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对眼前的吴穗姬道:
“好女儿,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我早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了,之前把你关在偏院也实属无奈。”
随后吴太师大人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颗珠子,那珠子如同鹌鹑蛋般大小,呈灰色状。他当这颗珠子递到她的手中道:
“这是你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她说如果有一日,你要跟着带你走的人离开,就让我将这颗珠子还给你。”
吴穗姬接过吴太师手中灰色的珠子,就在那一瞬间,原本暗淡无光的珠子突然变得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吴穗姬一脸惊恐道:
“父亲,这个是什么?”
吴太师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这东西只在你母亲的手中才会发光,现在看来,它应该是认主的,你是它主人的女儿,那它自然也是认你的。而且你也并非人族,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晓了,关于你的身世可能就需要你自己慢慢去解开了。”
吴穗姬眼里含着泪,道:
“父亲!多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吴太师听到她这样说更是愧疚,道:
“怎么养育之恩呐,根本就没有好好的把你养大,我内心愧疚啊。”
吴穗姬摇摇头道:
“不是这样的,我能平安的长到这么大,都是因为有父亲的庇佑。”
林惞儿几个人站在边上看着也是一阵唏嘘,没想到她的身世竟然如此曲折离奇,原本还以为就是普通的那种深宫大院的人心而已,不过这样的结局反而更好,吴穗姬对吴家的权势利益都没有冲突,也加入不到他们的权利斗争中去。林沐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吴太师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太师大人可不可以让吴姐姐跟我们一起去书院读书?”
吴穗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对啊,若是这样的话,让吴太师出面,那自己应该就能去读书了吧。吴太师也没有想到吴穗姬竟然想去书院,于是问道:
“穗姬是想去书院求学吗?”
吴穗姬认真的点点头,回答道:
“是的,父亲。”
吴太师颇有些欣慰的点头道:
“有这个心就是好的,我定会帮你申请到一个名额,你且放心吧!”
吴穗姬激动的有些小脸微红,继续道:
“那这段时间我可以和林姐姐她们住在遥仙居吗?”
吴太师笑道:
“这自然是可以的呀,你若住在那里,我也更加放心些,免得大夫人天天打你的主意,他们那些背地里的手段,我只是不想说而已,她们还以为我真不知道。”
吴穗姬连忙谢道:
“多谢父亲大人成全。”
吴太师连忙扶起道谢的吴穗姬,欣慰道:
“你从小到大维护也没有给你找私塾老师教你道理,现在看到你如此懂事,想必你母亲在天之灵也心安了。以后你就跟着少祭司她们好好在书院学习。”
韩相君见到这个场面,感慨道:
“好呀,没想到吴太师多年的心结也解开了,这场面倒是十分温馨,正好我也要去书院读书了,到时候还可以与吴小姐有个照应。”
吴景贤在一旁也开心地说道:
“那我作为小妹的哥哥,且又是学长,更加要在学校照顾她了。”
吴太师这时才对众人提醒道:
“穗姬身世,这件事情还希望诸位不要外传,对外,她依旧是我吴府的小小姐,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若是几位需要什么也请派人来我太师府即可。”
林惞儿点头,既然吴太师都说了这样的话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疑虑的,只希望在书院一切都能顺心。吴景贤这时对林惞儿拱手道:
“之前虽然听说过金国才女在书院内读书,奈何一直都没有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惞儿笑道:
“吴公子的名号,我之前也在书院听过,奈何书院太大,我平时也没有结交朋友的喜好,要是错过了你这样一个有才情的朋友了。”
吴景贤听到林惞儿的话,眼前一亮道:
“朋友,林小姐把我当朋友吗?”
“这是自然,姐姐可从来都不和权贵做朋友,哪怕有,也都非常少,因为姐姐向来都是看人品的,连我都能一眼看出你与大堂那些人不一样,那姐姐就更看得出来了。”
吴景贤内心有些激动,看来自己以后又能再见到她了。韩相君的眼神突然看向站在一旁的赵怡沁,见她也不是想说话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没想到这时赵怡沁竟然先开口说话了,她对韩相君道:
“多谢韩公子将我朋友的腿治好了,可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万死不辞。”
赵怡沁这番话里有感激,却没有想和韩相君说话的欲望,似乎就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韩相君听完她说的话才知道他原来是在跟自己讲的,回道:
“你不用这样客气,我既然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赵怡沁听到这句话,心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般,突然抬头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随后道:
“你可以和我一起单独走走吗?”
韩相君有些受宠若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吴太师说道:
“我与她过去走走,你们先聊着。”
吴太师连忙行礼道:
“六皇子还请自便。”
然后便让出了一条道,韩相君对着赵怡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怡沁这才提起裙摆,朝前方走去,韩相君则是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便这样离开了。林惞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也不是自己太过于矫情了,而是她也想这样与陈子陵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仅可以两两相望,也能两两相伴。韩相君走在赵怡沁身侧,走了有好一段距离,赵怡沁突然侧过头看着韩相君,道:
“韩公子就不想问问我那个男子是我的什么人吗?”
