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沁不再说话,专心的吃着自己桌前的菜,吴穗姬这顿饭吃的是十分的煎熬,想起大夫人之前说的话,看样子今天自己进了这太师府的门,怕是出不去了。而吴子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府的路上,就已经听到小厮们禀报了家里的情况,看来今天来的这几位来头不小,倒不如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于是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道:
“这杯酒是感谢几位送小妹回家。还希望几位能赏脸。”
林焮儿几人端起了酒杯,轻抿了几口,算是回礼了。吴子兰这才开口问道:
“看几位小姐年纪似乎与我和姐姐差不多,不知道几位到临溪国来,除了送小妹回家,还有什么行程吗?”
林沐儿听见他这样的问话,就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不过就是为了打听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可她自己并不打算接话,今天就让赵怡沁表演就可以了,毕竟她在宫中也混了这么多年。这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问题。赵怡沁答道:
“听闻临溪国学院颇多,我们几人是来求学的。”
“噢?”
吴子兰听到她的回答,眼珠一转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临溪国作为五国之中最崇尚读书的国家,自然也是书院最多的国家,每年各国之中都有很多官家子弟来临溪国求学,毕竟临溪国学院美名远扬,当然这么多家书院,最好的就是临溪国皇族开设的砚斋书院了,这家书院向来只招收各国高官或皇室子弟,所以能进这里面读书的,那可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然太师府的小姐公子可都是在砚斋书院受教的。吴子兰笑道:
“不知几位是要去哪家书院,临溪国书院众多,各位都是邻国的,肯定不清楚行情,若是还没有找好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各位推荐一下。”
赵怡沁抽了抽,嘴角笑道:
“多谢小姐的好意,我们早就找好了,就不必小姐费心了。”
吴子兰电影不再说什么,只是微笑地点点头,之后用余光细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几人,坐在戴斗笠白衣女子旁边的是一个看着似乎年纪要稍微小些的少女,看着面相倒是天真无害的样子,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这个少女的在边上坐着的,就是刚刚一直回答自己话的女子,见她的穿着打扮似似是和前面那两个女子不是一国的,而且她的长相也与那两个女子差距很大,看着倒是似乎与在书院里同班的一个冉国女子很像。在边上,就是那个所谓的小妹吴穗姬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早已过时的样式,看样子她在偏院里过得着实不怎么样,真不知道父亲看中了她什么,到现在还养着她,若是父亲那边早早松口,现在她只怕早已见了阎王了。想到这里吴子兰笑了笑,结果看到第二个少女后面似乎还有一个身影,于是伸过头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不得了,原来在她身后坐着的是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五官俊朗气宇轩昂,吴子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虽说自己马上就要到待嫁的年龄了,可父亲说了,自己的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若是遇到了合适的并且情投意合,那便就成全她。吴子兰看向吴墨方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
“那位小姐的身后可是还有一人?”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朝林沐儿的身后看去,吴墨原本只想站在沐儿身后做一个隐形人,既然被发现了,索性他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道:
“小姐说的可是在下?”
吴子兰见到他对自己问话,似乎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柔声道:
“敢问阁下是哪位家的公子,怎么跟着这几位小姐一起进来了?”
吴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思索当然的道:
“我自然是跟着我未来的妻子进来的,毕竟你们无数这么大,她一个弱女子进来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吴墨的话让吴子兰有些不开心,自己才刚刚看上他,还没开始就没有结果了吗?毕竟自己的眼光一直很高,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男子,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从自己的手里偷偷溜走。吴子兰疑问道:
“喔?不知这位公子未来的妻子是哪位小姐?既然如此有福气。”
其实不用问吴子兰也知道是哪位小姐,因为这位公子的眼光从来就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过,而是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吴墨突然冷峻的看着吴子兰,道:
“我想这个就不用跟你汇报了吧,我不过是陪着我未来的妻子一起过来而已,你们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谈。”
吴墨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他只是旁观者,不插手这些事情。吴子兰见着公子也不想搭理她,脸上属实有些挂不住。只好道:
“毕竟是进了我们太师府,那我们自然要问清楚,还望公子莫怪。”
吴墨连话都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坐了下来,依旧坐在刚刚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最靠进沐儿。大夫人只觉得有些头大,这几个人都是软硬不吃,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不知道她们来太师府是想干什么?明明太师府都已经不计较她们杀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为什么她们还敢来府里,就不怕有去无回吗?这顿饭就在这样极度安静和诡异的气氛下吃完了,这期间吴子兰和吴雪冰都没有开口再说话。毕竟像她们这样说一句对一句的,根本就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直到酒足饭饱之后,林焮儿起身对大夫人说道:
“如今宴也赴了,饭菜也都吃了,那我们就先回客栈,不打扰大夫人了。”
大夫人也着实没什么话跟她们说了,于是客套的说道:
“十分感谢各位小姐南将穗姬送回来,吴府上下不胜感激。”
林焮儿笑了笑,温柔的说道:
“大夫人,言重了,其实我们不过是过来赴宴罢了,妹妹还是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的,明日我们会正式登门,还请大夫人跟家丁说一声,免得又叫我们挡在门外。”
大夫人听到她的话,眉头有些微皱,道:
“怎么她还要跟你们一起回去?”
