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下跳起来,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勒个去,搞了半天我在跟一个鬼聊天?!虽说早就感觉这家伙不是凡人,神出鬼没的,没想到居然是鬼!
他问:怕了吗?
我对着电脑屏直点头,不怕才怪!
他说:既然说到这了,我也不用再隐瞒了,血棺事件你应该听说了吧?
我点点头。
他:还记得血棺事件中的王排长吗?
我连忙说:记得。
他:我就是失踪的王排长,告诉你身份,是让你相信我,放心前去斜河涧村,不用害怕,我和你爸都是战友,关系不一般,不会伤害你的。
我豁然开朗,心底的很多疑问似乎一下子有了答案,但是更多的疑问又接踵而至。
我急忙问:你怎么死的?我爸和老阚老黎和你都是战友吗?
王排长说:先不急,明天晚上帮我把事情办了,我会详细告诉你。
我:为什么上面还有一口新棺材?
王排长:当年村民是把我当成流浪汉埋的,小小的坟包时间一长就平了,村民忘记了位置,在我上面又新建了一座坟,我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我听得汗毛倒竖,只好暂时收起无数疑问。
王排长最后叮嘱一遍:必须明天夜里鸡鸣之前打开我的棺材盖,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切记切记!
然后对话结束,聊天记录灰飞烟灭。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我呆呆坐了半天,才想起来为什么他一再强调必须明天夜里鸡鸣之前?
我一看手机,顿时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明天居然就是农历7月15日!
我擦,鬼节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不去,看来这王排长也不是好惹的,再说为了我自己身上的病毒和找回罗莉,即使鬼门关也要闯一闯了!
我在百度地图上查一下,斜河涧村属于门头沟区,在福寿岭、高井两座消失的地铁站以西方向,同样属于西山区域。
想起福寿岭我还心有余悸,况且这次是我只身一人,心里徒生出一丝悲怆,又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豪情。
因为行囊里带着撬棍和疯狗军刀,不方便坐地铁,搭乘公交车,换了三次车,下午三点左右来到了丑儿岭村村口,出丑儿岭村,沿着山路走了约2公里便到了斜河涧火车站,确切地说是斜河涧隧道口,斜河涧站是建于1952年的丰沙铁路的一个小站。
斜河涧村口边上有一条窄窄的小河沟,向村里望去,村头的民房建筑倒是有些年头,灰色的砖瓦,标准的老北京建筑,这里属于京西古道,会有零星驴友来这里骑车探险。
据说因为山涧斜南边不远就是永定河,所以叫“斜河涧”。也有一种说法是村子里蝎里虎子(就是壁虎)太多了,所以叫“蝎虎涧”。还有说是站在山上看村子,其状如沟内的一条蜥蜴,所以叫“蝎虎涧”。
我刚要走进村子,村口突然响起一片喧闹之声,有唢呐声和哭声,不一会儿就看见一支出殡队伍慢慢走出村口。
真是晦气,我急忙躲在路边,等他们过去。
二三十号人从我前面的破水泥路走过来,响器班的几个老头坐在最前面的机动三轮车上,以前农村出殡常见的唢呐,铜锣,笙和钹等乐器,吹吹打打,哀乐声中混合着女人的哭声。在三轮车和亲属团队中间是一辆牛车,车上拖着一口黑棺材。
等出殡队伍通过后,我躲着地上零星的纸钱走进村里。
村里很安静,没什么人气,几乎家家关门闭户,偶尔看到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女孩子,像大多数山村一样,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
可能因为经常有探险京西古道的城里人进村,村民看见我很淡定,基本无视。
向他们打听广化寺时,村民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好像是说城里人是不是吃饱撑的,跑这么远找一个破寺庙干啥?
