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么？你们人多势众，想要做什么？”琦丝娜干脆直接坐到椅子里，抱着臂看着屋里的一群人。
“在迪帕特部的黑石城，我们能做什么呢？”叶扶灵摇摇头。
“哦，原来这里是我们的黑石城。”琦丝娜有一点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你们连神使都可以杀了，我还以为这里是大越呢。”
见琦丝娜这种态度，封元汐向叶扶灵一抱拳：“叶前辈，我有些话，想先问她，可以吗？”
叶扶灵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尤恩大哥怎样了。”封元汐问琦丝娜。
“药师们会照顾他的。”琦丝娜瞟了封元汐一眼，“你们把他身上的毒解了。现在只是打斗时候落下的皮肉伤，很容易治愈。托你们的福，他现在完全是神殿的上宾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部族的小头人，自然也应该是你们的客人。”封元汐说的很冷淡。
琦丝娜笑了：“是吗？你们应该知道，黑石城的地位在戎人中是绝对的。对迪帕特人来说，其他部族的大头人尚且要让我们三分，一个小头人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她冷哼一声：“话说回来，还能记得在婚姻上来敬拜白蛇神，遵守这些陈旧规矩的，也不剩几个了。”
“你昨天让我们潜入神庙，到底有什么目的？”封元汐皱眉看着琦丝娜，“是你让蛇去咬尤恩，对他催眠的？”
“我如果说，给那个大块头下毒的不是我，你会信吗？”
“如果你说出是谁的话，也许会信。”封元汐道。
“……”
“所以，你真实的目的是什么？那是明显的陷阱，虽然我们知道，但还是去了。你说想要看我们合作的诚意，可是你的诚意又在哪里呢？”
封元汐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琦丝娜说。“如果没有叶大侠带我们离开，昨天晚上你就会带着神官们来捉拿闯入者了吧。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应该不只是那条白蛇而已，我说的对吗？”
琦丝娜闭上了眼睛，偏过了头去，拒绝回答封元汐的问题。
封元汐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你的说法里，危险的预感非常模糊。你是怎么准确的找到我，想到跟我提出合作的？关于合作的内容你也一直没说，是有什么人让你这样做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琦丝娜翻了翻眼皮。
封元汐很认真的说：“你见过一个男人吗。外貌看起来可能有三十或者四十岁，我不确定。有一头纯白的白发，脸上应该是常年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他有没有找过你？”
“你说的是什么？”琦丝娜皱眉，“你以为我是随便什么可疑的人说的话都会听的吗？”
封元汐紧盯琦丝娜的表情，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疑惑和诧异，但是绝对没有说谎的目光闪躲。
自己现在的仇人，如果说有，那也只有封家。但封家的手不可能伸到关外来，更不可能说动琦丝娜对付自己。想来想去，会让琦丝娜设下陷阱来对付自己的，也只有那个白发人了。
难道她真不知道？封元汐倒是疑惑了。
叶扶灵在这个时候轻咳了一声：“封姑娘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是带着大越的善意来的，但在那之前，我也想知道，你有没有和可疑人物接触过。”
“可疑？你们本身就是最近出现在黑石城最可疑的人了。”
琦丝娜的态度非常的不配合。不管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关于她是如何盯上封元汐的。
“你们也不用问我。”琦丝娜说，“一切都是白蛇神的旨意。不管你们怎么说，也不管历史上怎么传。对于黑石城圣女来说，神谕就是绝对的。”
叶扶灵和封元汐对视了一眼。
“不如说说你们。”琦丝娜从座位上站起来，背着手走到叶扶灵的面前。
“你说的合作，又是什么呢？”她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猫。
“有人希望复兴欧恩提斯王室，整合戎族四十三部。”叶扶灵说，“而你，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那个适合的人选。”
“我？”琦丝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然后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大越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嗯？”再抬起头时，琦丝娜脸上都是嘲讽，“不要以为我年轻，就想把我当成傀儡。”
“这样的决定，对大越和戎族都有好处。”叶扶灵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淡淡的说道。
“别骗人了！”琦丝娜怒斥，“当年姜芸公主就是为了分裂欧恩提斯王室，分裂戎族，所以才来荒原的吧。只要好好看一看她做过的事情就知道了。”
琦丝娜指着高大的房屋顶棚，说道：“戎族人从来不会住在这样固定的房屋里，是她，怂恿我的先祖，建立这样的城池。改变了白蛇神崇拜方方面面的，也是她。你们昨天斩杀了白蛇，还当众说它是伪神？”
琦丝娜又气又笑：“如果要有伪神，也是你们的姜芸公主创造的，如今，你们自己又杀了它，真是太可笑了。我们戎人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大越总要来横插一脚？！再说起来，戎族如今这样四分五裂，互相屠戮，对你们来说难道不好吗？一盘散沙的戎族，是没有办法和大越抗争了。”
琦丝娜愤怒的大口喘息：“如今又费心费力的，说什么想要重振欧恩提斯王室？你们觉得我会答应？”
“你会。”叶扶灵说，“她们不知道你的困境，但我已经猜到一二了。”
叶扶灵话音一落，除了之前就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人群后的纪弘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殷无彩和封元汐都扭头诧异的看向他。
“你刚刚也说了，现在，对‘旧规则’还看中的人，已经不多了。”叶扶灵并没有被琦丝娜的话影响，讲话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又怎样。”
“封姑娘说你想要保护弱者。可是……你已经连神酒都保护不了了。”叶扶灵看着琦丝娜，眼神平静，但是常年身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当他想要摆出架势的时候，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势就外放了出来。
“你是阿瑟翁部出身。阿瑟翁拥有疑似神酒的东西，人们会怀疑是你暗地里把东西给了他们。”
“我没有！”琦丝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了一声。
“阿瑟翁部的拉比耶头人是个有野心的人。灭掉了欧恩提斯的阿瑟翁人，和欧恩提斯的后裔拥有子嗣。他们应该是在等机会，白蛇神崇拜……被姜芸公主巩固成为一种教派，在戎人的民间有相当广的信众。”
叶扶灵轻轻地哼了一声：“想要用一个王室正统和一个教派领袖身份的孩子来建立对整个北域荒原上戎族部落们的领导权……”
叶扶灵微笑了一下：“就算你觉得和大越合作是成为傀儡好了，你是想做大越的傀儡，还是想做阿瑟翁的傀儡？论血统，不管多么稀薄，你身上，可是也有大越人的血。”
听着叶扶灵的话，琦丝娜脸色苍白，僵立在那里的身体，微微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