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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沈如故身上那淡淡的药草香,他的双手是冷的,但他的目光和心却是暖的。
公子寐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仿佛来自另一个未知世界,全是陌生的味道。
那种陌生让她很难受,比她此刻身体所受的痛苦,要难受数倍。
他带着她进入了那个早被骨吱屠过的荒村,找了一间民房,为她疗伤。
吕东来从山下处理完其他事之后,因为担心南昭的伤势,很快就下了山,问过山下逗留的人得知,都无人见他们去了何处。
那条下山的路早就被正道营的人封锁了,按理说公子寐带南昭离开,一定会经过那里,却无人发现踪迹,想来是公子寐不想被人看见,于是他左右看了看,让其他人先回去复命,他独自进了荒村。
村里面早已无人烟,到处流散着死寂,不过有一家民房外面却有烟火气,他便快步走了过去,但到门口时,却突然有个小老头跳出来挡路说:“道长留步!”
吕东来打量了对方一眼,不以为然的说:“你是云州城的地王姥爷!”
白发老头笑了笑:“道长还认识老朽!”
只记得当时那妖神到地王庙里找当年将它压在棺中的地王姥爷报仇,地王姥爷一夜之间便没了踪影,吕东来与南昭都以为这地王姥爷已被妖神给杀了,却没想到,能在此得见。
对方看到吕东来也十分感叹的说:“道长解开命魂,重见天日后,身上的道气也有些不同了呢!”
吕东来似是不明,“哦?”
地王姥爷说:“道长已找回了自己的前世真灵!”
“贫道前世?”他更是好奇了,“前辈莫非知道贫道前世之事?”
地王姥爷点点头回答:“在我入住地王庙前,曾在仙子山中修行,后来妖魔横行,老朽便没了安身之所,引玉人念我修行为善,便在降服妖神之后,让我借他之名安身在地王庙中数百年——”说到此处,他停顿下来回忆了一番,讲述道:“三百年前,群魔乱世,除了天下玄门的众高人外,自然也有入仙者下界来救世,而当年立封狱碑之首的,便是一位仙号紫虚合的上仙,碑立后,云州当年守碑的将军本想为这位上仙立尊神像在此,那位上仙便对世人说,此碑你三百年之内不会有变数!世人便担心的问,若三百年无变数,那三百年后呢?上仙微微一笑回答,那我便会化作一道紫气,前来守碑!”
吕东来一听这段故事,像是有所触及,更好奇问:“师父却也说过,找到我时,我便乘着一道紫气前来,若我就是那位仙号紫虚合的上仙,那么三百年前,应也认识引玉人与灵女吧?”
地王老爷目光看向院子里头,只笑不答。
见此,答案已也再明显不过了!
从前小道士一直很执迷自己前世的来历,对那道紫气耿耿于怀,反而此刻知道缘由后,却平静许多,按照他的话便是:“这世间一切都并非巧合,自由机缘吧!”
地王老爷此时让开道,做出请的动作对他说:“道长,请吧?”
吕东来好奇问:“你替引玉人守门儿,怎又破例放贫道进去?”
对方回答:“公子早就算到道长会寻来,所以吩咐老朽在此等候,并未要阻拦道长进入。”
他点点头,拱手作礼道:“多谢前辈解了东来前世之惑。”
不过,他却并不打算再进去了,而是转身准备从此离开。
这回换地王老爷不解问:“道长似是很担心灵女的伤情,为何又不进去了?”
吕东来拍了拍身上的成灰,洒脱道:“这已足够。”
知道她会没事,足够他放下心,去做身为道者该做之事。
他没有多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荒村里。
南昭是半夜醒过来的,睁开眼,周身都疼。
烛光昏暗,简陋的民房里没有其他人,她感觉口有点渴,于是挣扎着起来想去找水喝,这过程里,她发现自己身上在与大雁山上的外伤都包扎好了,以为是吕东来替她包扎的,就冲着屋外喊了声:“小道士?”
无人回应,不过她闻到外面有股香味儿传来,就慢慢撑着一根木棍从屋子里走出来,便见公子寐在院子中央升了一堆火,正在烤一只山鸡,刚才那香味儿便是这么来的。
她一边往那走过去,一边往周围看问道:“小道士呢?白眉道长还有我师叔他们呢?”
她想,就算她在大雁山上受了伤,公子寐救了他,他们应该也十分担心她才是,可这儿怎么只有公子寐?
“来坐下吧!”公子寐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石头,她没有拒绝,只是因伤在身,坐下的动作略显吃力。
再看看自己身上包扎过后的伤口,她默默的坐在那,一句话不说。
从前,只要一逮到机会见到公子寐,她总会不停的与他说话,希望点燃他从前为沈如故时的一些情感,而这漫漫长夜,只剩下他们二人后,她却变得沉默起来,目光落在面前的火堆上。
她没有话说,公子寐更是无话可说,他专心地烤着手里那只山鸡,待到差不多时,伸手递给南昭。
南昭愣了一下,也不客气,消耗太多,大伤在身,自然要吃点肉补充一下体力,她接过来时,公子寐便起身,往院外走去。
她张了张口,想问他要去哪儿,不过又想到,这个是引玉人,不是曾经的沈如故,他救自己,或是因为自己曾是灵女,又或是前世的一些恩怨,总之,能做到这般已经够了,他也该走了!
走吧,反正她早就习惯了!
点点头,她将自己望着公子寐走出院门的目光收回来,低头大口的啃着手里的烤山鸡,因为吃得太急噎着了,想找口水喝,看到旁边有口井,走过去才发现井被块石头封住了,且看地上有前不久挪动石头留下的痕迹,所以她猜这井是公子寐封的。
好井是不会封的,他会将这里封起来,想来里面的井水已经不能喝了,她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自行出去找点水喝,再等到天亮,正道营就应该有人来寻她了吧?
这样想着,她又回去把剩下的半只鸡啃完了!
这时,院外有脚步声传来,她机警的抬头往外看去,却看到离开的公子寐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葫芦。
南昭眼睛直直看着他从院外走到院里头,接着来到自己面前,将那葫芦递给了自己,她吞了吞口水,正要问他,为何没走,公子的却先开口了!
“这村里的井水都脏了,唯有村头那口井的水还干净!”
她才意识到,他方才是去为她打村头打水了!
自他以公子寐的身份出现,便从未有过此类举动,南昭自然吃惊,却一句话话也没说。
她不愿再像从前一样,去揣测他忽冷忽热的举动,更不会再为他人一个举手之劳,而天真的以为他这样做,是夹杂了什么感情。
她试着去学会他教会她的那些道理,不再寄托旁人,唯有自己,才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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