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还是留？
盯着门把手陷入沉思的虞归晚，眼睛都出现了恍惚，觉得下一秒紧闭的房门便会打开。
“咔！”
一声轻响······
如果在尤家老宅的相册里找一找，可能会找到一张在满是极光的星空下，一人和一只企鹅的合影。那是尤正修十九岁那年，只身一人去南极时拍下的。
南极光，在大约离磁极25°～30°的范围内常出现极光，这个区域称为极光区。当他还在为没人能够分享这满是光辉的星空时，一排摇摇晃晃的企鹅向他走了过来，领头的那只用它那笨重的身体蹭着他，仰头一望，镜头便定格在了那一刻。
垂下眸的尤正修，看着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穿着宽大分体式的睡衣，双臂紧紧怀抱着枕头。许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开门，瞪着两只黑而亮的眼睛怔怔的同自己对视着，忘了今夕是何夕。
‘呆头鹅’三个字毫无征兆的跳进了尤正修的脑海。
这本是尤啓那年对照片上那只企鹅的评价，尤正修觉得此时拿来用在她的身上，恰如其分的合适。
“现在是北京时间23:10分，还不睡觉？”低沉的嗓音，淡淡的询问，虞归晚眼神缓缓凝聚，眼睛微微眨了又眨，瞬间清醒。
“马、马上就睡······”有些惊慌失措。
略显踟蹰的转身，离开前还迟缓的望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满的情绪，期待又委屈。
“留下！说留下！您倒是快开口啊！”瞧着自己的卧室一步一步近在眼前，虞归晚的内心乞求的呐喊着，脚步却依旧要面子的可以。
“小、小叔。”轻颤的声音，在看到对方转身回头的动作后又有几分吁嘘。
“嗯。”淡淡的应和一声，搭在门把手的手顺势滑了下来。虽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倒是让她呼了一口气。
隔着长长的走廊，两人遥遥相望，颇有对峙的错觉。
枕头的边角，在手心里卷了又卷，已经皱成了一团。耐心都要被消磨殆尽的虞归晚，在望向对方时，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怨念。
小姑娘的矜持，他一点都不懂。
“我······
我一个人睡不着。”语速快到，她自己都在质疑对方有没有听到。
“所以······”
即便是他戴着眼镜，虞归晚依旧能看到他那声询问时，上挑的眉角。
“小叔，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不是询问，反而听的倒向是恳求。
感觉堵在喉咙处的那口浊气，在话说出来的那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既然如此，也不在乎对方怎么想，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本是怀抱的枕头，一手拎着雄赳赳的朝尤正修走去。
“肚子还在痛？”揉着站在胸前人儿的发心。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改怎么回？’一时间倒是把她难为了一把：“家里，好像没有热水袋。”
答非所问。
但很巧妙的把对方所有的退路，全部堵的死死的。
金丝镜框下那双眼睛透着深邃的光，虞归晚觉得藏在心底的那点小破事儿，早就被窥视的透光。心头涌上一股丧气的悲伤，后退的脚步已经架起。
挡在眼前的胸膛，不等自己后退的脚步，倒是退到了一侧，被挡住的卧室，留出了半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