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克拉波倒在了血泊里,手上还握着他那把心爱的斧子。
但他的脑袋已经脱离他的身体,在离身体两步远的地方,仰面朝天死不瞑目地瞪大双眼。
原来就在那位小弟愤怒地冲向克拉波,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时。
不但阿金乘机袭击了航海士,船长斯库也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时克拉波正忙着应付小弟死前的含恨一击,身体正好背对着船长斯库。
斯库眼见机会来临,毫不犹豫,抓紧长刀,冲着刚杀死小弟心情陡然放松的克拉波的后脖子用力一劈。
克拉波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这巨大的力道斩首。
眼前的情况有些复杂。
阿金杀了航海士弗里德森,克拉波杀了小弟,船长斯库杀了大副克拉波。
阿金见到如此状况,也猜到了船长可能刚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大副上船。
只是用计让他放松警惕,露出破绽,以便能轻松地将其击杀。
只是他也没想到阿金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喽啰竟然有同归于尽的勇气,杀了最重要的航海士。
事已至此,现在大家都有些傻眼了。
杀了阿金固然解恨,可于事无补。
没有了航海士,在海洋上漂流与找死无异。
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船长却笑起来。
“呵呵,枉我自认为自己也算是阴险狡诈,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他难道就不怕接下来几人疯狂残酷的报复吗?
阿金冷笑一声,本就恐怖的面容配上数道血痕更显狰狞。
“斯库船长,本来我也只是打算逃跑而已,你却要赶尽杀绝。”
他看了一眼跪坐在一边呆呆愣愣看着这一切的另一个幸存的小弟,此时他的脸上还犹带泪痕。
“难道还想希望我像那个软蛋一样痛哭流涕不成?”
斯库船长双眼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疤痕更显可怖。
他此时手中的刀上还在滴血,那是大副克拉波的血液。
“好!好!你有种。现在我们谁都走不了了,你的目的达成了,你高兴了?”
虽然对方一副气到失去理智的样子,但阿金丝毫不敢小瞧他。
有克拉波的前车之鉴在,谁知道他还会有什么诡计。
“那又怎么样?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要杀了我们,那么咱们谁都别想活,一起去死好了!”
他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在场的众人。
几个小弟都一脸愤怒惊惶,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万分担心。
如今眼看前路断绝,他们都把这份仇恨算到了罪魁祸首阿金身上。
二副奥克斯也没了主意,他虽然也算有些本事,但一直都没什么主见,都是跟着船长行事。
此时遇到这种事,更是手足无措,看向船长,只希望对方能拿个主意。
船长往日也是因为奥克斯这个特点才提拔他的,现在却觉得这人真是个废物。
一群废物,没有一个中用的人。
他这时反而将目光投向对面这个让自己陷入绝境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没想到我的船上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也算是个人物。”
阿金只是冷笑。
“你以为我愿意上船?!你们害的我一无所有,我这也算是报仇了。自从当了海贼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没想过能活着下船!”
斯库船长对他的豪言不置可否,虽然现在情况不妙,但他如果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也走不到今天。
“先别急着死嘛,年轻人,你很不错。”
他的眼神在大副克拉波的尸体上停留了片刻,啧啧两声,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克拉波真是个蠢货,他要是选择了你,结局会不一样也说不定,呵呵,那我可就要头疼了......”
斯库船长抬起头,直直看向了阿金,目光中满是真诚。
“幸亏他是个蠢货!怎么样,要不要来我这里?”
他见阿金神情冷硬,似乎张嘴就要讽刺自己,又慢条斯理地抛出了自己的砝码。
“其实我也懂一点航海术,虽说不精通,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海图也没有问题,我早就记在脑子里了,万无一失。”
众人简直可以说是惊悚地看着他,尤其是二副奥克斯。
在场的人中他跟随船长的时间最长,也自认对船长有些了解,没想到斯库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不愧是船长,这一手足足隐藏了至少二十年,船上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本来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也没觉得船长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只一心为自己有了生路开心。
其他几人也都想明白了,都心中庆幸不已,直呼侥幸,面露兴奋之色。
阿金也有些惊疑不定,就算现在斯库船长就是生机所在,但他也丝毫没有要和对方为伍的想法。
海上的人都知道,前方的炮火不可怕,最难防的是背后的刀子。
正当他思考如何拒绝对方能安全暂时脱身时,一边从刚开始就软倒在地的小弟此时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死吧,都死吧!”
他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
旁边几人都吓了一跳,立即转身,面向那海贼,戒备地后退。
船长站在原地没动,一脸被打扰的不悦。
阿金握紧手中的半截木棍,浑身都戒备起来。
却见那人并没有向几人冲来,而是走到大副克拉波倒伏的地方,冲着他的尸身就是一顿乱砍。
边砍口中边喃喃道:
“让你抛弃我!让你要杀我!死吧!死!”
脸上充满了疯狂之色。
船长斯库虽然对克拉波下手时毫不留情,心如铁石。
但此时见到这个曾经让自己忌惮的老对手的手下如此侮辱他的尸体,却有些看不下去了,脸上显露出嫌恶之色。
“住手,小子!太难看了。”
此时那海贼的形容已经有些癫狂,似乎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一味地冲着克拉波的尸体发泄。
“我说,都叫你住手了!”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
一截刀刃从他的后心刺入,前胸穿出,贯穿了他整个胸膛。
稍一停顿,又被毫不留情地拔出。
血液瞬间喷泉一般喷涌而出,那海贼手中的刀还扎在克拉波身上。
此时软软地倒在了克拉波边上,到死脸上都残余着兴奋之色。
斯库船长一脸嫌弃地甩了甩刀上的血。
“垃圾就是垃圾。”
阿金见众人的目光都从自己身上转移了,立刻抓住时机,边跑边喊:
“海军来了!船长逃跑了!大家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