打听了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广化寺,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走到大门前,透过铁栅栏大门,我终于明白村民的眼神,原来广化寺只剩下一个名字而已,寺内庙宇殿堂连个毛也不剩了,只有两排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唯一保留下来的只有门口三棵千年银杏树了,古树参天茂盛,最粗的一棵有点独木成林的意思,怕是五六个人也不能合抱,树身上缠着红布条,可能有村民把它当成了神树。
据说广化寺建于辽代,和西山的大觉寺应该是同一个时期的建筑。
寺庙里只有一个老头,隔着铁栅栏大门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谎称是驴友想借宿一晚,老头看我半天,冷冷地说回去吧,这里不是旅馆。
我急忙掏出一张老人头儿塞给他,说回北京已经不赶趟了,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老头又看看我,可能感觉我不像坏人,终于打开铁链子大锁,对我说住是可以,就是晚上不要乱转,听到什么声音更不要出门。
这个破败的院子到处枯枝败叶,本来就有点瘆人,经老头儿这么一说,更感觉阴森森的,充满着诡异。
我看到院子后面就是一座山,应该就是王排长说的丑儿山。
“大爷,后面的山可是丑儿山?”我递过去一支烟。
老头儿接烟,我给他点火,然后也给自己点上。
老头点点头,看着我身后的旅行包说:“从北京来的?”
我说,是的,来旅旅游散散心,您在这院子住多少年了?
老头儿说,四五十年总该有了,院子不干净,不要乱走,你跟我来吧。
老头儿把我领到一排房子中间的一扇蓝绿色房门前,砖瓦房,玻璃窗,玻璃还算完好。
我看看其他房子,几乎没有完整的窗户。
老头儿推开门说,你住这屋吧,没事早点睡,别瞎转。
我点点,扫一眼屋里,两间房,外间应该是客厅,但是空荡荡的,只有墙上挂着三四十年前的剧照,里屋一张床,有简单被褥,好在我带了睡袋。
老头儿交代完就走了,我进屋把旅行包放下,收拾一下,简单吃点东西,补充一下水分。然后隔着玻璃窗,看不到老头儿的身影,就悄悄溜出去,观察一下院子,发现后面围墙有个豁口,正巧可以通到后山。
天渐渐黑下来,我回到屋里,给手机定好闹钟,上网查看广化寺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想到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梦见院子里有一口井,井里水面上飘着一张人脸,一下吓醒了。
然后听到屋后有小孩嘤嘤的哭声,奇怪,半夜哪来的小孩哭声,难道这院子里还住着别人?听了好久,哭声也没停下的意思,我正要开门出去,想起老头儿的话,又退回去,刚坐到床上,一个软软的东西滚到脚下。
我吓得一身冷汗,跳到床上,打开手电一看,是一只沙包。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黑暗里传过来:“叔叔,陪我玩丢沙包好吗?”
我心里发毛,搞什么鬼呀?我屋里怎么多出来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一双白球鞋踏进我手电光的光圈边沿,只要我手电筒向上一抬,就能看到她。
但是,我紧紧攥着手电筒,手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手上全是汗。
小女孩又往前一步,白色的长筒袜子,一尘不染,白得刺眼。
“叔叔,求您了,把沙包丢过来好不好嘛?”小女孩撒娇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心疼,我弯腰去捡沙包,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不要捡!
但是我身不由己,还是弯下腰捡起沙包,然后向门口丢去。
这时,吱扭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老头儿打着手电站在门口,斜侧着身体,从小门看着我。
“怎么还没睡?”老头儿说。
我说:“你是不是也听到小孩哭了?还有一个小女孩要跟我玩丢沙包。”
老头儿走进里屋,看看我说:“跟你说过,这院子不干净,你没跟她玩吧?”
我越想越后怕,如果不是老头儿突然开门挡在门口,我真的把沙包扔出去了。
“幸好你及时来了,小孩是怎么回事?”我擦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说。
老头儿咳嗽一声,小声说:“村里夭折的孩子就扔到后山了,几十年来都这样。”
我擦,冷汗接着又下来了。
老头儿拍拍我肩膀:“我寻思你年轻阳气盛,它们不敢来找你,没想到你也没镇住。”
“每天晚上都有小孩哭吗?还有玩沙包的那个女孩子?”我仍然心有余悸。
老头儿却笑笑,掏出半包烟,我连忙把我的烟递上去,帮他点着烟,他眯缝着眼,吸一口。
“玩沙包的小女孩有阵子没出来了,哭声但是我隔三差五来捣乱一回,我早就习惯了。”
我又想起刚才的梦,问老头儿,这院子里是不是有口井?
老头儿一愣,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水井里飘着一张脸,是个20多岁的男孩,下巴有颗痣,眉毛是断开的,你们村有没有这个人?”
老头儿吃惊地合不拢嘴巴,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村没、没有,几十年前一个红、红卫兵跟你说的长相一样,淹死在院子里的井里了。”
老头儿的话还没说完,我一下就瘫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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