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又重新发动,张骥兮开车很稳,很老练。
山林树木茂密,空气清新,车上关了冷气,开了车窗,丝丝凉风入内,顿时觉得身心舒畅。
狐千颂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神色淡然,偶尔撩一下脸庞被吹起的碎发,安安静静的像个淑女。
车子转过一个急弯道,她身体被猛的一甩,又撞上了他的肩膀。
张骥兮侧脸,用余光瞟到一眼,“你是不是也饿的低血糖了?”
他觉得气氛有些凝固,想找些话题来聊。
饿着是不存在的,话音刚落,她就信手拈来一只甜筒,握在了手里。
她撕开包装纸,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吃吗?抹茶味的。”
又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他唇角上扬,眼里含着笑意,“我就好奇了,你这些东西,都是腾空一拿就到了手里,你拿的时候付钱了吗?”
她小口咬着甜筒,嘴里融化的甜蜜也洋溢在了脸上,“当然付钱了,我是在我冰箱里拿的。”她转过脸看了他一眼,“没偷没抢拿来的,有问题吗?”
张骥兮抿了一下唇,嘴角撇过一丝笑意,“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凉的东西吗?”
那晚去他家赴宴,说不喜欢喝太凉的东西。
狐千颂咬下一口甜筒,又将手上没吃完的,堵进了他嘴里,“你记性还挺好啊!”
甜筒入口即化,他没咬住,掉在了腿上,裤子无辜中招,被染成了绿色。
看到甜筒掉了,她欲抬手去拿,“要我帮你处理吗?”
甜筒落的位置有些尴尬,岂能说碰就能碰的。
“不用了!”他回答得慌慌张张。
车子又急转过一个弯,根据车上导航仪显示,哈巴的位置就在这附近。他将车停在了半山腰的一个岔路口边。
狐千颂已经下车往林子里去了,他在车里磨蹭了半天,才下车追过去。
林子里藤蔓缠绕,植被繁茂,根本就无路可走。
狐千颂却像脚底生风一般,顺着植被的空隙处,她灵活的身体巧妙一钻,就像如履平地轻松走过。
张骥兮本来还想着一路跟来保护她,但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考虑的太多了。
钻过茂密植被,前面就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平地。
地上铺满沉积多年的松针,脚只需轻轻往上一踩,便发出清脆折断的声音。
环顾周遭的环境,林中老松树遮天蔽日,阳光拼命挤过树隙,斑点点驳的光影洒在地面,一切都显得沉寂。
张骥兮追上来,扫视了一圈,“这是一片松树林,你是准备捉松鼠还是逮山鸡?”
狐千颂没回应,她只站定片刻,又朝着前面一个山洞去了。
这个山洞是由山崖自然形成,崖洞的洞口处有嗒嗒水声作响,走近抬眼往上看,是山崖上流下的渗透水。
她用敏锐的鼻子嗅了嗅,确实有股穿山甲和哈巴的气味,她眉头一皱,也似乎闻到了那只犰狳的味道。
对她来说,只要过了二十四小时,便对空气里遗留的气味分辨率产生模糊。
难道,那只犰狳又在不久前来过?狐千颂心头一怔,随即身体一跃,便飞进了洞中。
不到片刻,就从洞中惊出了几只蝙蝠,张骥兮吓得身体向后一退,他瞪着双眼,脸露异色,嘴中喃喃道:“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嘀咕完,他胸口处顿时有种作呕的感觉。
稍微镇定情绪,他也跑了进去。
洞中不仅幽暗,还伴随着凉风飒飒,他身体打了个哆嗦。
犹豫片刻,他一边向洞中深处走,一边喊道:“千颂,千颂……”
喊了几声没有回答,他又问:“你不会真吃蝙蝠吧?那玩意儿的身上可是带毒的。”
话音落,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两下,“不吃蝙蝠,吃你行不行?”
轻轻淡淡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洞中显得空灵无比。
张骥兮转过身,脸上携带一股戏谑的笑意,用慵懒散淡的语气,闷闷地问道:“可以呀,你想怎么吃?”
说完,他眼中还沉敛着征服欲。
问到怎么吃,狐千颂的眼神就不自觉的,在他身上最惹眼的那抹绿中游离,“你浪费了我的甜品,到时候可是要赔的哦?”
她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小女人,说话也娇滴滴的,听得人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甜意。
张骥兮一手插兜,一手挠了挠鼻尖,“时间你挑,到时候肯定赔你。”
“不过……”他犹豫间,又稍稍皱起了眉头,“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打消吃这山里野味的念头,毕竟那些吃多了容易生病。”
紧接着,他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都十二点半了,等下山我请你吃炒菜怎么样?”
狐千颂眉梢一扬,“请我吃饭可以,但我不喜欢吃炒菜,就去你朋友的餐厅吃牛排怎么样?”
她抿了一下唇,眼神很期待的样子。
看来还是惦记着生食,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狐妹子呢。
“好吧!”他吸了口气,又故作轻松的神态,面露微笑,“其实生牛排也还是挺有营养的。”
和平达成协议,两人就往山洞外走。
刚出山洞,张骥兮的电话就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就按了接听,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hello!”
听电话讲完,他又一脸严肃,带着低沉的嗓音问:“什么穿山甲?那可是国家保护动物,你送我,我也不会要。”他又轻咳一声,“我奉劝你,还是放归森林,要是我把你举报了,别说我不顾兄弟情谊啊!”
讲完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与他并肩行走的狐千颂,侧过脸来问他:“是你朋友杰森吧,他要送你什么?”
张骥兮皱了一下眉,表示对他送的这个礼很反感,“不知道他在哪儿弄了一只野生穿山甲,说是送我吃,那能吃吗。”
他不由得冷哼一声,又伸手挠了挠头发,“你不是说,他也是只动物嘛,怎么会有这种过分的想法。”
狐千颂也跟着冷哼一声,将脚下的松针叶踩得吱吱直响,“真是不要脸,这是想借他人之手,结束了甲儿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