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各个岗位都在潜移默化之中,通政学院里面的人全都被这些人渗透了一个干干净净。
刘巴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脸,那个姓张的站在那里的人就是之前在他身边一起工作的人。
这个人现在正站在马休的身边,很多通政学院里面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大人都被这些人给揪了出来看起来就是他的手笔。
这样的人很多,现在全都站在马休的身边,看着他们,一副厌恶的模样。
“汉贼!”
刘巴身后被踢了一脚,他慢慢走到马休的身边,坐到一堆人中间。
他看了一眼,里面全都是熟人,钟繇,陈琳,这些人都在里面。
看来,这是预谋已久的一场哗变啊。
看到刘巴走了过来,站在马休旁边的几个大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就是他!左仆射。”
马休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巴。
在姑臧城呆了一两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财政大臣。
“你就是刘巴?”马休看了一眼刘巴,问道。
刘巴点点头,他是认识马休的,刚刚在门内,门外的人匆匆跑进来说外面的马休将军在杀人,他出来看到主事人就知道谁是马休了。
他抬起头,眼睛和嘴上带着笑意地看着他,说道:“将军不过是个小将军,现在竟然也能这般威武吗?”
马休看着刘巴,眼神里面隐隐显出一些不悦。
他站到董承,杨彪地身边,就是因为他觉在他身上的官职实在太低了。
马休抓起刘巴的领口,问道:“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刘巴,为什么你反而要问我这么多问题?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刘巴被揪着领子,下巴堆到一起,看上去很不好看,但是他看着马休,神色坚定,他笑了笑,说道:“将军确实是将军,可是将军的职务在我之下,这是不是以下犯上?”
马休一愣,竟然忘了继续抓住刘巴,他没有想到刘巴的胆子会这么大,仿佛根本不害怕他一样。
他现在可是哗变的主人,带着铁甲军队的人,谁看到他的一身黑甲,现在姑臧城里的所有人都会吓得尿裤子。
可是刘巴不害怕,非但不害怕,还在辱骂他,用它最不喜欢的事情来刺激他,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
怒火中烧的代价是,马休抽出刀,直接斩了刘巴的左手。
“大人不是左仆射吗?”马休冷笑道:“现在大人左手掉了,还是左仆射吗?”
刘巴吃痛,他倒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掉在一边额左手。
可是刘巴却没有就这样倒在地上,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可刘巴就是硬生生站起来,他用自己仅剩的右手软弱无力地朝马休锤去。
“让我看看这就是汉室的人臣吗?”刘巴大声骂着,“你这种人就是拿着别人的生命来垫上去自己的位置,一边还要说这就是为了大义,虚伪!”
马休轻松轻松躲开,刘巴的反击将他的怒火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拿着刀,又想斩下去。
这次可不是为了区区的一只胳膊,这次他想要的是刘巴的脑袋。
“马休将军!”这时候,钟繇突然站了起来,他看着马休,义正言辞,“将军可不要再动干戈!刘大人已经少了一只手了,大人就收手把!”
钟繇知道要避开马休的痛处,故意称呼他为将军,但是将军马休也不想和刘巴再多废话。
“先杀了他,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天天舞文弄墨的人,就让你们看看武夫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马休的刀没有停下流光的垂落,继续落下去,在刘巴的眼睛里,拉出一根很长的线,仿佛是水银一样。
剑光压的刘巴睁不开眼,他的本能告诉他,此时需要把头埋下,但是他很像理直气壮地站在马休面前。
于是刘巴弯着身子,又把头高高抬起。
他早就想好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刺激马休让马休杀了他。
他的命本来就该在刘莽当初救他的时候终结,可是这条命留到了现在。
刚刚他听到在通政学院里面搜查的人最先喊出的名字,最多频率互换的名字都是他,他自问掉到这些人手里或许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剑光倾斜,像是斜谷上的月光一样,迎接到了黎明的第一寸日光,划过一点星星一样的圆弧,随后堪堪下落。
“慢!”
突然从门外跑来一人,所有人定睛一看,跪在地上的刘莽集团的大人们看着这人,都同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杨彪走在大殿的走廊上,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早就知道那个马休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如果不是因为我及时赶到,或许他就把刘巴杀了。”
司马防跟在他的身后,瘪瘪嘴,心说这些人不都是当时你找的吗?现在又埋怨他人业务能力不行。
杨彪推开大殿的门,躺在里面的是刚刚从马休刀口下脱险的刘巴。
刘巴捂着自己的左手,神色苍白。
人通常都是这样的,向死由生,在生的那一刹那,会感觉到如同倾巢雨涌的恐惧。
刘巴失血过多,在马休没有杀他之后,他就深深地被恐惧折磨,他抓着自己的衣袖,整个人因为巨大的疼痛扭成一团。
杨彪看了一眼他,深深皱起自己的眉头,刘巴的样子着实有些恐怖,“救活他!”
杨彪命令在地上照顾刘巴的医馆,自己坐到一边,静静等待结果。
“为什么要让刘巴大人活过来?”司马防不敢去看刘巴的伤口,那对于他来说太过于血腥,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看到。
“刘巴掌管财政,如果不控制他,我们很难真的控制姑臧城。”杨彪说道。
这一年刘莽不在的时候,杨彪最喜欢观察的人就是刘巴,他发现刘巴此人做事兢兢业业,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上全都迎刃而解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对于杨彪来说很糟,刘巴根本不是汉室的官员,他是刘莽的,对刘莽越好的人,就越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