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回身喊了一句,“姐姐,捆了敖九歌和他姐姐绑一起,再跟我来吧。”
婢女响亮亮答应一声,同死人绑在一起,敖九歌或许没什么,可这死人是女人,还是他姐姐这便有趣多了。
怜心等了一会,婢女从里面跑出来,躬着身,小心的跟在她身侧。
怜心细细的问了西齐王有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敖媚此前经常去哪里找他。
婢女不无担忧地说,“王爷的书房一般人进不去,就连郡主都只能在偏厅里见面,王爷身边暗卫云集,姑奶奶若是去了,免不了一场争斗,便打草惊蛇了。”
“打草惊蛇……蛇便是西齐王,会去咬林渊,如此,便如何是好!”怜心焦躁起来,立于殿门前,眉关紧锁。
婢女小心的靠近她,小心的说,“姑奶奶,婢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怜心皱眉,“有话便直说。”
“姑奶奶只需直接打问侍卫队队长,他必有话直说,即便没话,也会跟姑奶奶说…”婢女有些紧张,红着脸说出来,“姑奶奶现在是郡主,那些男人见到郡主眼里都放光的,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打问个犯人,还是很容易的。”
“侍卫队队长?他在哪里?”
“姑奶奶的身份不可轻动,还是由奴婢去叫吧。”
“也好……”怜心说道,“你便去吧,正好我回去打扫一下殿里。”
打扫?婢女胆战心惊地听着,怎么打扫?她丝毫不以为是擦洗灰尘,当下不敢耽搁,极速的遁走。
怜心真如打扫灰尘般,急匆匆的回到殿里。
敖九歌嘴里塞着布子,正挨着敖媚生无可恋的呜咽,此刻见她回来眼里竟露出希望,嗷嗷朝她示意。想让她放开他。
怜心眼里露出不耐,此前那般问他,也给足了他面子,此刻再不愿同他啰嗦。
一个手刀劈下去。耳旁终于安静了。
将一人一尸,拖到屏风后。侍卫队队长便到了。
几乎是小跑着来的。脸膛不知是热的还是兴奋的发红。进门便两股颤颤扑通跪倒在地,脑袋却高高的扬着,双目发出极其期待又尽力遮掩的渴望。
卫队长整日见一朵无骨的花在他面前摇来摇去,各种前凸后翘,各种魅惑眼神,各种亮闪闪的贵族作派,早已迷花了他的眼。
他曾有意无意地同敖媚讲过,属下愿意为她去死。
以敖媚纵横“草丛”的经历,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说明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她的奴仆了。
敖媚在憋着一个大用处,一个让侍卫队队长有才尽用的大用处。只是没想到这个用处,用在了她死后。
怜心将床前放下纱幔来,自己学那妖媚的样子斜躺在床上,捏着嗓子,说道,“起来吧。”
一声酥媚入骨的声音,直让侍卫队长打哆嗦。
婢女也打了哆嗦,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怜心附耳说道,“其实姑奶奶不用捏着嗓子,姑奶奶的声音本带着一点媚的……”
“我媚么?”怜心忽然回头,大眼睛盯着她看。
婢女一哆嗦,嘴里连连,“媚,媚……”
却猛然意识到这个字,万一姑娘不开心呢,毕竟这个字在敖媚身上并不是个好词……
却见怜心眨了眨眼,低声嘟哝一句,“噢,那便好…要是我不媚了,你便告诉我。”
“啊?喔,喔,是……”
侍卫长好歹爬起来。
“抬起头来。”怜心下意识要捏嗓子,记着婢女的话,及时收住,但忍不住提着气。
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种要弄媚的手段,不应该在这个男人面前,也不应该在任何男人面前弄,应该在林渊面前作....
侍卫长抬起头。
怜心便看到了一张脸,就是这张脸扛了林渊走了。
那今日便是找对了,她赞赏地回头看了婢女一眼。
坐正身姿,脸上遮好珠帘面罩,思量一瞬,微沉了声音问,“我弟弟....我渊弟弟被你关哪去了?”
侍卫一怔,以为她生气了,忙不迭解释,“是王爷下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
“行了,我问你他现在在哪里。”怜心加重了语气。
婢女有些担心,看一眼侍卫长,小声地提醒怜心,“媚,要媚....”
“我在媚啊,”怜心皱了眉头,很不耐烦的扭过脸来,捏着嗓子,“快些告诉我....本郡主,有重赏...”
一个赏字,拖出了迤逦的音,婢女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见侍卫长猛的一哆嗦,腿差点站不住,当即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清楚。
原来王府内有一座地牢,林渊被关在精铁所制最高规格的牢笼里,钥匙只在西齐王手里。
在西齐王手里,那要这侍卫长有何用?白白装了半天的媚,怜心腾一下站起来,身子挺直,丝毫没有敖媚的影子了,婢女着急一步窜出来,挡在她身侧,低声劝道:“姑奶奶,得由这侍卫长引着去见西齐王,待会儿,您就这么做.....”
“好!”怜心咬咬牙,“去给我取巾帕来!”
婢女虽不明白,但依言取来巾帕,弓着身子小碎步出来,停到侍卫长面前,“快些前头引路,郡主要去王爷那里。”
“是....”侍卫长却不肯快走,只停在原地磋磨。
婢女掀开纱幔,怜心窈窕的身姿出现在眼前。
侍卫长只觉得眼前一花,后背酥酥麻麻,一头汗已冒出来。
怜心长睫冷睨,眼神飞芒,“怎么还不走?”
“是是是....”侍卫长将个剑鞘拦在前身,塌拉着半个肩膀等着。
怜心咬着牙,将个巾帕裹了手,忍着一层层不适的鸡皮疙瘩,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婢女这才明白她要巾帕是为了什么,见她面露不耐烦,心里一激灵,上前一步,催促侍卫长赶紧走。
好在有夜色遮掩,又有侍卫长开路,一路上再没人敢拦着她,顺畅的来到一座宽厅外。
侍卫长弓着身子禀道,“郡主这里便是王爷今日会客的地方。”
怜心四下里看看,此处是个单独的房舍,立在高台上,四周竟没什么人在。
侍卫长察言观色,忙着说道,“今日上国来了贵宾,王爷正带着重臣接待,旁人不许擅近。”
“既如此,你去忙吧。”怜心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是....”其人带着满心不甘,退下了。
怜心回过头来,盯着紧闭的殿门,目光冰冷,什么人,需要在这个时候会见,还不许旁人靠近。
是不是跟林渊有关。
她想起那个称呼,“陛下”,就是皇帝的意思。林渊是他们的皇帝,西齐王不说好好接待,竟然憋着满肚子坏水,意图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