有趣，折回身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把，笑的有些痞气：“怎么样，刺激么？”
虽然这话问的挺流氓的。
但程一不可否认，这种场合下的接吻，更让人惊心动魄，意乱情迷。
简直可怕。
教室在她心里再也不是神圣的地方了。
多看一眼都觉得罪恶。
她垂着头飞快的把东西收拾好，背起来：“刺激个屁，我收拾好了，走吧。”
“......”
程一把钥匙给还了，又回了宿舍一躺。
把床单被罩都给摘了准备带回家洗。
从宿舍楼出来，云深靠在一棵树上等她。
细碎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觉得赏心悦目。
这个长得像幅画的男生是她男朋友。
这个认知每次出现在脑海都让她忍不住的开心。
程一抿唇笑着走过来。
云深站直身子，朝她伸出手。
程一愣了一瞬，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摇头：“不拉。”
“拉什么？”云深看她脸蛋发红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多了，他笑出声来：“没要你手，要你书包呢。”
“......”
操，想多了。
丢人都丢到奶奶家了。
程一有些恼怒的把书包摘下来一把扔云深怀里，大步往前走去。
“啧。”云深把她书包垮肩上：“害羞了？”
害羞个锤子。
程一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他妈的谈个恋爱脑子都谈没了。
云深三两步追上来，抬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下：“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子，多可爱啊。”
程一扒拉开他的手：“那是蠢。”
“蠢我也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程一终于没忍住笑了，憋着笑瞪他一眼：“就你有嘴，一天叭叭叭的。”
云深也跟着笑起来。
没什么，看到她笑，就忍不住想笑。
脑袋还没思考呢，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感觉连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走了几步，程一又想起什么来似得：“对了，暑假你回家吗？”
这个暑假短，只有一个月的假期。
回家肯定得回。
他得回去看看云浅。
几秒，云深点头：“回。”
“什么时候？”
赶早吧，要不然云浅该闹了。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和程一分开。
但一个人的人生里不仅仅只有爱情。
还有亲情。
责任。
尽管那些东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云深脸上的笑意敛了几分：“再有两三天吧，把这学期的学习内容做一个总结，把错题给整明白。”
这个话题总是莫名沉重。
好像每次回家对于云深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程一能感觉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微微蹙着眉的云深让她觉得心疼。
她努力的活跃气氛：“不错，回家还记着学习呢，学霸。”
云深对她笑了下，眉头皱的没那么紧了。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程一一个人，能让他在想到家这个字眼时还能笑的出来。
他看着她，缓缓把她手给攥紧。
这次，程一没有躲。
她反手握了握他的手。
车来之前，两人松手，约定明天公寓见。
......
等程一被公交车载着消失在车流中，云深才感觉心口的东西重新压了下来。
又是半个学期没怎么跟家里联系了，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
云浅还好吗？
母亲是不是又瘦了？
正想着，口袋里，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
上面是一串没什么记忆的号码，显示的是本地号码。
顿了几秒，云深才接通。
电话那端没人说话，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谁？”
好半天，那边才有人说话，声音有些哑：“是我，楚辞。”
“哦。”云深边往前走边问：“什么事？”
“我在你家门口，能见一面吗？”
云深对楚辞一直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经历了今天上午的事情后，对她生出几分感激来。
这次，他没一口拒绝：“我正在往回走，等一下。”
“好。”
挂断电话，云深稍稍加快了些步子。
走到公寓楼下时，楚辞已经站在那里。
“嗨。”见他过来，她打了个招呼。
云深越过她，把门打开：“进来吧。”
楚辞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云深给她端了杯水：“今天的事，谢了。”
楚辞眼睛有些发红，不过情绪看起来还不错，她把杯子抓在手里，笑了声：“谢什么？举手之劳。”
“嗯。”云深说完这句，就没话了。
除了在程一面前，他跟别的女生相处，都觉得不自在。
楚辞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
她也没渴望云深对她有多热情，今天来，本来就是想，做个了结的。
静了许久，她终究还是开了口：“我今天，是想跟你说，我放弃了。”
就算不想放弃又能怎么样？
有些事本来就不能强求。
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轻的“啊”了一声。
楚辞看着他，先前还觉得不舍，这会儿，却觉得慢慢释然了。
她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又没深入接触过，连喜欢也喜欢的莫名其妙。
就好像是一种执念。
我要找到他，我要追他。
但一旦说出放弃，执念也跟着散了。
就好像一个小目标，达不到，就放下了。
她甚至感觉浑身一阵轻松，连声音都带了笑意：“不好奇为什么吗？”
一点都不好奇。
但这样回答好像太伤人。
云深勉为其难的问：“为什么？”
“那天ktv里，你喝的烂醉还喊着她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没机会了。”
云深摸了下后颈，他喊程一名字了？
不记得了。
画面应该是挺丢人了。
话都说出口，堵在心里的事总算过去了。
楚辞上前飞快的抱了云深一下：“我走了，以后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