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透着些许寒意,赵老师穿的很单薄,还是一身贴身牛仔上衣,搭配过膝牛仔裙。时髦的略显新潮,她的妆扮对男人们绝对赏心悦目,对女人们则是一种打击。
从现实情况分析,女人比男人抗冻,男人们大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女人穿裙子竟不显冷。
温度与风度相比,女人大多为了美丽在用意志抵御着寒冷。
我问道:“赵老师,冷不冷”?
她瞥了我一眼,反问我道:“你说呢”?
我说:“我今天都穿毛衣了,反正不暖和,真不理解你们这么折磨自已为什么”?
赵老师不理我,又从小包里拿出小镜子,又似对镜贴花黄似的自我再次打量一番。我也时不时侧脸欣赏一下她白净的脸庞。
座位上坐满了人,售票员又从副驾驶座子底下拽出几个马扎,让后上来的人坐过道里,必定私家的中巴,多拉一个人就多挣点。
终于,售票员的位置也被旅客利用上了,汽车发动了,车身噼噼啦啦地抖动着,一股股黑烟在车周围弥漫,车里的空气糟糕透顶,赵老师用手帕捂着口鼻,略皱着眉头,一付可怜楚楚的表情。
车子终于驶出停车场,驶上公路之后,我们终于松了口气。
车辆的轰鸣声很响,司机又不时按响超车的喇叭,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很沉默。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中巴车驶入了邳州城区,最终停进了一个小车站。
这里的地理标识是有名的大运河,水运,陆运,交通发达,大多都是从商的男男女女匆匆地聚聚合合。我们无心欣赏这些风景,继而找寻前往平阳的班车。
售票员手举终点站或途经站的小牌站车前,我们找到了前往平阳的那辆中巴车。
太阳己高高升起,懒洋洋地给这座小城增添些许温暖。
赵老师问一下售票员多久发车,售票员说要2o分钟左右。赵老师带着我到周边的小吃铺吃了点早餐,各要了一笼小包子和一碗稀饭,赵老师饭量很小,只吃了5个小包子,把剩下的都夹给了我,劝我多吃,才能长高,长壮,你们男人跟我们女人不同,女人要清秀、柔美,男人要伟岸,雄壮。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但很快把所有的包子一扫而光,赵老师很满意地眯着眼微笑了一下,问我:“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笼?”
我拍了拍小肚子,炫耀着说:“吃饱了,再吃的话真成饭桶了”。
我们都很开心,赵老师给了卖早餐的2块钱,他们又找了八毛钱。
早上基本是进城的多,回平阳的车里很是冷清,我们找了两个邻窗的座位坐好,我再给赵老师讲我曾经对邳州的记忆和印象。
我小时候曾来过大运河,这是一条人工河,肩负神圣的水上运输。
我奶奶的娘家就是运河人士,我舅佬爷还是运河一位局级高官,他们的家族都很兴旺,子女都出类拔萃,都是“铁饭碗”。我还坐过舅佬爷的轿车。
由于我们家日益败落,亲人间相互勾心斗角,虽是亲戚,但他们也渐渐地疏远了这门远房亲戚,我心中,还时不时浮现舅佬爷那慈祥的眼神和无奈的叹息。
舅佬爷曾无数次地调解我们家的矛盾,也曾在经济上给予帮助过,可人家一次次地失望,古云道:“救急不救穷,你自己不争气,人家能帮你一时,谁还能帮你一世。”故此,亲戚也变得淡泊了。
赵老师安慰我说:“别瞎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不要去抱怨谁,即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明白事态的是非曲直,自己要争口气,别在向长辈那样麻木地生活,要靠自已,改造生活的质量,要具有崇高的思想,要懂得感恩,不要一味地去索取,这世上谁也不欠谁的,一切事情都有两面性,积怨太多,对人生是件坏事,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曾经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今后的路还要自己走,要具有良好的心态,积极的姿态来面对人生,你懂吗?”
赵老师年龄不大,但懂得很多做人的道理,不愧是当老师的。
我说道:“一切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不会恨谁,只是替我的家族感到悲哀,凄凉,他们让我承受10多岁孩子不应该承受的苦难,我没有家,没有妈,没有培育我理想的摇篮。”我的表情还是透出几丝的难过。
她安慰我说:“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没事的时候,多观察一些比你更不幸的人,什么是财富?年轻,健康,有理想,肯努力就是财富……”。
赵老师很有语言方面的天斌,很会给人做思想工作。
我反问她:“话虽是这样说,但人都是敏感的感情动物,面对太多的人和事,大起大落的事事非非,真能做到处事不惊,心静若止水,何谈容易。你那天似乎也对你父母也心存抱怨不是?”
赵老师见我反将她一军,她还是微笑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时间会淡忘一切,命运会安排一切,抱怨与仇恨是两码事。
我们师生二人犹如一对姐弟,在这中巴车里探讨人生,必此都在宽慰对方。
车子在公路上飞快,平稳地飞驰,整辆车连司机,售票员加我们才四个人。
售票员在靠近车门的座位上打着盹。
车子不断与平阳缩短距离,我的心情也由衷地越发紧张,必定我和大娥有过故事,现如今,我把她姐姐给带回来了,我不知她们如若相认,我将扮演什么角色。可又一想,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会令我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怕什么?
此时的赵老师也变得沉默了,不时问我:“快到了吗?你看这地方你热悉吗?”
终于,公路两边的大树让我倍感熟悉,因为,我用脚步在几个月前丈量过,还有避雨的柴草垛也在我视线中掠过。
车子停了,平阳不是这车的终点站,我们下了车,它就冒着黑烟向北驶去了。
赵老师在我的带领下,沿着我曾经的记忆,顺着中巴车来时的方向朝南走。
赵老师不时地问,还有多远?快到了吧?
我一边走,一边安慰她:“快到了,但你安控制你的情绪,尽量按你曾经承诺的话去做,别打扰人家平静的生活”。
赵老师说:“我知道怎样做,你只管带路就行,我会把握分寸的”。
我跟赵老师说:“我就不露面了,我不想勾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的任务是圆你寻亲之梦,让你知道你亲人的下落。”
赵老师非常大度地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还是代表我妹妹和我谢谢你,你即然觉得不方便,我也不为难你,我们今晚还要赶回,你要相信老师”。
我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