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初从皇后处回来,才觉得松快了不少,用了午膳,还没睡醒呢,外面已经翻了天了!
围猎第二天呐,遇刺了。
原来,皇帝带着最开始还是有几个世家子和皇子跟着的,可,拘着他们,皇帝不舒服,他们也不舒服。
于是,大手一挥,各玩各的,众人就散开了。
君子六艺,其中就有【射】,大晏再怎么轻武重文,各家儿郎的骑射功夫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平日又是被家里拘着的,这下有了皇上口谕,一个个都想大展身手,拔得头筹。
哪里还记得护驾?更何况,那也不是他们差事!
于是,一个时辰后,
皇上在一处被设伏,险些命丧当场,所幸,三皇子当时就在附近,赶了过来,救下了皇上,自己却没来得及避开,当胸一箭,不到一炷香就昏迷不醒了。
赶来的御林军和众人,看到的就是陛下抱着昏迷不醒的三殿下,三殿下的血染红了两人大半的衣裳,脸色苍白。
已经简单止了血,一路送回营地里,御林军快马加鞭通知了御医,早早候着了。
可是,那一箭离心脏太近,太医拼死拔出来了,却发现,箭上还有剧毒。
失血过多,又中了奇毒,太医束手无策。
淑妃当场就晕了过去,皇上脸色亦是奇差无比。
整个万兽山都被围住了,此次围猎随行的人里,任职于大理寺和刑部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马不停蹄的查。
这会儿,大理寺已经开始一个个盘问了。
……
李予初才听完,还没怎么缓过来,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大理寺查案。”
李予初看了眼时辰,这么快,看来,三皇子这是凶多吉少了。
来人被迎了进来,李予初瞥了眼,克制住表情。
她大概明白阿绍为什么没去现场,而是在“审讯”了。
这张脸,比较容易审。
不过,李予初想到不仅是要问她,这一圈的贵女大概都是阿绍负责,就笑不出来了。
“李姑娘,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问,不知,李姑娘这两日在做什么?在哪里?和谁一起?还望李姑娘据实以告,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薛绍神色冷峻,俨然公事公办。
“昨日到了万兽山后,有些疲惫,稍事休息后就是梳洗打扮,直到仪式开始,此间,都在这个营帐里,从未出去过,我的丫鬟以及门口的守卫可以作证。”
“仪式之上,我在东侧,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旁边的贵女应该记得我。”
“再然后,贵妃和淑妃娘娘送了糕点过来,我去谢恩,没多久,听闻我的丫鬟跟别人起了冲突,就去查看。”
“就在那边的林子外,新科前三甲可以作证。”
“后来,烤了兄长送来的猎物,遇见了萧九姑娘,夜色深了,我们都回去了,灰烬应该还在那边的土里,我让丫鬟埋过了。”
李予初咋舌,她不说她都不知道,昨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今日,午间陪皇后娘娘说了会话,就回来了,午睡过后,听闻了……直到方才,大人前来。”
李予初想了想,哎呀!
“对了,昨夜去寻我丫鬟时,遇见容美人,发生了口角误会,后来,是三殿下的姬妾出面,平了事端。”
差点忘了这一茬。
李予初还没笨到说她大晚上被人刁难,被三殿下解围。
否则,三殿下醒了,就多了个皇妃。
反正,三殿下昏迷不醒。
唉?
还有那个容美人……
三殿下的宠妾应该不傻,可是,容美人……
李予初觉得她应该没睡醒……
怎么忘了那个张扬跋扈的人了呢?
李予初瞥了眼一旁随行的大理寺小厮,抿了抿唇,悔不当初。
“既如此,劳烦李姑娘了。”薛绍退了半步,礼数到位。
三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然后,李予初还在后悔。
不对啊,昨天晚上,三殿下一个人去那边做什么?
带美人花前月下?
昨晚有月亮?
李予初想不通。
谁设伏,还带个娇滴滴的美人?
还敢光明正大的露面?
难道是三殿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可是,不是说,命在旦夕了么?
这也是下了血本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感觉要坏。
李予初正想着,要是跟父兄说实情,能不能别扯上她呢!
就又听见了门口的声音。
下一刻,李予初看见薛绍一个人进来了。
没有随行的大理寺其他人员。
李予初眨巴眨巴眼睛。
“人都打发走了,还发生什么了?嗯?”薛绍径直坐在李予初身边,衣服还是打猎时的骑装,依稀还能闻到些许血腥味。
“我还遇见了三殿下,当时解围的也是他,他的姬妾是后来出现的,我之前没见过那个姬妾,只是,二人在外人面前很是亲昵,年纪不大,却是妇人发髻,我称呼她娘娘她也没有反驳。”
李予初想了想,和盘托出。
“嗯,还有吗?”薛绍想了想,站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俨然一副“没有要走了”的样子。
“……没有了,薛大人走吧!”李予初胸口一闷,撇开眼。
“才一天没见,就有那么多事我不知道,李姑娘朋友真多呐!”薛绍轻笑着,弯腰搂住使小性子的姑娘。
他也不想走,可是,外面还有人等着呢,奔着皇帝来的刺杀,调查是一刻都不能缓,那两个还是平日也跟着薛绍的,要不然,他现在都不能在这儿。
就这,还是打着还有话没问的名头,那两个人只以为是薛绍想多看一眼她,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实际上,薛绍的确是想多看一眼,不过,他回来,更是因为他看出来他的小姑娘还有话还没说。
兹事体大,不容有失。
涉及皇帝和皇子的事,任何人都没有例外,犯则死。
这美人他还没娶进门了,薛绍可不想查完夫人查岳丈!
“没有!我不认识他们,只有萧九姑娘是前段时间熟识的。”李予初不知道阿绍是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却不妨碍她听出一股酸味,纤细的手抓着他的,给自己辩解。
“听说了,你喜欢就行,别的都不重要。”薛绍回握住,指腹磨蹭着虎口。
“这两天,都别出去,外面查得狠,让霜降姐妹守夜,没抓到人之前,别大意,那人难免会狗急跳墙,你这边离宫里的营帐太近,我不好过来,可那人要是想拼死一搏,极有可能鱼死网破。”
薛绍拧了拧眉,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换个班,这边宫里的人多,真要出事了,多少守卫都会直奔他们那儿,还是危险。
“别担心,打不过,我还有霜降她们的毒呢!”李予初听出了浓浓的担忧,有些想笑,她什么时候真弱不禁风了?
那人敢来,就是自寻死路。
“话说,三殿下,真有那么严重?”
李予初只是听春雨说,没看到,也不知道是夸大其词,亦或是有意麻痹别人,还是说,真的严重至此。
“很严重,你刚刚说的那个姬妾,应该是鱼侧妃,哭晕了三次,不比淑妃好过。”
薛绍当时看见了,就算是皇上亲自下毒做戏,都没那么快。
这次,东宫,花落谁家,真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