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周仰与明月才刚进来,所幸身旁侍卫反应迅捷,将二人带离墙下,才免于被倒下的墙石砸重。
尘土飞扬中,南昭才猛然惊觉,自己方才那一击,差点要了周仰的命。
她目光看了一眼方才阻止她对柳叶叶动手的黑猫,急忙赶到虚惊一场的周仰二人身边,担心问:“九哥,你们无碍吧?”
明月拍着身上的尘灰,别有深意问:“昭妹妹,你方才是想要姐姐的命,还是王爷的?”
“九嫂误会了,南昭并不知你们过来!”
“呵。”明月轻笑,“你是灵女,手持强大之力量,这么多大活人进来西院,大老远你就该闻见动静吧?”
此话是提醒周仰,她在说谎!
南昭确实因方才差点酿成大祸而自责,但听到此女这般明显的挑拨,也忍不住反问:“九嫂一定要这般揣测南昭吗?”
“行了!”一直未说话的周仰愠色开口,今日本是他大喜之日,却未想事儿一件接着一件,他自然知道,南昭无意伤害自己,但他也实没想到,南昭竟会直接对柳叶叶用灵花,显然有些失望。
“九哥……”见此,南昭心头一紧,开口解释道:“九哥,柳叶叶真有大问题,闻晔在她身体里!”
周仰听此,目光跟着一变,忙问:“你确定?”
她用力点头,“方才我企图通灵于她,被闻叶叶阻止了,所以才引了灵花之力!”
对方立即看向站在另一边的柳叶叶,只见其因方才南昭对自己那一击失了手,而花荣失色,十分惶恐,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遇见惊险后的正常反应,丝毫看不出身体里,还有一个强大得足以惊世的灵魂。
南昭提醒道:“闻晔狡猾善于隐藏,她此刻那柔弱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给你们看的。”
听完她的话,明月不以为然的说:“简直荒唐!柳叶叶在本公主身边已月余,若她身上当真有何问题,凤婆婆怎会察觉不了?仰哥哥,此事,决不能这般草率!”
周仰双眉微微一蹙,沉声道:“早前白眉道长等人,也见过她了,皆说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他此话不假,在南昭于驿馆再见柳叶叶时,周仰已提前见过柳叶叶,早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专门请了正道营中的几位高人来分别辩过柳叶叶,全都确认她没有问题才放了心。
而现下,南昭却指明柳叶叶有问题!
很显然,南昭与那些高人中,肯定有一方弄错了!
真相又是什么?
他做事缜密细致,深知闻晔显世,便是浩劫的开始,不敢丝毫大意,立即下令道:“再传正道营白眉、青阳子、海纳等术士前来。”
王府卫听命,立刻快马加鞭前往城外军营中,将白眉等十名术士请至国公府。
此时,喜宴已散,宾客早已离府,但整个府邸却严兵层层把守,不仅如此,院墙和东南西北各门都竖起的封灵线,以防有何妖物在此期间逃出。
柳叶叶则被单独关在西院的一间房屋中,房中有一张凳子,凳子周围点着七根白蜡烛。
这期间,南昭寸步不离的守在房屋外,待白眉等人一到,她迫不及待等几人走近。
“统帅!”白眉几人,经上次蛇尾一祸之后,对于南昭十分信服尊重,一听说被请来之事与数百年前的晔仙有关,他们便立即过来了!
“这事儿你们都听寻龙说过了吧,南昭就不详解了,屋内的女子名叫柳叶叶,是闻晔被封印的三百年后为自己所存的转世分身,我曾在三百年前的幻象中见过,她的皮囊与三百年前闻晔是一模一样的!”
说完,她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副古画拿出来与几人看。
“此画是收藏在镇国公司马封府上的一副古画,画中女子正是闻晔!”
青阳子接过古画展开细看后,点了点头确认道:“不错,正是前几日泰安王请贫道去观面的那名琴师。”
白眉却注意到画上的依在女子身旁的男子,带着几分吃惊说:“这画中男子似是……”
“公子寐!”
一道老妇人的声音从院门那边传过来,几人闻声,同时转头看去,见白发苍苍,身材瘦小的凤祥婆杵着她凤家的凤头杖,在明月公主的搀扶下,缓缓步过来。
他们早闻这走阴婆来云州数日,却未曾见过一面,今晚终于现身了!
白眉与凤祥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已是二十余年前之事了,凤祥婆年纪长他,他也就随了世人,称她为一声‘婆婆’。
“婆婆也见过公子寐了?”
凤祥婆勾着背,那双老眼却清亮得很,深意一笑道:“隐世千年引玉人,我祖母寻了一生也未见,到是老婆子这半截身子都埋入黄土的人,有幸与公子逢世,也算了却了我祖母的遗愿了!”
“那么婆婆可知,三百年前,引玉人与晔仙的纠葛?”
说起纠葛,大家纷纷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南昭,一时无人说话,空气都安静了起来。
南昭也一直对三百年前所发生的事好奇,但看凤祥婆走来时说的这席话,似乎她凤家与引玉人有何渊源,也许清楚引玉人的故事,便虚心走上前开口问道:“婆婆若知道,可否讲出来为我解惑?”
凤婆婆在她近处停了下来,将手从明月公主手中抽出,老眸看向她,片刻后,开口道:“老身确实知道引玉人的一段故事,但是恐怕与灵女想要的答案相差甚远。”
“婆婆但说无妨。”
老太婆便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讲述道:“我高祖那一辈,族中有数位出色的走阴人,在三百年前众邪霍乱人间时,差点就断了走阴人这门的香火,所幸,留下我高祖一人;但她能活下,并非是基于后福,而是得高人相救。我凤家走阴,最是明白因果,人救我一族,我族后辈必当记知,于是,高祖死时便留下遗训,若见引玉力之人,需敬畏之!”
这遗训流传至今,她铭记在心,说到这里,她苍老的身子缓缓转过去背对众人,老眸深望着夜空感叹道:“人间沧桑百年,我凤家数辈朝夕已逝,而那位公子却在时间的长河中,经久不衰,这或许便是我们玄门中人所修的最高境界吧!”
她讲的是她凤家与引玉人的故事,与南昭要听的有关她的那段没什么关系,听完后,总归是失望的。
凤祥婆也清楚,顿了半响,转身看向她问道:“你听过引玉人的故事吗?”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于一个可以藐视时间的人来说,他们听到的那些故事,也是微不足道的吧?
凤祥婆对她说:“引玉人手持法玉,可承载万物之生死,人类浅薄的情爱于他来说,就如昙花,在他漫长的岁月中,一闪即逝,你明白吗?”
她痴愣的站着,是啊,他不爱闻晔,不爱闻昭,又怎会爱她们转世而来的柳叶叶和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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