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萧大爷去哪里了呀?”阿朱问道。
罗玄脚丫子一直掂呀掂,一边观察远处一直跟随的游坦之,一边回应阿朱:“回契丹咯,寻根去啦。”
“根?”阿朱愕然。
“是啊,”罗玄轻声道,“人若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听到罗玄的话,平日里活泼多变的阿朱不见了,只剩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妹妹:“阿玄,我是个孤儿,也有根么?”
罗玄不假思索道:“有的呀。”
阿朱一脸希冀地望着罗玄,问道:“那我的根又在哪里呢?”
罗玄笑而不语。
“燕子坞算不算?”阿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是孤儿,被人寄养在慕容家的,那里肯定不是我的根。”
见罗玄依旧微笑仍不答话,阿朱复又道:“阿玄你说我是天潢贵胄,我爹爹不会真的就是段正淳吧?”
罗玄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的?段正淳?那个大理皇帝?”阿朱脸上虽然欢喜,更多的却是奇怪,“不知怎的,我也不觉得大理是我的根呢。”
就在阿朱摇头晃脑,思来想去的时刻,一个身影悄然来到她的背后,双手揽住她的细腰,带着她腾空而起!
“你的根,”罗玄深情地望着阿朱,“就是我呀。”
阿朱被罗玄这样搂着,本来就已羞红了脸蛋,此刻又被对方如此表白,羞得将螓首埋入了罗玄的怀中,搂紧了罗玄,欢喜地一言不发。
游坦之见罗玄搂着阿朱飞天,本以为对方会仙影无踪,却没料耳畔响起一个声音:“小子,将毛驴牵好,到十里外长亭等着!”
游坦之大喜过望,连忙朝两头小毛驴冲去,仿佛那两头小毛驴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一般,吓得两头畜生好一阵狂奔。
带着阿朱肆意飞扬的时刻,三个问题突兀地浮上心头。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不止罗玄在想,萧峰也在想,阿朱同样在想,芸芸众生终其一生谁不是被这三个问题中一直困扰?
我是罗玄,玄天剑派掌门,来自地球的穿越者,武侠世界的旅行者。
除此之外呢?
会不会同样有一个同样来自地球,旅行在武侠世界,在某个玄天剑派做着掌门?
如果他的性格,他的记忆,他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一模一样,他和我还有区别么?
就像罗玄眼前的萧峰看到罗玄前世记忆里那本小说中萧峰,他们究竟有什么区别?
一个闪现,被罗玄捕捉,变得愈加清晰。
存在。
我存在着。
我就是我,现在存在的我,我经历着,我感知着,我思考着,我存在着。
过去我必然是我,现在我必然是我,未来我必然是我。
罗玄没有告诉阿朱的话是:“人的根,是要从人身上长出去的。”
也许落在了某个地方,也许扎根在某个故乡。
但根,终究是自己的。
忘了根,便是浮萍,找到了根,四海尽是吾家。
这个根,就是存在,存在即自我。
与萧峰一战后,罗玄金丹期那摇摇欲坠的瓶颈,终于霍然贯通!
心情畅快的罗玄拉着阿朱,一路上给阿朱讲述另一个世界的她与萧峰的苦泪和欢笑,讲述八部天龙众的悲苦,也讲述了自己的来历。
阿朱感慨萧峰的苦痛,也终于明白罗玄为何大费苦心,非要救下乔三槐夫妇与玄苦大师。
只是这一世,与阿朱一同经历种种的已经换成了罗玄。
阿朱也知道,如今自己心里装的人儿,已经不可能是萧峰了。
终于到了十里外长亭,游坦之正侍弄着两只小毛驴,也许是心灵纯粹的原因,游坦之与两头小毛驴竟然处得非常愉快。
不知怎的,罗玄看着游坦之,想到了狄云。
“游坦之。”
“罗大爷!您知道我的名字?”游坦之惊喜地看着罗玄。
听到“罗大爷”的称呼,罗玄看着游坦之,脑海中狄云的身影忽然与眼前的人影重叠。
想起了那个告诉自己“罗大爷,我不会做一辈子懦夫的”少年,无论他如今过得是好是坏,他的心定然是充实而幸福的吧?
罗玄看着游坦之,眼神空灵而清澈:“我问你,你愿意做一个好人么?”
游坦之不明白罗玄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狂点头。
“那就好!”
话音落下,罗玄两剑洞穿游坦之的琵琶骨,游坦之惊愕地倒下,难以置信地眼见对方废掉自己的武功!
“去丐帮吧!若你能坚持在丐帮做一年好人,他日再来找我!”
游坦之懦弱的性格,几乎与狄云如出一辙,偏偏他的善恶观是非观不那么分明,若贸然传他一门神功,虽然神功傍身不至于有危险,但以他的智商,被人利用作恶的几率大概是九成九。
若换了别人,罗玄还真不会这么做,谁让游坦之还有一个聚贤庄呢?
若游坦之坚持不住,那回聚贤庄即可。届时罗玄便只用黑玉断续膏帮他接骨,传功什么的自然免谈。若坚持住了么,就把神足经给他,大不了加一门血刀经。
眼见罗玄与阿朱骑着小毛驴再次远去,茫然的游坦之沿着官道,往最近的城中走去,只要有城市,定然有乞丐,他要在那里加入丐帮。
离开后,罗玄对阿朱一番解释,阿朱对黑玉断续膏的存在大感新奇,为游坦之微微担忧的同时也明白这是对游坦之的历练。
“阿玄,你能不能陪我去见见阿爹?”阿朱忽然提议。
“没问题呀,可眼下,还有个人我们得先见见。”罗玄忽然一记劈空掌朝远处的树林打过去,一株松树被他的掌力打的一震,一个身影电射而出!
一位黑衣大汉出现在二人视野中,阿朱忽然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托起,随后她的身体已经被轻轻放在了十丈开外。
那大汉一拳朝罗玄砸落,刚猛无俦,如怒目金刚,挥舞着横扫妖邪的铁拳。
罗玄方才突破瓶颈,眼下整想要找人试招,眼前有人送上,见猎心喜,便将气势外放,默默破解起对方的拳法来。
罗玄没有正面迎击,而是运使着武道真意,偏偏他的大自在真意无形无迹,若要闪躲,几乎无迹可寻。
对方的攻势找不到人,久攻不下正待换招之时,罗玄轻叱一声:“你也接我一套善勇猛拳法!”
话音一落,罗玄拳锋一变,一改之前避其攻势的打法,改为硬碰硬!
黑衣人方才还捕捉不到罗玄的痕迹,转眼间拳头就已经扑面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