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律一把抱住青鸟,那样大力,生怕再次失去她,那样小心,轻轻避开她肩膀的伤口,贴在她耳边,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像一个迷了路的无助的孩子一样,涩然的说“臭丫头,不怕,我在这呢,我会让你重新记起我的,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青鸟抿着嘴强忍着不笑出声,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萧长律的后背,喜悦的说“谁说我不爱你的。”
萧长律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松开青鸟,盯着青鸟的眼睛,语气非常不好的说“你不但骗了我,还打了我一巴掌,真是长本事了。”
青鸟咧嘴一笑,想了想说“刚才那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对我下忘忧蛊的。”悄悄向萧长律身边挪了挪,拉着长音盯着萧长律,神秘兮兮的说“现在嘛……是奖励。”
话音刚落,青鸟捧着萧长律的脸,红唇准确无误的贴在了他的薄唇上。
萧长律从未想过青鸟会如此大胆的与他亲昵,痴痴地望着她清丽绝俗的容颜,看着她紧闭的眼眸,瞬间的呆愣过后,唇畔荡漾着春风一般的笑意。
她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睛,唇也只是贴在他的唇上而已,青涩娇羞。
对于送上门来的猎物,如果再不抓住的话,那简直就是傻到极点。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萧长律怎么可能放过主动送上门的青鸟呢?
抱着青鸟倒在床榻上,手护在她的背后,生怕撞疼了她的伤口,火热的灵舌撬开青鸟的贝齿,一路攻城略地,尽情攫取着她的芬芳与甜蜜,他的吻既温柔又霸道,青鸟想要躲避,他却不放过她,纠纠缠缠间,青鸟脸颊火热,嫣红宛若彤云,理智不争气的败下阵来,身体在他的柔情中融化成一弯春水,绵软无力的偎在他怀中,手心沁出薄薄的汗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反抗的能力呢?
怎么就顺从了呢?
青鸟张开贝齿,狠狠地咬了一下萧长律放肆的唇,一把推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我有话问你。”
萧长律笑着看着青鸟,心满意足的说“问吧。”
出来一趟,长进不少啊,胆子越来越大了。
“萧长律,你会不会把我当做发兵天元的借口。”
如果自己死在天元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为了讨一个公道,天璇出兵天元,名正言顺。
天下和自己,他到底会选谁?
萧长律眉梢上扬,伸手敲了一下青鸟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不是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青鸟“啊”了一声,脑子突然打结了。
萧长律很是不满她的反应,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抛下天璇来找你了嘛。”
青鸟抿着嘴轻笑,是啊,他已经出现自己面前了。原来,当个红颜祸水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我又没逼你来找我。”青鸟背过身不搭理萧长律,没好气的说,心里却乐的开花。
萧长律微微一笑,从背后揽住青鸟,手臂紧紧缠绕着她,垂下头倚着她的肩窝,轻轻地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沉声道“以后不要再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这世上只有一个爱着萧长律的青鸟,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青鸟眼眶酸涩,心房像被一柄上了锈的刀子割着,钝钝的疼。身后这个正揽着自己的男子,他是一国之君,他从来都是冷静睿智,临危不乱的,可是现在,他在害怕,在担忧,甚至在恐慌,而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她不敢转过身去看他的表情,甚至不愿去想像。
“我喜欢你叫我霂儿。”
青鸟点点头,手悄悄爬上萧长律的手背,沿着他指间的缝隙,将他的手牢牢地握在手心。他的手暖暖的,掌心有粗粝的摩擦感,手指擦过微微的痒,像一片羽毛掠过心头。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爱着青鸟的萧长律,不抓的牢一点也找不回来了。
萧长律一笑,贴在青鸟耳侧,声音有些暧昧的沙哑,轻轻唤“霂儿。”
日光倾城,风声袅袅,岁月流连在这一刻,安然静好。
青鸟突然觉得夜湛然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居然死撑着过了五天,也不肯来求解药,青鸟甚至怀疑夜湛然是想自杀了,她对自己的药一向很有信心,不过死撑着有什么用呢?天元皇朝嘉庆帝中毒,连日不朝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夜湛然求饶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方便某人与自己的接触,段轻鸿已经赶回玉黎城,沉风沉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好久不见人影,朝歌每日只负责送一日三餐和汤药来,她怎么敢多停留,萧长律一个眼神过去,吓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青鸟虽然被箭矢穿透了肩膀,但毕竟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她内力精纯,长年习武,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已经没什么大碍,可是萧长律却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似的成天看贼一样盯着她,令她很是苦恼。
她又不是残废了。不过这样讨厌的行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张嘴。”萧长律一脸无奈的端着药碗,将药汁递到青鸟嘴边。
他倒不是觉得伺候青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他父皇在世的时候每天也是伺候他母后,伺候的不亦乐乎,只是面前这个小女子更像一个小孩子。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冷若冰霜,没想到她其实……很幼稚。
青鸟张开嘴巴,等着药汁入口,却在勺子凑到嘴边的一刹那,突然向后退去,笑得明艳又邪恶,嘻嘻一笑,说“萧长律,你怎么连喂个药都不会?”
