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爷遣散众人后,径直回乾元殿,郑怀恩在后面亦步亦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陛下,奴才不是很明白,您为什么要杀了他呢?留着他问问是谁和他串通一气,谋害小皇孙不是更好么。”
老皇爷一顿,“还用问么?掌管京畿军队大权,送进一两个刺客,压制侍卫,让他们晚些过去。不是轻而易举吗?”
郑怀恩道,“您是说二皇子?”然后一想这话不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奴才该死。”
“你也不用忌讳,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你就是他们的长辈,咱们说说私话,出的你口,入得你耳。其实不是他,而是别人觉得翅膀硬了,觉得朕老了不中用了,那颗心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一阵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水汽刮过,老皇爷紧紧披风说道“风雨欲来啊”。
看了一眼郑怀恩道“怀恩,你的功夫又进步了啊。”
怀恩低头道“奴才生是陛下的奴才,死是陛下的鬼。”
“朕打算让戎儿出去历练历练,你带着黑衣卫队以后就保护他吧。”
“陛下,使不得,黑衣卫队都是敢死之士,是陛下的最后一道屏障。”
“你我都这个岁数了,生死早就该看淡了,只要将来有一天去见祖宗,可以抬着头,没有辱没国家,就行了”
闻言郑怀恩,跪在地上“陛下。”说完痛哭不止。
矗日,乾元殿。
老皇爷和小皇孙正在大眼对小眼。小赵戎心里有鬼,说好了,让面壁思过,如今不但跑到房顶上,放风筝,还整出了人命。老皇爷还没开口,只见小赵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爷爷,我错了”
把老皇爷,弄了个癔症,说道“你起来。”
赵戎刚刚站起来,看见老皇爷面色不善。“噗通”,又跪在地上“皇爷爷,我真错了,我这几天就放个孔明灯,没干别的。”
老皇爷哭笑不得,“你起来,我还没说话呢。”
小赵戎扭扭捏捏的站起来。老皇爷看他终于立定了,酝酿一番,想着怎么说让他去求学的事。
只见小赵戎“噗通”又跪在那了,“皇爷爷,我对灯发誓,我真的就放了个孔明灯,您老人家要打要罚就直说吧,您不说话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好了好了,你今天怎么了,磕头磕上瘾了,我今天不罚你,也不打你,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奥,您不早说,吓死我了。皇爷爷有什么事,公事私事我赵戎全给您办。”小皇孙赵戎一看皇爷爷有事商量,不是罚他。心里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拍着胸脯打包票,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满天飞。
老皇爷擦着对面飞过来的吐沫星子,心说让你办事,你还不把皇宫弄个鸡飞狗跳底朝天啊。“你岁数也不小了。”老皇爷语重心长的说。
“岁数不小了,要给我赐婚啊,可不行我还是个雏,还没那个想法,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啊,哎呀,多难为情啊,我还小呢。”小赵戎岁数不大,这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本事倒不小。
“闭嘴,毛还没长齐,想媳妇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奥,这就滚这就滚。”赵戎作势就要溜。
“回来,还没说正事呢,”
“奥。”赵戎悻悻的站在那里。
“你岁数不小了,整天在这宫里胡作非为,不学无术。将来朕怎么放心把江山社稷交到你手里啊。”
“交给我?我诸位皇叔皇伯年富力强,还有几个皇兄,轮也轮不到我啊。”
“立嫡立长,你是嫡长孙不给你给谁?你那些不争气的皇叔皇伯们,一门心思的争权夺势,全然不顾亲情,他们谁上位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你忍心啊?”
“我。”
“给你几个选择,这是地图,你看看你去哪去上学?”说着拿出一张羊皮纸,歪歪扭扭的画着几个城,几座山还有河流。可问题是赵戎不识字啊。
他把地图一推,一脸为难的”这个皇爷爷,你知道这个,字啊,看着都挺眼熟的,这个,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呀。”
老皇爷一叹气,“我就说你不学无术吧。我给你说几个地名,你挑吧,邯郸,荆州,清河,扬州,琅琊……”
小赵戎念念有词“邯郸,衣衫单薄又寒又单,不好。荆州是木头的意思,估计是荒山森林不好,清河,估计哪里有条河。也不好玩,琅琊,这个狼牙,是有狼的地方吧,能打猎,肯定好玩,就去琅琊吧。”
老皇爷都可算开眼了,还可以这样解释啊。“好吧,那么多经济发达,人口众多的大城你不去,偏偏去琅琊那个穷乡僻壤,好吧,那就去琅琊郡吧,”
小赵戎一听,感情那些都是大城市,偏偏自己选了尿不拉屎个小地方。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准备了月余,天气渐渐转凉,即将进入腊月。小皇孙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赶上了奔赴琅琊的路,连年都不让过。也没人送也没人管,只有柳景生,郑怀恩,和两个车夫,一个小丫鬟。堪堪六个人。小皇孙心中凄凉这哪是去求学啊,这不是发配么。
郑怀恩原来是骑马的,可走了没多远,非要钻进赵戎的马车,说是晕马,柳景生满脸的不高兴,“郑叔,我听过晕车,听过晕船,这晕马算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看我们车又大又宽敞,还有小暖炉。觉得舒服,不肯下去啊。”
郑怀恩心道,我晕个屁的马,谁稀罕跟你一起啊。我一个太监,下边没有把门的,一路颠簸,还不把裤子都癫湿了啊。可这话又不好跟个小屁孩说,只是哼了一声“杂家,是怕你们有危险,贴身保护你罢了。”
“我用你保护啊,不是跟你吹,小爷我也是连过得,寻常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什么叫不知者无畏啊,遇到刺客那晚,柳景生和小皇孙赵戎一看,刺客被雷劈死,撒丫子走人,也没看见郑怀恩一巴掌就把侍卫统领给拍死了。所以才敢关公门前耍大刀,要是知道郑公公的本事,早就跪下来喊爷爷了。
“奥,那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你可别求我。”郑怀恩一脸不屑。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这堂堂官道,难道还有土匪不成?”柳景成一脸嘲讽。
好巧不巧,车外传来一声暴喝:“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唉,好熟悉的切口啊。柳景成
好奇的把脑袋伸出车外,“妈呀,真,真有土匪。”
小赵戎和小丫鬟不约而同的说道“乌鸦嘴!”
