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三江是刘民水的同学,郑斌在学校时也认识。
今年春节后,他和郭晓华、王海南办了留职停薪到正大矿。郑斌把他们都安排合章县帮张冬组建正明矿。
现在,郑斌把付三江调来,让他先跟着刘贤洲一起跑城市信用社的手续,以后让他负责正鑫公司的国债回购业务,刘贤洲负责城信社。
郑斌调郭晓华到正大矿,任刘民水的助理,任命王海南为正明矿张冬的助理。
郑斌给黄启明打电话,告诉他,牡丹市同意由他组建城市信用社,他取名为“正华城市信用社”,问黄启明愿不愿意参股。
黄启明笑着说:“郑斌,我早就看出来,你有本事,会成大事,所以我一直帮你。”
“啊,老大,原来你帮我一直都是有目的的,我还以为你很无私,乐善好施,原来是伪的。
我被你蒙骗了,我衰啊。”
黄启明也笑起来:“郑斌,你听说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话吗?
有时候人就是被一个小小的坎给‘坎’住了,如果有人帮他一把,过了那个坎,前面就是阳光大道;过不去那个坎,人一辈子就被埋没了。”
“老大,不论你是有目的还是没有目的,总之我都感谢你。你是真正的稀有金属。”
黄启明大笑:“郑斌,你的马屁功夫日新月异,再发展下去就爆了。”
停了一会儿,黄启明又说:“郑斌,你好好做吧。我就不参股了。如果你资金不够,就打个电话来。”
郑斌一直非常感激黄启明和曲艳夫妇。
郑斌又给杜峰打电话。之前,他给杜峰打电话,都是薛英接的。
“杜老大,我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你夫人接的。
你就这么忙,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把我这个小老弟忘了。”
杜峰笑起来:“当然把你忘了,现在的郑斌已经不是以前的郑斌了,变成两个人了。”
“老大,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郑斌,我听黄启明说,你现在的生意了不得。”
“老大,最近生意还可以。
牡丹市同意由我组建城市信用社,你和薛姐都是我的恩人,所以我跟你打电话,你想不想参股?”
“郑斌,谢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参股了。我现在周转上有些紧张。”
“老大,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不是遇到问题,是销售太好。我又盘下一个小钢厂。”
“老大,我的城信社成立后,如果你有资金需求,我给你贷款。”
杜峰笑:“郑斌,我只要一次贷款,就能把你那个城信社掏空。”
郑斌哈哈大笑:“老大,还是瞧不起我小弟呀。”
正华城市信用社注册资本金6000万元。郑斌要刘民水、张冬入股,他们各投了50万元,刘贤洲也凑了2万元入股。
郑斌成立正鑫投资时,没有要刘民水、张冬参股,那时他对正鑫公司的前景没有把握;但现在他对城市信用社就很有把握了。
郑斌来到牡丹毛纺厂,这是香樟省最大的毛纺厂。
郑斌想要知道这个厂收不收购长毛兔的毛,以及兔毛的质量要求,收购的数量,价格等情况。
郑斌还想要了解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长毛兔的兔毛是不是毛纺厂可以长久使用的原材料?
