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斌到玫瑰市后,从集合机床公司取回了自己的2000万股簿记劵式股票。
玫瑰市工商银行有一家开元路证卷营业部,郑斌平时不是去营业部看股票的走势情况,就是在家看书,如饥似渴的学习证劵知识。
郑斌家租住的医生的房子装有电话,有时晚上刘民水和张冬会到盛源公司来,与郑斌打电话沟通一些消息。
五月下旬,沪深两市热起来。
5月21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宣布取消涨跌停板限制,股指好像脱缰的野马,突然爆发。
上交所开业不久就实行1%的涨跌停板限制,后来又改为0.5%。由于股指涨跌的空间太小,交易始终不温不火。
深交所以前也有涨跌停板制度。1991年8月11日,深发展扩容遭股民反对,深指大跌。深交所为救市,宣布取消涨跌停板限制。
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以后,上交所领导的思想得到解放。他们希望上交所能够引领国内的股票证券市场,要解除上交所的一些制度性束缚。
沪深两市暴涨了三天。郑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股票已经涨了两倍多。
25日开盘时,股票涨了一会儿就涨不动了,然后时涨时跌,也就是后来股评家说的“横盘”。
郑斌没有犹豫,打电话给何晴,要刘民水帮忙把自己的股票全部卖掉,并且要刘民水和张冬也把自己的股票卖掉。
中午,郑斌打电话问何晴,说他的股票已经全部都卖了,经过查询,也都成交了。但是刘民水和张冬还有点犹豫,股市里的人说,股市还会继续上涨,现在只是歇口气。
郑斌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儿,觉得心有不安,于是再次给何晴打电话,叫刘民水和张冬来听电话。此时正是午饭的时候,他们应该都在。
一会儿何晴说黄总和曲艳姐也来了。曲艳接着说:“郑斌,你把你的想法跟我们讲一讲。我们按了免提。”
“黄总,曲艳姐,这次上交所取消涨跌停板限制是21日公布的,但实际上从10几日开始股票就有异动。以前股票也是在慢慢的上涨,但涨幅不大,从18日开始上涨的幅度就大了,到21日暴涨。
所以我怀疑有人提前知道了上交所取消涨跌停板限制的这个政策,他们在提前买进,等到政策公布,大家都在买的时候,他们已经赚到了。那么这个时候他们会怎么做?那一定是卖。所以我们也应该卖。
我自己的股票已经赚了有两倍多,你们买的比我更早,应该赚的比我更多,应该见好就收了。如果等到大家都想卖的时候,我们可能卖都卖不出去了。”
“你还明白不少道道。”曲艳笑说。
“这段时间我看了一些股票方面的书,是我妹妹她们大学里的教材,也有她们大学书店里面卖的一些书。
如果把这些书中的道理化繁为简,就是一句话,在股市里第一个要注意的是风险,而不是赢利。
我看了一些介绍西方股市历史的书,几乎所有的股市都有一个共性:涨的慢,跌的快。涨的时候,一天涨百分之零点几;跌的时候,一天就可能跌去百分之二三十。所以说股市的第一要务是防范风险。
上交所取消涨跌停板的政策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有人提前知道了并且利用它,那这个事很可能就会是一个灾难。
我现在是一个很简单的想法,既然我们已经赚了钱了,而且赚的也不少了,还是落袋为安,躲避风险比较好。
做股票跟做生意也都差不多,价格有涨有跌,贱买贵卖,不要有侥幸心。”
电话那边沉寂了一会儿,黄启明说:“郑斌说的有点道理,下午我们就全部卖了。”
郑斌又给孟玉春打电话。他知道孟玉春不仅自己有股票,他们公司也有股票。
孟玉春听了郑斌的意见,想了一会儿说:“那好,下午我们就全部卖光。
哎,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了啊。”
郑斌告诉他,自己这段时间看了一些书。孟玉春揶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孟老大,人家都说,做老大要有老大的‘范儿’,你说这话就丢范儿了。”
孟玉春哈哈大笑。
郑斌又给杜峰打电话,是薛英接的电话,说杜峰已经回家乡去了,正在筹办轧辊厂,并把那边的电话给郑斌。他们没有买股票。
随后,沪深两市开始下跌,一直跌到年底。深市跌去了60%多,沪市跌去了70%多。
这是我国股市的第一次大跌,但好像市场也并没有多少怨气。
究其原因,一是当时股市规模比较小,二是当时市场是一个自由的市场。
后来,我们的股市就全变了。
有些领导总想“管理”股市,总是以个人的理解来衡量股市的涨跌,在股市里搞“宏观调控”,强制要求股市为某项中心任务服务,结果把股市搞成了一个天怒人怨的赌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场所。
六月上旬,公安局告知省人民医院,做好器官移植的手术准备。郑斌的母亲住进了省人民医院。郑娟娟跟学校请了假,她和郑斌两人轮流守夜,在病房里照顾母亲。
晚上,母亲拉着郑彬的手说:“斌斌,我拖累你了。”
“妈,您不要这样说,没有什么拖累的。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医疗费不用担心。”
“斌斌,我不知道这个手术能不能过的来。要是过不来,娟娟现在大了,可以照顾自己,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爸爸。”
“妈,您不要想这么多。省人民医院做肾脏移植有很多例了,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医生也给您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认为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可以承受手术的。
您不要想这么多,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手术时间定在6月9号星期二。可换的肾大约在中午的时候送到,手术进行了九个多小时,到晚上十点多钟才结束。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
郑斌和娟娟先是谢谢了陈莉,又去感谢向义博和桂英,然后又去大里山铁矿感谢陈正和桂萍。
陈正告诉郑斌,组织上已经找他谈过话,他下个月将调任省冶金厅长。冯厅长退二线去省人大工作。
陈正本来属于冶金部管的干部。大里山铁矿对外商索赔成功,给省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省里就跟冶金部商量,把他调到省里来。
陈正说,省里还有一个想法,现在雪松省有四家中型钢铁厂,分散在下面的几个市。玫瑰市集合机床整合成功以后,省里想把这四家钢铁厂整合起来,组建一个钢铁集团。
陈正是钢铁学院毕业的,以前也任过钢铁厂的副厂长,省里想把陈正调到冶金厅,由他这个行家来主持这四家钢铁厂的整合。如果整合成功,陈正可能以省冶金厅厅长的身份兼任该钢铁集团的董事长。
郑斌马上想到,如果陈正离开了大里山铁矿,盛源公司的铁精矿生意就会受到影响。新上任的矿长有自己的关系,不会关照盛源。
陈正也想到这个问题:“郑斌,你打电话叫盛源公司赶快来人,我给他们批200万的货。”
两天后黄启明和刘民水就到了大里山铁矿。办完大里山业务后,黄启明又和刘民水去看望了郑斌的母亲。
黄启明告诉郑斌,西藏的高原药业对外发售社会流通股,7.15元/股;问郑斌能否去一趟西藏,他们几个现在都走不开。
母亲的身体大为好转,再有个把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娟娟是毕业季,学校也没什么课,她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写论文,也不需要急着赶回学校去。郑斌就同意了。
郑斌到深交所查询,自己账户里有340多万元;这一次赚了230万元,还不到两个月时间。
郑斌取出300万,黄启明也拿了300万,刘民水和张冬各拿了15万。郑斌开了一张630万元的银行承兑汇票,坐飞机到北京,准备从北京转机到西藏拉萨。
书中自有黄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