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饭厅的路上,南昭跟在后头,小心翼翼的打量沈如故的身体。
身长八尺有余,步伐轻盈,特别是行走时,膝盖弯曲的幅度,与常人无异,并无不妥,怎么看也不像是具尸体。
可那房间里残留的火折子又如何解释呢?
她昨晚看到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饭厅里,沈家的长辈已等待多时,见二人进来,面容带笑的唤她进去。
南昭这桩婚事来得急,她连沈家有哪些人都不清楚,看年纪,坐在正中央的,该是沈如故父亲和母亲。
这二老样貌除了看起来富贵些,倒没有别的过人之处。
进来后,就有丫鬟端来茶,南昭和沈如故一同给沈家二老敬茶,二老便送上改口礼,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不过有钱人家就是不同,全是真金白银,南昭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她该高兴的,可看了一眼身侧的沈如故,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二老喝完茶,便离席了,南昭虽说在道观里长大,但也发现这沈家人的关系有点奇怪。
这两位老的,怎么像是逃跑的?
逃什么呢?这厅里坐着的,可是他们的亲儿子呀!
桌子上,这番就只剩下南昭,她手捧着一碗热粥,汤勺在往嘴里送,眼珠子却一直停在对面的沈如故身上,见他手指修长,皮肤白皙,连指甲的方圆都没错过。
再看那脸,睫毛卷翘,眉宇轩昂,高挺的鼻梁与唇线一笔而成,简直太好看了!
可越是好看,南昭就越慌!
这天下间,哪儿有这么好看的人?
“娘子似乎对我这张脸,很有兴致?”
这时,一眼都没看南昭的沈如故慢悠悠地问了这样一句,南昭慌忙把头低下不再看,解释道:“夫君长得好看,旁人都会多看两眼。”
沈如故嘴角带笑,不知信不信,那眼眸太深沉,南昭丝毫不敢对视。
吃完早膳,沈如故还要用药,南昭得空到外间,寻到了前夜将她关在新房里的念婆。
念婆正在吩咐下面的人扫院里的雪,瞧她出来,很平淡的唤了一声:“少夫人!”
“念婆,昨夜里……”
“少夫人昨夜大婚,劳累奔波有些累了,所以看得不仔细!”念婆没让她把话说完,强势的强调道。
南昭听完,更加肯定昨晚自己见的沈如故,确实是具“尸体”,而且此事,念婆与沈家的人应是知道的,所以才将她锁在房内。
她压低的声音问道:“婆婆,我这都嫁你们家来了,您给我说个实话,这大少爷到底得的啥病……”
念婆的面容依旧没多大改变,再重复了一遍:“少夫人,您只是太累了,看到了一些不太真实的东西!”
南昭无奈,想从这老婆子口里得到答案是不可能了,她便识相的不再多问,转身回屋找寻她师父的辟邪符。
不管沈如故是人是鬼,那张符是她唯一可以护身的物件儿了,但她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
她记得前一晚发现沈如故是具尸体后,她就把那涨符掏出来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塞回了锦囊里。
至于后来她怎么睡过去,何时睡过去的全然忘了,醒来后锦囊也不见了!
“娘子——”刚把被褥掀开,背后传来沈如故的声音,南昭惊得浑身一僵完全不敢动。
沈如故看了看榻上丢得乱七八糟的枕头,语气还带着几分关切,问:“娘子是在寻何物吗?”
南昭咬了咬嘴唇,放下手里的被褥,回身心虚的回答:“没……没……我就是看这丫鬟整理的被褥不怎么好看,所以想亲自叠一叠。”
沈如故目光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一片狼藉,附和道:“那么——娘子应是觉得阿碧打扫的房间也不好看,所以也想亲自收拾一番了?”
“对,是这样的!”南昭笑呵呵的回答。
沈如故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娘子在找那个锦囊呢!”
南昭头脸一抬,“那个锦囊在哪儿呢?”
沈如故淡淡回答:“我不太喜欢那个锦囊,所以我让阿碧扔了!”
“扔了?”南昭眼睛一瞪,气急败坏的说:“那可是师父给我防身用的!你……”
“防身?”沈如故看着他,一双祸害人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意味深长的问:“你——打算防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