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精、气丶神具佳的牛仔服,脚蹬轻巧的波鞋,走路还真得有点小别扭,有种地面不平的感觉。
刘叔、秀珍婶,爷爷,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的头发有点长了,前边的流海有时能遮住眼睛,我用手抚向一边,更能衬托我酷酷的于众不同。
我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目光深处略显忧伤,那丝与我年龄不符的多愁善感,让人不由地对我产生怜爱之心。
穿上了这身行头,我还真有点腼腆,好看是好看,自我感觉有点别扭,放不开。
跟着他们来到前院,首先看到一辆摩托车,还有好几辆自行车,停在爷爷小房旁边的树底下。
爷爷向我解释到:“那摩托车是我大女婿的,他家在镇上有门头,还有一辆长途客车……”。
刘叔接口说:“小奇,在这好好的,谁都是你的亲人。”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说:“一定,决不辜负您们的期望!”
经过放车子的树边,一拐弯,就到了爷爷家两间屋的门前。
这里有七,八个人,他们同时也把目光投向我,从他们目光,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很意外,并带有几多惊喜的成分。
爷爷告诉他们:“他叫小奇,刘传奇,连班辈都不差”。
刘叔忙解释道:“他人小,心眼可够用,帮我抓了个小偷,连派出所所长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还很会吹笛子,可好听了!”
刘叔似乎想把我的优点全部告诉他们的亲戚。
他们的亲戚都在打量我,审视我,我此时就象是来相亲的小媳妇,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爷爷赶紧向我介绍他这一大家人家,指着一对年龄稍大点的夫妇说:“这是你大姑,大姑夫。”
我并赶紧跟叫:“大姑,大姑夫好”。
他们又再次考我,长得出息,眉清目秀的,真好看。
好话不仅好听,对我挺受用的,我不怕人,人越多我越不怯场,他们必定都是农民,我则出生在古街,耳薰目染了不少杂耍串巷的江湖,故此,也培养了一种良好的心态。
随后,爷爷又介绍二姑,二姑夫。
三姑,三姑夫。
我都一一问好。
此时,二姑夫跟刘叔说:“二弟,你家有两个儿子了,你把他给我呗,我家小强单得很。”
刘叔说:“你得问老爷子,老爷子同意了,还得经过我媳妇同意,我媳妇同意了,传说,传话俩孩子就怕也不同意。”
大姑夫讲:“说了半天等于白说,老二,你咋这么会捡?”
老爷子说:“在俺这更方便,谁想看谁来,早晚上你们那走个亲戚,非得带走吗?俺老两口不嫌人多!”
二姑夫撞了一鼻子灰,便就坡下驴说:“二弟,再出远门,给我留意一个。”
刘叔说:“行,到时遇上了,一定给你带来。”
我在想:“想得美,象我这种货色,满宇宙都是限量版的,不仅多灾多难,还多才多艺,并且多愁善感,除我之外,绝无仅有。
我就象汉武帝刘秀,虽然乞讨过,落魄过,但我心已不属于我,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个弹丸,我只是在经历一个成长的过程,江山万里乃过眼烟云”。
我此时在他们心目中是完美的近乎没有瑕疵,言谈举止不是一个村里孩子能比拟的。
大姑夫对刘叔说:“你光夸他哪都好,那让他吹个笛听听。”
刘叔看着我,鼓励说:“小奇,来!露露脸,吹一曲。”
我说:“笛子在家,没拿来。”
刘叔冲在远处玩耍的传话,传说吆喝:“传话,跑回家拿笛子去。”
传话同一帮孩子玩得正高兴,磨磨唧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说:“刘叔,算了,听我唱支歌吧!”
刘叔很意外地说:“你还会唱歌?”
我其实一直站他们中间,我对刘叔说:“我好长时间没唱了,你们凑合着听,好听呢给我鼓鼓掌,给我鼓励。不好听呢,也鼓鼓掌,算给我安慰。”
我话音刚落,爷爷带头鼓起掌来,紧跟着,他们也给了我热烈的掌声,并说:“这孩子脑子转得快,竟讲大人话。”
我轻咳了一下,清理一下喉咙,便用原始生态的嗓子,清唱了一首校园歌曲《小小的我》。
天地间走来了小小的我
噢,小小的我
不要问我姓什么
噢,叫什么
我是山涧一滴水
也有生命的浪波
我是大地一棵小草
也有春天的绿色
小小的我
小小的我
投入激流就是大河
小小的我
小小的我
拥抱大地就是
春之歌!
…………
我独特的音质,清纯而亮丽,婉转而动听,上音乐课,我被同学们冠似百灵鸟的绰号,可想便知不一斑。
刘叔再次兴奋了,除了夸我,还是夸我。
他的亲戚眼中充满无限的失落和遗憾,因为我同他们的孩子有区别,似在拿我在比较他们的孩子,也应该可见一斑。
奶奶一直忙活做饭,她身体有些胖,略带一丝浮肿,行动上也不太利落。
她同她三个女儿又聚在一起,也在议论我。
这时,我才注意到,外围有了很多乡邻乡亲的,也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我,我是被捡回来的,他们都知道,或许,他们的茶余饭后,我便成了他们的话题!
我的身份很尴尬,但我的表现和行为是优秀的,我的思维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仍自我安慰,我是一个临时堕落人间的天使,我不属于这杂乱无章的世界。
但我必须健康快乐地成长,他们的眼神有的怜爱,有的不屑,有的带有疑问,我始终是我。
她们女家眷在忙活洗菜做饭,三姑和三姑夫是最老实,最地道的老百姓,他们很少讲话。
大姑夫最活跃,原来,亲情包含的不仅仅是亲情,嫌贫爱富已是溶入血液中的恶疾了。不信请看席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随后,刘叔又向他们证明:要让我读书,好好上学,再过几年,给我盖房子,娶媳妇。
即然当着所有亲戚的见证下,他都挑明了说,我想他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把我父亲应承担的责任承担下来,我还是感动的,不求我对他今后的利用价值,但凭他此时的心情,也让我肃然起敬。
命运真会捉弄人,前几天还是人见人弃的流浪孩,被人撵走,现在完全两码事,争宠都还来不及。
饭菜做好了,由于爷爷赶集,提前作了准备,鸡鱼肉蛋都有,还上了一盘手撕狗肉。
这里的习俗女人不上桌,她们忙活完了,难得一聚地在树下拉家常。
他们在门前支好桌子,搬出椅子,都自觉按长幼顺序落座,并让我也陪着一起入席。
我谦虚地说:“您们喝酒聊天,我陪弟弟他们玩”。
他们执意不肯,我也不便扫他们的兴,便在最下位落坐,听听他们的谈话,也更容易今后同他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