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稳定而有规律,电焊,氧焊,气割都进步很快,我并能按照顾客提供的图纸,完成铁门的焊接制作,小小年纪的我,倒成了羊山镇的一道风景线,门市前,我的身影时常在活跃地窜棱着。
叔叔有个干儿子,今年18岁了,叫寒宇,他担任跑徐州大客的司机,他是羊山镇本地人,时常来门市向我叔叔汇报客车哪该修了,平均一天多少油,哪天被客运部门罚款了,哪天超载了……
他和我也投脾气,有时把客车开到门市来给轮胎充气,或让我帮助洗车,搞搞卫生。
小姑担任售票员,打扮得很时尚,每日总会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她则有时给我带点好吃的,零食什么的。
我被他们幸运地关怀着,在乎着,我很知足,我不仅学会了一技之长,更重要的是,我有了长远的归宿,有时我幻想在这美丽的小镇,拥有自已的家庭,娶了媳妇,养育自已的子女,何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因为,叔叔跟我说得很认真,而且,他绝对有这种条件。
爷爷来羊山赶集,总不忘把给我留点狗肉,或狗头,但他跟我说的最多的话是:“走遍天下端着碗,人人喜勤不喜懒,还让我手脚要“干净”,做一个让别人信任,放心的人。
还对我说:只要好好做人,别人欠你的,老天终有一天都会还你。”
我总是让他老家放心,我会用事实来证明。
当他看到我短短几个月,技术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在风吹日晒的门市外面,被风刮啦得皮肤幽黑,仍不叫苦叫累,也由衷地开心。
叔叔对我也寄予了厚望,并把要为我成家立业这一想法告诉了婶婶,还有刘叔家的人,当然,没有人会反对,叔叔代表绝对的权威,他的孩子也知晓了此事。
起初,孩子们的心思是单纯的,我的勤快也博得他们的好感和认可,我们都能相处的很愉快,在门市里,我可以独挡一面,在家里,我帮婶子刷碗洗碗。叔叔每晚都有喝酒的习惯,我总是提前给他准备好酒杯,并倒满一杯酒。
叔叔每见到这一幕,都会眯着眼睛,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有时会看看两个弟弟,再看看我,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们俩要多向你哥哥学学,别整天看电视,玩得忘乎所以的,你们兄弟三个到时我会一视同仁……”
那两个弟弟也会笑着说:“那要不让奇哥上学,我去门市,我保证也能干好。”
婶子在一边会说道:“干什么说什么,卖什么吆喝什么,你们念好书就行了,光吹,不害羞。”
于是我们都沉浸在比较和谐的欢乐的氛围里。
叔叔要为我准备宅基地,盖房娶媳妇的事情这一消息不径而走,乡里乡亲都知道了,对于有些人而言,这是一桩喜事,好事。而对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将是挑起事端的藉口。
叔叔也切实争取了三位宅基地,他并有能力在一年内建起三幢二层的楼房,他当前的财产谁也估不准。刘叔曾对我说过此事:“你好好干,我姐夫对人有情有义,他说要为你成家立业,小事一桩,他现在的家产我估计最少15万,甚至会更多。”
对于我来说,我并没有想那么远,人家的财产始终跟咱没有直接关系,再说:计划没有变化变,也可谓是黑白无常,谁又能为谁负责呢?我不渴求太多,只想平平安安,有个安稳的容身之地,命运吗?随遇而安吧。
我叔叔虽有2子2女,但他除了有干儿子之外,还有个干女儿,看来叔叔真的耐不住寂寞,对他来讲,人丁越旺,财富越广。
他的干女儿我见过,好象也18岁,长得呢很一般,但嘴甜,姓孙,叫孙小梅,她姊妹三个,没有男丁,她父亲和我叔叔几年前收大蒜时交结成朋友的,反来,小梅的父亲非要与叔叔认干亲,即然人家提意了,叔叔就没有拒绝,这不,时常逢年过节时,孙小梅就骑着单车来叔叔家给干娘,干爹送节礼,对我也很好。
由于孙小梅家没有男丁,他爹便张罗为她大闺女孙小梅招婿,必须倒插门,农村以延续香火为重。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人便把人选物色了我,叔叔想都没想便回绝了,除了年龄相差太多之外,他对他干闺女的父亲并不看好,又精明,又小气,家里卫生简直不敢恭维。我曾和叔叔去过她们家去过一次,三间瓦房里边脏得要命,令我记忆犹新的是,吃午饭的时候,一只瞎了一只眼睛的脏兮兮的大猫,竟蹭地窜上了饭桌,我从没见过那么邋遢的猫,我对他们家的环境记忆太深刻了。
婶子那时也不赞成这有点荒唐的谁想的馊主意,似有所悟地说:“要是把他们家小三丫说给小奇的话,这样或许还能说得过去,年龄也还差不多”。
我把这小小的,毫无意义的假设和如果,只当一个笑话,因为谁也没有当真。
女孩的母亲还笑着说,要是真成了,他们小两口一吵架,他要是一赌气走了,咱都不知哪去找人……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我耳中,我也被她们逗乐了。
日子平静而美好地流淌着,苦点,累点,脏点对咱来说无所谓,稳定的生活是我无穷的动力。
可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向我袭来,曾经投向师哥的那种眼神让我也不得不品尝其中的滋味,我是敏感的,当初甚觉不可思议,面对弟弟妹妹那眼神我是莫名其妙,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一切都不是,他们是受人挑拨,说我是会争夺他们的家产,对他们家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他们无声地同他的父母在抗议,继而在学习上也深受影响,我不知他们私下里怎样交谈,或讨论我,但我能领悟那日渐冷漠切拌有敌意的眼神,击溃了我所有的美好幻想。
叔叔喝酒的频率明显增多,他家庭的气氛也在转变。
叔叔是一家之主,可是说一不二,但他们也不对抗,就是表现得很有情绪,给别人造成很压抑的感觉。叔叔心知肚明,他的决策拥护者甚少,他时常以慈祥的目光盯着我,一付欲言又止的神情使我很受伤,那是种为难,有苦诉不出的表情。
紧接着,他的二儿子辍学了,也来到门市里,起到对我监督和监视作用,婶子的态度也随他们子女的态度而转变。
一切美好己不复存在,我遭受排挤和非议,成了争夺别人家产的小偷,一切任劳任怨都是在伪装……
我真的很委屈,很冤枉,自始自终,咱都没敢想,叔叔的过激言语竞引起这么大的波澜,回顾在他们家生活己径半年多了,我不得再次规划我的人生步局,要让我的存在成为别人的累赘和精神上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