郑斌最怕的就是,长毛兔是个新鲜玩艺儿,时兴了一阵子,过了气,便没人要了。那可苦了农民兄弟。
虽然孙一哲跟他说过,长毛兔的兔毛是优质的纺织原材料,前景很好;但他还是希望找到专业人士询问了解。
郑斌来到毛纺厂原料采购科,办公室里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昏昏欲睡地坐着。郑斌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说明来意。
男子半只昏眼斜睨着郑斌,懒懒地问了一些情况,然后不耐烦地说:“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来干什么?当这里是公园啊。
你到底是养兔的,还是卖兔毛的,先把你自己搞清楚了再来。”
郑斌自己也觉得好笑。
刚才那人问了他一些专业的问题,比如兔粮的搭配,添加了哪些微量元素,添加了多少,是70天毛还是90天毛等等。自己一问三不知。
都说不打无准备之战,自己什么都没搞清楚,莽莽撞撞就跑来了,难怪那人不愿意理睬自己。
但就这样走,他又不甘心。回想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话可能没跟别人讲清楚。
郑斌上了办公楼,有的办公室有人,有的没人。他走到顶头,看到一间办公室挂着厂长室的牌子,门关着,敲敲门,无人应。
郑斌正犹豫间,过来一位四十多一点岁,挺精干的男子,问他找谁。
郑斌说明来意。那位男子打开厂长室的门,让郑斌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此人正是牡丹毛纺厂厂长彭连山。
彭厂长告诉郑斌,用兔毛作毛纺原料,在我国早就有了。
长毛兔只是兔子中的一个品种,长毛兔的毛比一般兔毛要好,销路不会有问题。
但他们是国营大厂,有固定的原料基地,而且农民刚开始饲养,技术不行,毛的质量也不会太好,并且量也不大,且不稳定,所以他们不会考虑收购。
兔毛的收购价格是按等级的,一般说,大厂价低,小厂价高。因此,彭厂长建议郑斌去小厂问问。
彭连山随口问:“听口音你不是云留的,好象也不是我省的,是外省的?”
郑斌说:“我是雪松省的。”
彭连山笑着问:“你跑这么老远就为养长毛兔?”
郑斌说:“我是开矿的。我是想了解长毛兔的情况。”
彭连山一楞,紧接着就阴沉下脸:“什么矿?”
郑斌还没有注意到彭连山的变化:“铅锌矿。”
彭连山从沙发上起身,坐到办公桌后面,冷冷地说:“你去采购科吧。我还有事。”同时作出送客的手势。
郑斌不明白彭连山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坏,便小心地问:“彭厂长,我说错什么了吗?”
彭连山冷笑:“你没错,是我错。”
郑斌更加糊涂:“彭厂长,我要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就直说嘛。”
彭厂长也不理他,拿起电话说:“你们来几个人。”很快就来了几个人。
彭连山指指郑斌说:“请他出去。”
那几个人不由分说,几乎是架起郑斌,把他赶出厂外。
郑斌一脑袋糊涂,不明白怎么就风云突变了。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看到前面是省外贸厅的办公楼,就拐进去了。
孙沐新看到郑斌一脸乌云,问是咋回事。郑斌来来去去地都告诉了他。
孙沐新有点疑惑,说:“我认识彭厂长,挺热心快肠的。应该不会呀。”
孙沐新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彭连山,想想又放下了,他觉得在电话里讲不大清楚。
他拉上郑斌又回到牡丹毛纺厂。他要郑斌在车上等着,一个人进去找彭连山。
过了有一会儿,孙沐新和彭连山一脸笑容地走出来,郑斌赶紧迎上前去。
彭连山握住郑斌的双手,笑呵呵地说:“郑总,误会,都是误会。”
原来,彭连山听郑斌说想了解长毛兔兔毛的情况,以为他是养兔的农民,便认真地解答他的问题。
后来,郑斌说自已是开矿的,彭连山觉得自己受了欺骗,马上对郑斌心生厌恶。
彭连山觉得这个人狂得没边了,就你个外乡人还开矿?再说开矿多赚钱,至于去养长毛兔?
他认定他是个神经,所以,就把保卫科的人叫来,把郑斌“请”出厂去。
郑斌笑着说:“都怪我心拙嘴笨,没说清话,惹得彭厂长生气。
今晚我做东,我先自罚三杯,给彭厂长消气。”
彭连山连连摆手,笑着说:“郑总要如此说,就是计较我了。
今晚我做东,就当是我认识你这个朋友的见面酒。”
彭连山看到郑斌的车子,眼前一亮。他知道这种高档的车一定是走私的进口车。
彭连山早就知道部队走私汽车,但都上不了牌照。但郑斌的这辆车上了牌照。所以,他信了孙沐新。
孙沐新跟他说,别看郑斌这么年轻,他的道行可不一般。
他请客,可以请到省里的严厅长,可以请到军分区的司令员,可以请到牡丹汽车厂的劳服总经理;你真不知道他的水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