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坐的都是聪明人,张骥兮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
他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默不作声,低头数着碗里的米饭吃。
他兴致高昂做的一顿饭,却被自己吃出了五味杂陈的感觉。
本以为经过这两天亲密无间的接触,她会接受他,会把他当成另一半看待。
一顿饭后,徐来对张骥兮的态度大变。
趁着狐千颂上了二楼,他揽着张骥兮的肩膀,跟亲哥们儿似的。
徐来对他勾肩搭背,就出了别墅。
出了玫瑰花园,就有一条两边栽满椰子树的小路。
夜晚的海风吹来,撩起短发,像也撩开了两人的心事。
徐来穿了一身白色休闲服,白的亮眼,他放下张骥兮肩膀上搭的手,拿着扇子在手里敲着。
突然,他脚步就顿住了,转过身,一脸的认真,“你不能保护她,所以还是放弃吧!”
张骥兮双手插在裤兜里,踢着右脚,垂眸看着自己踢着的脚尖,“难道只有开酒塞,才能保护她?”
说完,他就看向了徐来。
徐来错愕的眼神下,传出一声冷笑,“兄弟,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开酒瓶吧?”
接着,他呵呵两声过后,就笑欢了。
张骥兮只是带着一副浅笑,“虽然我赤手开不了酒瓶,但我能赤手空拳保护她。”他双手叉腰,显得很坦然。
这是无端就遭到了讽刺?
徐来像被激到了,心里一股火只想往外窜,顺着夜风吹来的方向,他拼命地摇起了扇子。
张骥兮又摊开手心里的那个小红点,给他看,“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
徐来停止摇扇,眼睛看向那枚红点。稍稍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红色印记的含义。
他将头高高扬起,语调也跟着抬高,“就这破印记,也只是能让你们的感情升点温。人类短短几十年寿命,大不了我忍你一时。”
手心的红点不仅是用来升温感情,还是狐千颂蜕去狐狸的身份,成为一个平凡的人类。
说到短暂的寿命,张骥兮犹豫了,他把手心紧紧一握,就望向了浩瀚的海域,自言自语道:“所以,是我太自私了。就是人类生命短暂,她才会拒绝我。”
徐来扇子一合,敲在他的肩膀上,“对了,能想通就好。”
狐千颂洗完澡,化好妆,穿着一条白色迷你吊带连衣裙,就走出了别墅。
花园外的小路上,远远这么看去,两人还算聊得来。
徐来一双黄鼬眼,很敏锐地就看到了她,随后打着手势让她过去。
狐千颂步伐轻盈,款款而来。
徐来迎上去,左手腾空变出一只白瓷瓶,“这是那只犰狳的幽灵,你收好。”说话间,他就递给她。
狐千颂接过,拿在手里翻看着,“这国外的生灵,阴间那个老太婆她也不收啊?”
她一直拿在手里翻看着,感觉留着没用,丢了可惜。
徐来干脆说道:“这家伙没什么灵力,直接让它烟消云散算了。”
这时,张骥兮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几步走到两人面前,“这只犰狳残害了几条人命,至今那些案子都成了悬案,所以能有什么办法,让他认罪伏法吗?”
狐千颂一咬下唇,笑着说:“办法当然是有,除非……”
张骥兮听得仔细,将脸凑近了问:“除非怎样?”
她歪着头,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除非你亲我。”
她脸上带着甜美的笑意。
“你……你不要脸!”徐来伸手指着她,肺都快被气炸了。
狐千颂转过头,对准徐来的手指就张开了一下嘴巴,“信不信我咬你?”
狐狸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你咬一下试试?”徐来颤动了两下手指,又放下了手。
他挠了挠头,眼神逃避,“我就是开玩笑的。”
狐千颂又向他摊开手掌,“又偷我东西,还回来。”
她摊着的手,勾了勾手指,要得很迫切。
徐来眼神乱瞟,退后两步就遁行飞走了。
一团黄雾将散未散之时,传出徐来的声音,“癞皮狗和穿山甲让我送回你酒店了。最后再警告那小子,别想占你便宜。”
“靠!又让他给偷了。”她双手环胸,眼里冷意渐起,连呼吸节奏也变快了。
被偷的好像对她很重要,张骥兮眉目间也像冷滞了一般,跟着皱起了眉,“被他偷的东西很重要吗?”
狐千颂眼神向他扫过来,“只要是我的东西,每件都很重要。”
他脱口而出:“那我对你来说,重不重要?”
这句话像憋了很久,他问得也很诚恳。
狐千颂又靠近了他,双手勾住他的肩膀,抬眸凝望。
带着他深情的期盼,她淡淡开口:“东西要用过了,才知道称不称手;至于你一个人类,当然也是要用过了,才知道好不好用。”
女人一魅惑起来,男人瞬间就有了兴致。
张骥兮忽然就一下搂住她的腰。
毫无防备下,她被用力一搂,惊得瞪大了双眸。
男人欲征服的一双眼强不可破,他稳狠准的,直勾勾就看着她,“用,肯定是能用的,只是不知道,要具体好用到什么程度?”
他强势的语气拿捏得很到位,不缓不慢,不高不沉,既能勾起诱惑,又能将她操控。
她就喜欢他带着一股霸道的气息,硬着来。
此时的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水光似的波纹,嫣然一笑后尽显深情浓郁。
她撩着他敞开一颗纽扣的领口,“就是不知道,你能达到什么程度?”
张骥兮弯腰,双手将她轻松抱起,搂在怀里,“你不是说了吗,要用过之后才知道。”
话落,一阵海风吹来,他抱紧她,开始在小路上转着圈圈。
迎着海风转圈,女人裙摆飞舞,笑声也跟着飞扬。
她大声尖叫,狂笑,上气不接下气,还接着大吼起来,“张骥兮,你是不是找死啊!”
连找死的字眼都透着暧昧。
海风在耳边呼呼刮过,男人装听不清,大声问,“谁要死?”
狐千颂:“你——”
他又问:“谁?”
“张骥兮——”她拖腔带调,生怕他听不见。
圈圈停止转动,他不觉得晕,依然将她抱得稳,站得直。
他脸上绚烂一笑,“我就喜欢听你,亲热地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