林焮儿笑着说道:
“毕竟今日不是正式的拜访,也没有见到老太太和太师大人。”
大夫人这才道:
“不用正式拜访,几位能把小女送回来就已经非常感谢了,既然穗姬都已经回府了,那就不用出去住客栈了。”
林焮儿没什么笑容,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耐心地回答道:
“大夫人有所不知,穗姬之前在天治国的时候,竟然遭到了追杀,若不是遇到了我们,恐怕她现在早已曝尸荒野了,如今她跟我们走在一起,那些追杀的杀手们也会有所顾忌。”
吴雪冰听见她说的话,内心有些不满道:
“这位小姐的意思是说,我们太师府不安全吗?”
赵怡沁起身道:
“这句话可不是我们说的。你可不要乱讲话呀。”
吴雪冰一时语塞,嘴里只能说一句:
“你!!!”
赵怡沁瞥了吴雪冰一眼道:
“我什么我,这话可都是你说的。”
吴雪冰脸色阴沉了下来,道:
“我们太师府可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今日吴穗姬必须给我留在府上!”
赵怡沁见到吴雪冰这副模样,笑道:
“哟?好歹你也是太师府的大小姐,怎么性子这么的急躁,你看看你母亲和你妹妹,人家可一点儿都不着急。”
吴雪冰原本就觉得自己的性格跟妹妹比起来,要相对来说更加容易急躁,可这些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就宛如一只猫被踩了尾巴一般。她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
“我们可是什么都不计较,给了你们脸了,若是你们再见不识好歹,可别怪太师府对你们不客气。”
赵怡沁看见她现在说话的样子。竟有些好笑,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太师府能把我怎么样了要不你试试?”
“你!!!”
吴雪冰被气的一时语塞,这时吴子兰连忙开口制止道:
“姐姐!!”
吴雪冰扭过头去看妹妹之前,妹妹的脸上似乎十分不悦。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十分失礼。吴子兰对赵怡沁一礼,道:
“这位小姐还请赎罪,姐姐的脾气天生就有些火爆,再加上最近又遇到一些烦心事,才会这样的。既然几位说明天正式拜访,那小妹,就与几位一起回去休息吧,没关系的,毕竟遥仙居的特等房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去那边住住也好。明日我们等候几位大驾光临。”
林惞儿点点头道:
“还是二小姐明事理,那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这番话以后,林惞儿便带头向厅外走去了。林沐儿等人你跟在她的身后相继离去。而吴雪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牙切齿。吴子兰这才上前去安慰道:
“姐姐,你切莫心急,等明日他们上门来,老太太自有办法对付她们,毕竟母亲的贴身丫鬟都被她们斩了,虽然官府衙门不去计较。可当初目睹这一事件的百姓在背后早已在纷纷议论了,这可是丢我们太师府脸面的事情,老太太不可能不管。”
大夫人也点了点头道:
“冰儿今日是怎么了?虽说性子稍稍有些急躁,但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失态,可是在私塾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吴雪冰一想到私塾里的那个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确如此,吴雪冰原本是在砚斋学院上学的,这段时间刚好是砚斋学院的闭学期,为了让自己一直进步,所以她和妹妹便去私塾继续学习,可没想到那私塾里老师有一个弟弟,是专门在私塾里打杂的。老师本说让他出去干活儿,可他只要一出去便往赌场跑,老师也没办法才安排他在私塾里打打杂什么的,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也好随时都盯着。这私塾老师的弟弟虽然品性不佳,可是长相却极为俊秀,又极会讨得女孩子的欢心,一来二去自己与他便颇为热络,原本自己觉得与他的关系早已是友人之上,却又未达到说破做伴侣,可今日私塾来了一名长相特别乖巧的少女,没想到他居然用当初认识自己的那一套用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十分生气,又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刚刚才会如此失态。吴雪冰听到母亲的问话,自己也不好将这些事情都跟她说,于是摇摇头道:
“母亲您多想了,不过是今日回来的太早了,原本还有问题,想问一下私塾的老师,结果因为家里的事情就赶回来了,所以心中稍有些郁结。”
大夫人听到大女儿如此回答,心中也稍稍有些歉意。于是对她说道:
“呀,那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吴雪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对母亲行礼之后便退下了。大夫人和吴子兰看着吴雪冰离开的背影。大夫人问道:
“我看你姐姐脸上的愁容,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大夫人毕竟是过来人,见到他如此满面愁容的样子,自然也是能看出来些什么。吴子兰对姐姐这段时间在私塾的表现都是一清二楚的,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母亲就让姐姐自己去处理吧,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虽然说他们的父亲的确说过,感情可以自己做主,可却没有说婚姻也能自己做主,更何况太师府的大小姐,若是嫁给一个去赌场混迹的男子,且又没什么家世背景,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那他太师的面子又放在哪儿。所以他们俩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还是希望姐姐能够早点明白这一点,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而且爹爹似乎已经有意向要将姐姐许配给当朝正得宠的一位将军之子,若是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婚事怕是犹如铁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