韩相君听到这句话,内心有些苦涩,可还是微微一笑道:
“我并不想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想救她,那我救就是了。”
赵怡沁收回目光,边走边看着脚下的路,突然没有看着他的勇气,自己还以为他是一个爱恨分明的男子,但是照现在这样看来,只怕他对于感情,也是用情至深吧。于是笑道:
“让你救的那个人,是我很喜欢的男子,曾经我们说好要在一起,可是他却说没有战功官爵,于是我送他到了前线,后来他有官爵也有战功的回来了,可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说他不想耽误我,所以他也不会再娶我了。”
韩相君听赵怡沁说完这个故事,竟笑了起来,道:
“我最讨厌这种站在自己的角度说是为了对方考虑的人,对方想要的东西,他能明白吗?总是一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我都是为了你好,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让对方最讨厌的,这人啊,可真难伺候。”
韩相君的一番话倒是让赵怡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原本以为他是默默为对方付出这种类型的,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实干派。很可惜他们相识的太晚了,若是能够在亦槐之前认识他,想必自己也会深深的爱上韩相君吧。赵怡沁吐出一口浊气,道: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觉得,你可以和我在一起,而是想让你另觅他人。”
韩相君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问道:
“你是想让我去和父皇提退婚吗?”
赵怡沁听到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她竟然有些窘迫,可还是开口继续说道:
“如果这样这样理解会让你更明白一些的话,你可以这样想。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你不必把你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我身上。”
韩相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问道:
“不知三公主是从哪里觉得我对你有兴趣,而且还死心塌地呢?”
赵怡沁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道:
“只要是人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来,韩公子的表情也太明显了。”
韩相君听见赵怡沁的解答,孝顺比之前更大了些,敲了敲折扇道:
“三公主可真是个妙人!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没有战功,就不敢和你在一起。爱一个人自然就是不管对方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去接纳,他这样的态度根本就是一个懦夫!”
“你住口!”
赵怡沁听见韩相君这样诋毁亦槐,心中原本的愧疚变成了怒气,本来还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只会在背后诋毁别人。赵怡沁和脸对韩相君说道:
“我不管你有没有听进去,我劝韩公子最好还是重新觅得佳人,就算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也是没有结果的。”
韩相君也一本正经的看着赵怡沁道: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虽然我的确在风月场上有些名气,可我都只是去喝酒而已,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也是一见钟情。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去对你好,当然前提是你开口。我可不会像某些伪君子一样,打着对你好的旗号,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赵怡沁已经完全不想再和他说话了,既然谢意已经表达了,而且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至于以后他想做什么是他的事情。赵怡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面向韩相君,行礼道:
“话已至此,无需再多说什么,希望韩公子可以早日想通,早日觅的红颜。”
话音刚落,赵怡沁便抬起脚,走向林惞儿所在的方向,韩相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会你去争取。至少给我一年的时间,若是到时候你还是不喜欢我,我就去和父皇提出退婚。是在此之前,你不可以避着我,我们可以做朋友。”
原本走着的赵怡沁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其实很优秀的男子,点头莞尔一笑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韩相君连忙追问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赵怡沁挑眉道:
“那是自然!”
韩相君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连忙跑到赵怡沁身边,对她道:
“走吧,朋友!”
两人随后一路有说有笑的回来,林惞儿见到这一幕大概就明白了,看来他们已经和解了,至于结果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赵怡沁笑着回到林惞儿身边道:
“姐姐,我回来了。”
林沐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
“不错啊,两个人出去走了一圈就神清气爽的,看样子谈好了?”
赵怡沁连忙对林沐儿挤眉弄眼,示意这是秘密,晚点再说,毕竟还有太师和吴景贤在边上,林沐儿连忙对着她眨巴着眼睛表示明白。韩相君紧跟其后的回来了,脸上的开心也是压抑不住的,吴太师和吴景贤看的也是一脸懵逼,这两人看着也不像有交集的样子,怎么过去说了几句还这么开心的回来了,看来相谈甚欢。吴太师见状问道: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啊?”
韩相君嘴角洋溢着笑容,回答道:
“她就是冉国三公主,赵怡沁。”
吴太师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就是冉国的三公主,那个与六皇子有婚约的三公主,看样子,他俩相处还挺融洽,这属实是件好事。
今日的确是皆大欢喜,林沐儿原本以为是一场硬仗,没想到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最让她开心的莫过于吴穗姬的身世之谜解开,并且她自由了。几人也出来了好一会,于是结伴回老太太的院子,吴太师命下人准备了饭菜,要请几位在府中吃一顿午膳,林惞儿一行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韩相君见还能和赵怡沁多待一段时间,那更是开心,快走到老太太院门口的时候,吴太师突然问道:
“啊,六皇子,不知国主的口谕是什么?”
韩相君这才笑道:
“我已经知道你与吴穗姬的事情,自然会想办法让父皇知晓,这口谕我觉得太师还是不要知道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