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感觉过得很容易，天黑后吃了个饭，洗了个澡，全家人围在火盆旁。女儿在院子里玩，章媛出去看着，给岳母打了电话，边聊边和女人玩游戏。
大年初二的安排，按照惯例，是要请客吃饭的。
甄蔚是她们是嫁出去的女人，过年要回娘家，娘家人这边的亲戚得请吃饭。
问起刚叔，母亲摇摇头，表情为难。
“他现在身体不好，人多的地方是不去了，人家也嫌弃。我听说你刚婶身体也不好，隔三差五去医院，很可能是夫妻俩一起生活在一块，互相传染了，情况有点类似。肺病嘛，你知道是会传染的，你比我们都懂。所以他们家的人，包括甄辉，去到哪里大家都防着。所以，叫亲戚吃饭，叫一声，他们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母亲道。
父亲没说什么，起身拿烟的时候，叹了一句：“两口子都病成这样，儿子还怎么讨媳妇，难啦。”
“去医院看了怎么说？好好治疗没有？”我问。
“人家怕影响，去看病都是偷偷的，不让人知道。也从来不说自己的病，在医院碰上了，没法回避了才承认是来看病。”母亲道。
“治疗了什么情况？”
“不舒服就输输液，输完就回来了，我们碰上也不敢多问，专门去看还担心他们不高兴。他们不说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吧。估计也没怎么治的，住院要花钱，腰包怎么顶得住？”母亲一脸无奈。
“你丈人哪天上坟？”父亲问。
按照地方风俗，新坟头三年要春节后上坟。章媛坐下来后，我问起了她，岳母应该会提早看了时间。
“妈说初三上，那我们明天就不过去了，初三一早再过去吧。”章媛道。
章媛找到烟花，问我要了打火机，带着女儿到院子去放。
聊起父亲代我去吊唁黄剑父亲的事情，父亲叹道：“现在死于癌症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被确诊后，都活不过三五年。”
“知道病严重你还一天天喝，你们父子俩个还天天抽烟。”母亲骂道。
我迅速抽完熄灭了烟头，不敢在母亲面前找什么理由。
父亲道：“我喝酒是有讲究的，差不多就行，绝对不会喝过。”
“喝了找不到家门的事情有没有？爬不上床的有没有？”母亲道。
父亲无语，母亲是仗着我在一旁，父亲会顾忌我不会发火，而且现在是过年，要是在往常，早就吵起来了。
疲倦，喝了一口茶，母亲见我哈欠很大便劝我早些睡。忘记了看时间，等章媛洗漱好上床，我已经睡了一觉。
章媛问我：“李老师家的那个孩子好可怜，这么小的年纪。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想想就很残忍。”
女儿已经睡着，母亲站在卧室门口，问章媛是否有要把孩子给她带着睡。章媛坚持自己带孩子，找来睡衣，帮女儿换上。
“你自己去见过那孩子，大概还有多长时间？你有告诉李老师没有？”章媛问。
“这种话我是不能跟她说的，平时见到也只是聊聊，让她注意观察，尤其是夜里，就担心夜里出事，不好处理。主要是她身边没其他人可以帮忙。”
我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早上还没醒的时候，电话响了，刚叔给我电话，说是早上做好午饭，让我们过去吃。起床下楼后洗漱，母亲知道刚叔打电话的事。
“甄蔚妈一早就来喊吃饭了，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我问了她，说只是叫人吃饭而已。你就别去了，家里人谁都不许去，要是有什么事避不了再去。”
我懂母亲的意思，就坐着泡茶。父亲在厨房里忙活，我想找他的茶杯帮他泡杯茶，发现的时候茶水是满的，而且温度还烫。
我想到我姐的一儿一女，坐在沙发上给他们发消息，叫他们来玩。
午饭时间提早，父亲的几个酒友叔伯过来，我只发了烟，没陪喝酒。
吃饭的时候，甄蔚发来消息让我带着章媛过去玩，她回来娘家，在院子里摆烧烤架了。我以家里有客人为由，告诉了章媛，可以带着女人出去走走。
拜年的短信接连收到，朋友圈里都是祝福，我把提前换好的新钞都给了母亲，该发的红包让她来完成。洪文山和洪文明兄弟从我家门口经过的时候进来坐了一会，饭已经吃过了，喝点茶抽支烟，吃点水果就走。他们要出去办事，我母亲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他兄弟俩是要去请先生帮他父亲找坟地，现在还摆在山上，没有正式下葬。
黄剑打来电话，要我带孩子去玩，他在家。我有点懒懒的不想出门，找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