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约会(1 / 1)

时光荏苒,转天她便有了信。

“小骆,你电话,”高副站长朝门外喊了一句。

骆涛听到便跑了过来问:“高站长,来电话的是男是女?”

高副站长微微一愣:“哦,是个女的。”

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接电话还问男女的。

一听是女的,骆涛的心都快要炸了。

进屋便拿起了电话:“喂,您谁啊?”

那头就柔声道:“是我朱霖,您没听出来吗?我想请您今晚六点去全聚德吃饭,您有时间吗?”

听到她说今晚要请骆涛吃饭,真的是内心狂喜:“有,有啊,您请客什么时候都有。”

“哦,那晚上见”

接着便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骆涛还假模假式的说:“好,再见”

然后小心放好电话,正准备出去,被高副站长给拦住了:“小子,有什么好事,乐的牙花子都溢出来了。”

这事那能说实话,便扯了个谎。

转身出去,继续投入骆涛热爱的工作中去了。

这内心煎熬着整整一天,今儿干活也极卖力气,也没觉的累。

千盼万盼终于下班了,推着车就飞似地离开了旧货站,往家的方向驶去。

托着腮的想,穿什么好看,衣服该怎么搭配。

一定要好好地倒饬倒饬,想起发小黄援朝的发型,唉!还是算了,哥们是驾驭不了。

上身白衬衫,下身军绿色的裤子,腰上系的是牛皮皮带,脚上穿在新买的回力球鞋。

走到镜子前,嘴里啧啧的称赞:不错,真的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出门走到水头前,拧开龙头用手沾了沾水,还甩了两下,往头发上一抹,漂亮,这算完事了。

要赶紧去前门大街,路程还是挺远的,第一次吃饭可不能迟到。

飞快的速度,使车链与链轮相互咬错,时有“吱吱”的声音。

再好的车也不能这么猛骑,再好的美女也不能那么急。

飞到前门全聚德的时候,累的像条单身狗直喘气。

停好车子,又上下整理一下衣服,感觉没有不妥,便走了进去。

远远就看到了她的身影,短发,身形修长,姿色天成,气质优雅,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看了一下眼便能摄取了人的魂魄,哈哈,有点夸张了。

这人呐想的多走的也快。

“嗨,您来的够早”

“没有,我也是刚到。给,看看您喜欢吃什么”

想了想现在的全聚德除了烤鸭,还有别的吗?

“不了,就来只烤鸭就行”

就看她叫过来服务员,还是点了几个小菜。

等菜的过程也是倍煎熬,也不知道聊什么?就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聊着。

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她现在的生活,刚刚毕业于医科院,有可能还会留在医科院工作。

离她的影屏处女作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也正在那次触电,让她弃医从影。

给骆涛影响最深的就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国王,还有一个是《凯旋在子夜》的江曼。

我想还是女儿国国王给人留下的印象最深刻,实在是太美了,以前总以为她就演了这么一个角色就息影了。

再看她演了不少女主的戏,能让人记住的还就算女儿国国王这个角色,还一下让观众记了几十年,可以说是把角色给演活了。

不过央视版的四大名著里面的演员,大多都有点特形演员的意思,有些人的一生就被固定在某个角色了。

想想她今年应该二十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和她的第一任丈夫认识,只知道八五年演女儿国国王时才结婚不久。

管他哪,只要现在没结婚就成。

菜很快就上来了,互相又客气着让菜。

骆涛夹了一片原味鸭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皮层酥脆,外焦里嫩,并带有一股果木的清香。

“不错,您觉的呢?”

“好吃是好吃,感觉还是油,吃大油的食物容易高血压,您也少吃点”

看了她一眼,算了,说的是实话,但又不合时宜。

学医的都是这样吗?动不动就这个不能吃那个不吃,后来才给个中肯的建议:吃药最好。

她就夹着小菜,端庄又不失礼的嚼着。

看她这样,骆涛只能含泪变着花样的吃这只鸭子。

时间过的很快,虽然中间话说的很少,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感到有异。

偶尔说几句俏皮话,时而聊聊人生。

结账时看了一眼才不到十五块钱,心想真便宜,这要是在后世来老莫吃这些,没有万了八千,您还是出门左拐吃碗小面得了。

(八十年代的十五块钱换作现在最多五千,别不服有本事去找那个什么师范教授)

这事怎么可能要女生花钱,做为京城的爷们这单必须的自己来。

饭后两人相约周末去后海划船。

不禁想起,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对于这次骆涛要送她回家的要求,她没有拒绝,好像也挺乐意。

待她坐好了之后,就问路寻街的走。

“你真轻,坐在上面跟没坐似的。”

“油嘴滑舌,你这话说给不少女孩子听了吧!”

骆涛也不慌不忙,徐徐道来:“怎么可能,除了我妈以外,就说给你听了,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哼,我看你不一点都不老实,也不像好人”

“我向伟大毛领袖保证,我骆涛绝对是个好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就是有心骑的慢,也架不住路短,在离胡同还远的地方时,她便要下来,说怕被熟人看到不好。

于是就匆匆聊了几句,看到她进入一户院子便转身骑车离去。

“……”

一个人慢悠悠的骑着车,闲逛着七十年代末的京城。

灰白的街道,斑驳的城门楼子,蓝蓝的天空,纯真的岁月。

生活在这穷且还可能会饿肚子的年代,是幸福的,因为没有太多忧虑,按步就班的工作,就不会饿死。

每家都是不多么富裕,每个月好像都缺十块钱的口子,精打细算真的不是抠,日子不计划的过,那就真对不起了,喝西北风还会时时有赠沙子的活动。

骆涛家在这个年代应该算是小康之家,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三辆自行车,父母各一辆,另一辆是自己组装鼓弄出来的。

也是有车有房一族,还有二百多块的存款,如果能取一个持家有道的媳妇,那真的就是人生赢家。

每次回到这百花深处,就极爱这个名字起源的故事。

据《北京琐闻录》记载:“明万历年间,有张姓夫妇在新街口南小巷内购买空地二三十亩,种青菜为生。

渐渐地有了钱,在园中种植树木,叠石为山,挖掘水池,修建草阁茅亭,使这块菜地成为一个十分幽雅的所在。

又辟地种植牡丹、芍药,在池中选票莲藕。

夏日,当夕阳西下的时候,驶上小舟往来天绿波之中,香风扑面,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在黄菊澄香之秋,梅花晴雪之冬,均有四时皆宜之感。

当时城中士大夫等多前往游赏。因此北京人称它为百花深处。

已经好几百年过去了,人早已不知道换了多少代,但是故事还在,还留下了一处百花深处。

百花深处十六号就是摇滚乐坛上非常有名的录音棚。

陈升的《北京一夜》中有句歌词这么理解百花深处:“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百花深处”。

大作家老舍先生这么描写的:“胡同是狭而长的。……薄薄的长着一层绿苔,……往里走略觉宽敞一些,可是两旁的墙更破碎一些。”

一个是文学大家,一个是歌手,他们都在某个时期赋予了这条胡同新的生机。

一个陈旧的东西只要不断被提起,它就会焕发新的生命。

此处胜桃源

世人皆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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