萧长律微微一笑,歪着头斜睨着青鸟,一字一句的说“你确定要我喂?”
青鸟讪讪一笑,拽过药碗,一口气将一碗乌黑的汤药喝完。
她已经很了解萧长律的作风,他只会用一种方法喂她喝药,那就是吻她。论武功,她不是他的对手。论阴险,这世上还有谁阴险的过他。所以,她只有乖乖败下阵来。
“萧长律,你说夜湛然什么时候会找我要解药?”
慕容沄蘅已经带着暮弦回了皇宫,有他在,临江王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拖得越久,损害越大。夜湛然没有想立刻要了林语溪的命的意思,只是为了拖住自己,逼自己做选择。
“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吧。”萧长律轻描淡写的说。
“你做了什么好事啊?”
青鸟百分之百的确定,萧长律肯定背地里使阴招了。
“天元今年雪灾严重,东北部已经有很多地方的百姓暴动,沉风,沉影为了将功折罪送了天元老百姓一块谴责君王无道的神谕石碑,我还顺便让他们两个把天元的宗庙祠堂烧了,夜湛然再不上朝处理,这个皇帝还想不想当了?”
“你真是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应该就这些吧。剩下的可能记不清了。”
青鸟嘴角抽搐,萧长律果然够狠啊。
第二天一早,皇宫里就来人请青鸟进宫,青鸟慢悠悠的梳洗,慢悠悠的穿衣,慢悠悠的吃饭,跟萧长律保证过后,慢悠悠的进了皇宫。
夜湛然,你终于撑不住了。
承英殿。
青鸟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夜湛然,冷冷一笑,说“皇上,这几日你过得可好?”
站在床边的路芳雪一双眼睛射出恶毒的厉芒,眼底是乌黑的淤青,额头处那道狰狞的伤疤被头发遮住,云鬓花颜,钗环华贵。
“解药。”路芳雪恨恨地说。她已经用尽方法还是解不了黄泉引。
青鸟打了个呵欠,晃了晃手中的药方,懒洋洋的说“寒暖玉髓。”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夜湛然冷冷的说,连日来的折磨,说话语调低沉而无力。
“你有什么资格不信我,夜湛然,你清醒一点,就算你不给我寒暖玉髓又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语溪姐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青鸟讥诮的一笑。
“你以前从不会如此狠厉。”夜湛然苦笑道。
青鸟一怔,指尖发凉,淡淡的说“这一切全都是拜你们兄妹所赐,你们一再伤我害我,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我可不是任你们宰割的羔羊,一句话,若是你还想多活几年,就交出寒暖玉髓。”
夜湛然轻笑,她算准了自己不想死想活。
“好,我给你寒暖玉髓。”
一块晶莹的琥珀色玉石落到手中,青鸟淡淡的一笑,这次是真的寒暖玉髓。将药方交到路芳雪手中,冷冷的说“这是缓解疼痛的方子,等到天璇的护送队伍离开天元,我自会奉上解毒的药方。”
路芳雪脸色铁青,指着青鸟,咬牙切齿的说“你使诈。”
“你们的信誉太差,我不得不防,师姐放心,我明日就会随天璇的队伍离开丰城,定不会食言的。”青鸟微微一笑,却不带丝毫的温度与感情,淡淡的说“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煎药。”
转身向外行去,脚步在门口一顿,青鸟背对着夜湛然和路芳雪,若无其事的说“皇上,你可要好好关心你未出生的儿子,他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子嗣了。”
青鸟这句话半真半假,却足以唬住夜湛然了。
化解黄泉引的毒性后,一年之内都不适宜欢好,要好好调养身体,她这么做也算是保护了紫荆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是间接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出宫之前,秀儿来找过青鸟,希望她再去看一眼紫荆,被她拒绝了,她不想再跟这里的人或物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马车上,青鸟缩进易容成段轻鸿模样的萧长律怀中,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天璇,好吗?”
萧长律知道青鸟因为这些阴谋算计已经很累,笑着点头“好,我们回天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