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妩一开始想毒死许枫,用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但是她觉得太便宜他了,决定将计就计,先让他尝尝奸计得逞的甜头,再让他试试什么叫绝望。
当然,她并不打算亲自去做诱饵,许枫不配。
“让淮月来吧,咱们医毒双绝的天才。”
淮月其人,站在那里就是幅曼妙的风景,色彩鲜明有强烈冲击感的美艳型美人。但同时,也是最有望继承荀妩神医名号的头号种子选手。
如果放到现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实验狂人,整日泡在实验室不眠不休的那种。
“主人。”美艳挂的淮月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儿就让人心神荡漾,天生的勾人。
“我受到了骚扰。”荀妩(冷漠):“你帮我搞定那个龟孙。”
淮月抬起手风采万千地撩动着耳边的鬓发,妖媚无比勾唇一笑:“遵命。”
第二天,戚娇开始在荀妩手里治病。
戚娇在下人的带领下慢慢走进昏暗的屋内,原本宽敞的房间被改造成了四面遮光的全暗房间,四面的窗户全被糊上,墙面都安上了高大的木柜,木柜做了药柜模式,里面放置了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药物。
戚娇无意间瞥到一眼,蜈蚣、蜘蛛等字样毫无防备闯入眼帘,吓得她赶紧收回目光。
房内中央划出片圆形区域,其中搁置了一长条形躺椅,旁边有一套略小的桌椅。戚娇看过去时,在小桌椅上坐着的白衣人恰好转头看过来,白色的面具画着诡异而令人心惊的血色图案,像索命的恶鬼一般朝她缓缓裂开了嘴。
“你好啊~我的客人。”
“啊啊啊!!鬼、鬼啊。”戚娇转身就跑,可身后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变成了和四周一模一样的黑色木柜,无路可走。
昏暗而寂静的房间中戚娇可以听到自己的每一声心跳,她颤抖着紧闭双眼,将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听的一清二楚。
“不、不要过来。”
一只手悄无声息爬上她的肩膀,她想尖叫,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戚小姐,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这声音......戚娇猛然回神,这不是神医的声音。
荀妩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羡煞美人的脸,绕到戚娇面前朝她粲然一笑。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戚娇终于确认面前的是人,是荀妩,而不是可怖的鬼怪。她忍着心底未曾消散的惊恐,压着无处发泄的怒气,终于冷静下来。
“神医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呵呵,这个玩笑可真不好玩。”
“是我的习惯,要是不带上面具,总有些病人会不听话呢。”比如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嫉妒什么的,嫉妒的样子太难看了。
荀妩笑意盈盈欣赏着戚娇未曾褪去的惊恐,这样的表情就很好。
戚娇第一次来治病,哪里知道荀妩的规矩,只当这种高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我有些害怕,你可不可以不戴面具。”
荀妩考虑了一下,笑道:“你身上的伤疤很好看,你可不可以不治了?”
我......
荀妩重新戴上面具,恐怖惊悚的面具吓的戚娇下意识后退,竟一头撞到身后的药柜。沉闷的撞击声让她回过神来,这不是鬼、是人。
这一刻她再也提不出任何要求,只想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可她逃不走。
面具下的荀妩似乎很不高兴:“戚小姐可要多注意,要是伤到我的宝贝们你可赔不起。行了,把衣服脱了,过来躺下。”
她说完要求就径直走到躺椅旁,不知按了哪处,三两下就将弯曲的躺椅调至平整。
“愣着干什么,快脱衣服躺上来。”明明是好听到让人沉醉的女声,却配上如此让人惊心的面具,戚娇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面具下是荀妩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心底的恐惧。
“听话,别让我亲自动手。”
轻柔的声音如魔咒般驱使着戚娇不停在惊惧中按她的指令行事,她总有种如果不照办就会被面具上那张血盆大口咬碎吃掉的错觉。
哪怕极其不愿意,她还是忍着羞恼脱了全部衣物。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第一次庆幸神医是个女人。
她全身赤裸平躺在上面,一颗摇摇欲坠的灯笼悬挂在头顶,昏暗的光晕将她笼罩其中。她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成了具没意识的死尸,正等待仵作验尸。
一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冰凉的不像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恐惧更是顺着双手划过的地方丝丝缕缕蔓延而出。
“鞭伤,伤口外翻浮肿,打时鞭上应当涂了恶化伤口的药,看来动手的人下手挺狠。戚小姐犯过什么事将人得罪这么狠?”
哪怕戚娇恨毒了那两个太监,在心里一遍遍把人拉出来鞭笞,可让她说那两人为什么对自己动手,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不重要,只是受了伤后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更没得到很好的养护,现在已经形成了顽固伤痕,治疗起来有点麻烦。”
冰凉的手指点在一条伤疤的凸起处,先用指腹用力按了按,得到了戚娇一声倒吸凉气的痛呼声,身体也忍不住扭动着。
“别动。”严肃的喝声让她不敢再动。
接下来是更痛苦的按压检查,甚至还伴随着尖锐的银针刺入,疼得她额头止不住冒冷汗。
一场严肃的检查下来,戚娇浑身是汗,好似从水中刚爬出来一样。
就算痛极了,她也第一时间追问着:“我的伤能不能治好,能不能恢复如初?”
荀妩扯了她的衣服丢过去,冷淡的回应:“可以,但过程中得受不少罪,你最好先考虑清楚,如果忍受不了还能及时止损,一旦开始治疗,中间就绝不能停下来。”
只要能治好伤疤,戚娇什么都愿意,就算再痛她也能忍受。
“我可以,只要你能帮我治好,我什么都能忍。”
荀妩可有可无点着头,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香来,借着旁边的烛光点燃。一股白烟袅袅升起,飘飘荡荡旋绕在半空。
戚娇只觉得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紧接着就昏昏然又倒回了榻上。
扑通倒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荀妩慢条斯理摘下面具,嘴角带着微妙的笑意。
她端着插入了奇香的香炉放在戚娇身旁,飘飘荡荡的白烟慢慢将戚娇笼罩其中,于此同时,戚娇的意识慢慢在残酷的战争中苏醒。
血染红了双眼,哭嚎声、嘶吼声,尖刀刺入身体的穿刺声,她的五感被无限放大。
那人间地狱,正向她缓缓张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