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眼睛水汪汪,”情脉脉”,尤五才惊讶万分,怎么竟没发现自己的未婚妻这么美呢。
他的热心前所未有的高涨,“好好,我带你去。”
怜心真庆幸遇到了尤哥,尤哥真好,带着她寻了医,还垫付了诊银,又雇马车送她回去,千叮咛万嘱咐郎中一定要好好给她义兄看病。
尤五才看着马车远去,心里纳闷,她家不就一个寡妇么,哪来的义兄?十有八九是哪里来的穷亲戚。
不过这个未婚妻,竟有如此容貌,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账,尤五才啊尤五才,你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如此粗心?!
她家境况不好,每日也不知吃穿如何,你竟不知去关怀关怀?枉为男人了你。
既如此......
尤五才下定决心,那就枉为到底吧。
他心情颇佳地哼起曲子,拐进如意酒楼,寻了一个小厮吩咐,“去给衙内递信,明日让他务必来一趟。”
哎,卡在他胸中愁闷了数日的难题就要解决了,怎令人不兴奋呢?他双掌一击,畅快地笑起来。
朱氏十分满意地看着怜心请了医者回来,竟不用花她的银子,她头一次觉得这个拖油瓶有点用了。
然而,医者的下一句话,一下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白胡子老头捻着白胡子,意味深长,高深莫测,“准备后事吧。”
“什么?!”朱氏懵了,她的空房,要守到什么时候?!
避在门外的怜心,可怜如风雨摧残的柳,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嘴唇青紫青紫。
白胡子飘出来,诧异道,“这位姑娘,你也有病么?”
怜心恍然未闻,眸光越过他,看向床榻上仰面而睡的人,眼神里,悲哀,痛苦,与死亡的寂静,一齐拥挤出来。
看的白胡子老头一激灵,他明白了,八成里面那个是她的情儿,他不忍心了,“我说姑娘,他还没死,还能活两天呢。”
怜心怔怔地转过头,“几天?活?”
老头皱眉看她,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他伸出两个手指头,“还能活个十天八天的。”
那他伸两个手指头干嘛?
朱氏不解地问,“十天八天以后呢?”
老头皱眉,“自然是准备后事!”怎么就不懂呢?他气哼哼提了药箱走了。
林渊就这么昏着。朱氏懒得照顾他。
怜心扶着他的头,给他喂米汤。
一夜无事,挨到次日黎明,家里竟然来客人了。
朱氏客客气气地请人进来,“哟,原来是姑爷来了,今日是哪阵风吹了你来?”眼珠直盯着尤五才手里提的礼。
尤五才了然地笑笑,把礼盒递给她,笑的温和有礼,“伯母,我来看看怜心。”
“应该的,应该的,你俩小两口好好聚聚。”朱氏两眼发光地看着尤五才一身的派头,想象着日后哗哗流进来的彩礼,高兴至极。
怜心正端着一盆水从屋里出来,迎头看到尤五才在,睁着大眼看他。
尤五才见她还是那张脸蛋,但身上却破衣烂衫,不由皱眉,“怜心,今日要带你进趟县城,还穿昨日那身衣裳吧。”
“要去县城啊,”朱氏眼亮了亮,“去采买么?”
尤五才客气地点头,“是,想带她去买些她欢喜的东西。”
朱氏摇摇腕子,敲打着怜心,“你就是个好命的,找了个知疼知热的,赶紧随他去。”
怜心只好放下盆,看一眼林渊。
他还在睡着。
这个世界已与你无关了么?不要死,长生果怎么不管用呢。
怜心默默转过头,看到尤五才,心情才稍稍安定些,终是她还有尤哥在,等一会寻机再求求他,请个名医。
她匆忙地换上漂亮的衣衫,去赴一场久违的约会。
可爱的姑娘啊,天上的白云匆匆路过,但愿你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怎知纯净的心灵,不带丝毫盔甲,将自己暴露无遗。
怜心这一去,便就踏上了她这一生最大的悲剧,也是传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