郑怀恩乐了,“吆喝,真有不怕死的啊。那个谁,柳家的小崽子,刚才谁说四五个大汉近不了身的,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柳景成此刻脸比哭还难看,“”我这不是吹吹牛么,你怎么还当真了。妈呀。”
郑怀恩见这群土匪。来者不善,当下也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了。吩咐马车夫,跑,往前一直跑。剩下他一个人就好了。
到底是宫中的马,两匹马带着一辆车,马车夫“驾”一声暴喝。那马就跟喝了柴油似的,马力十足,冲着人群就完了命似的一路狂奔。这群土匪,见马车拼了命,纷纷避让,“我靠”之类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逃出升天的几人,一路狂奔,约摸跑了得十几里地,才停下来“哎呀妈呀,太凶险了,差点把小命给撩在这里了。”
小丫鬟叫胜玉。生的肌肤胜雪,冰肌玉骨。是太子妃精心挑选的伶俐人。一路上专门照顾小皇孙来的。此刻已然哭的暴雨梨花,“你好没良心,也不知道郑公公,现在是死是活,那群土匪都是杀人不扎眼得。”
“哎吆,小可怜,别怕啊,哥哥我会保护你的。”柳景生安慰他,作势就要抱她,小赵戎上去就是一脚把柳景生踹了个蹲顿“滚远点,你小子想敲我墙角。”
柳景生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爬起来,“我这不是安慰安慰剩玉小妹妹么。再说你看此处,山峦起伏,树木葱郁,道路颠簸。那群土匪不识货,倘若他们要是在此处设伏,马车逃跑不便,我们才是真的完蛋了。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话音未落,哈哈啦啦又是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车上的人听着,我们是黑龙寨的,我们当家的只劫财,不伤人命。你们乖乖的出来。”
小赵戎和胜玉不自觉的一脸嫌弃的,离柳景生远了点。柳景生脸上的表情此刻精彩极了。“我,我是不是又说中了?”
“要不咱们兵分两路弃车,跑吧。”三个小家伙趁着马车夫拔刀向前抵抗土匪的功夫,从马车后面,溜下来,玩了命的往一边的树林里钻。跑了不知道多久,天都快黑了。总算停下来歇歇脚。
柳景生此刻指着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哈哈大笑。小赵戎和丫鬟胜玉此刻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柳景生。心说你个王八羔子,不会又要说什么土匪不会来了的话吧。
“我观察过这里……”柳景生这个预言帝还没出口,赵戎就跑过去捂住她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可是耐不住柳景生的骚味太大,土匪依然不负众望的出现在了眼前。
领头的是一个独眼龙,一只眼睛已经瞎了,烂肉此时已经加下浓厚的疤痕,看起来依然令人作呕。这头领目露凶光“在下是独龙帮的陈大山外号一只眼。敢问哪一位是皇太孙殿下?”
柳景生想要站起来顶替,却被赵戎抢了先,柳景生实在拉不住。
“我就是,请问大王,如何知道我的。”
“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出京时,有人发了江湖追杀令,提着你的头可以换万两黄金,活捉的给两万两。现在这黑龙寨,红林帮,毒龙帮,大刀会,还有我们毒龙帮,黄河帮等等各路英雄都出动了。”
柳景生心说我说今天怎么捅了土匪窝了,一拨又一拨的。于是问道
“我呢,你听说我值多少钱吗?”
“你?你是谁啊,最多算个添头,一百两顶天了。”
“我是河东柳家长房长孙。你说我是谁。”那土匪一听两眼放光,合该我今天发财。河东柳家那可是顶级门阀,家里的钱多的不能记算,大半个河东郡都是他们家的。“好,算你一个。我们毒龙帮算是发了大财了”。话音未落“嗖”一支冷箭传来。毒龙帮的老大,就被一箭穿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