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卿将清雅那心痛的眼神看在眼中,心里多少有些感叹。黑歌死了之后眼前这个女子带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东奔西藏,日子过的一定异常艰难。无论在何种地方,钱财永远是一个人要生存下的根本。草原上也根本就不能例外,七千多年前那种以物易物的习俗早就被中原文化所侵蚀的一点不剩,如今的草原人虽说依然存在以物易物的习俗,但主要的开销也是靠银子,甚至是金子来完成的。所以馎饦清雅心疼李云卿的这件常服,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她受穷的日子过的太久,穷怕了。同样的,她不喜欢浪费,她觉得浪费是在犯罪!
李云卿拉过馎饦清雅的手,温声道:“这件常服必须要烧掉,否则的话会留下痕迹的。朕知道你舍不得,但你要知道,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你的妹妹,甚至保住你自己。”说着其在馎饦清雅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朕既然已经得到了你,就没打算要失去你,明白吗?”
馎饦清雅闻言温柔的点了点头,抬头问李云卿道:“这件常服耗资多少?如此精美一定花了不少功夫绣的吧。”那常服上的花纹是馎饦清雅根本就不曾见过的,太过精美了。
李云卿闻言却是一愣,想了想的道:“常服嘛是朕在内功穿的衣裳,朕听皇后说过,好似这一件常服需要十二个手法娴熟的绣工绣三个月,花费大约是三千两白银。”原本他作为一个皇帝对这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但赵冰颜总在其耳边唠叨说这衣裳很是贵重,很是精美。赵冰颜嘴上说让李云卿节省,但每到挑选新衣服的时候,其总是最为用心的为李云卿挑选。
馎饦清雅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呼道:“长生天啊!这额一件衣裳居然要三千两白银,这也太贵重了吧。不行,这衣服不能丢掉,你若是不要的话,那我就好生收着!”
李云卿闻言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只听其沉声道:“留下这常服终究是个隐患!”
“你放心啦,我会将这上头的血迹清理干净,我还要将其复原!”馎饦清雅信心满满的道:“宫里的姐姐那么多,我可以跟着学绣工。学成之后我一定要将它复原,然后再还给你。”
见馎饦清雅信心十足的样子李云卿实在不忍心拒绝,无奈的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着吧,复原不复原的看你心情。不过一定要记得将其收好,不可让外人看到才是。”这常服无论再怎么清洗上头的刀口都太过明显,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一旦有人起了猜疑,这姐妹俩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原本就是草原公主,居然还敢刺杀皇帝?
馎饦清雅自然是不会考虑那么多,其见李云卿同意自己留下常服,不由的在其脸上亲了两下。随后兴高采烈的问道:“你真好,你快告诉我,这宫里谁的绣工是最好的,我要学!”
李云卿闻言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宫里修工最好的是皇后,你还要学吗?”
馎饦清雅犹豫了片刻,仰起头道:“当然是要学的皇后娘娘为人极为和善,我才不怕!”
李云卿闻言却是不由大笑道:“你这小妮子,朕何时说过你怕皇后来着?朕看是你自己心里担忧,怕皇后发现今日的事情,心中不安,才会感到害怕的吧,哈哈哈哈……”
馎饦清雅听了李云卿的话却是娇嗔道:“好啊,你竟然嘲笑我,看我不让你好看。”说话间其如一只小老虎一般扑到了李云卿的身上。两人顺势躺在了那宿儒啊的大床之上,两人的鼻尖都快贴在了一起。李云卿能清楚的闻到馎饦清雅身上那带着青草香的淡淡香气。
一时间其有些失神了,毕竟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但李云卿毕竟是皇帝,他的自制力已经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深吸一口气就就要起身。他要起身,清雅却不干了,其微微一笑,深深的吻上了李云卿的唇。这是一个长长的吻,两人都有些动情。却听清雅颤抖着声音道:“我的英雄,如果可以今日就要了我吧,我已经认定了你便是我心的归属之地!”
李云卿察觉到清雅有一笑意乱情迷,便其的头抱在自己怀里,温声道:“再等一等,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朕,那就不在乎等些日子。这要让天下人知道,固伦和硕长尊永荣公主是极为尊贵的。无论如何朕也不想在如此随意的情景之下将你夺走,若是那样对你有些太委屈。”
馎饦清雅在李云卿的怀里如小猫一般哼哼唧唧了两声,李云卿轻轻的抚摸着其的额头,口中温声道:“早些歇息吧,今日你心思紧张应该极为疲倦,睡吧,睡吧,乖乖的睡。”
没多少功夫李云卿怀里的馎饦清雅就传来了呼吸声,声音很是均匀。李云卿没有走开,他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所动作。其将馎饦清雅平放在床上,给其改好毯子。看着熟睡中美人那脸上甜美的笑容,李云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央金飘云目睹了李云卿对待自己姐姐的一举一动,她从来没有想过中原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如此这般温柔周到的照看一个女子,那一举一动,一个眼神真的可以让人感到温暖。她此刻的心情依然十分的矛盾,虽说姐姐说的道理她都懂,但是都懂不见得就能接受。人在很多时候总是受困于自己的内心的执念,并不是单单依靠是非黑白活着的,她非常痛苦。若说原来对李云卿的恨是其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那么此刻这个理由已经彻底的,完全的消失了。
其走到窗子边上,今夜威风,明月高挂。眼看就要入秋,但大乾的天气居然没有丝毫的凉意,风似乎也是热的。看着窗前的那个身影,李云卿叹了口气走过去,与其并排而立,淡淡的道:“是不是觉得此刻的你才是最痛苦的?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央金飘云冷冷的看着李云卿,沉声道:“在你而言你为了你的天下,你的百姓杀了我的哥哥,灭了我的部落是正义的,是对的。但在我而言,你给我带来的痛苦不可能就这样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