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耀皇并没有拆穿:“听闻安王和景惜两个人围猎了七只狼,这可是从未出现的壮举。”
底下的人又在窃窃私语。
在围猎场上,从来没有人打过七只狼。
这里的狼群都是野生狼群,无人驯养,且不说很难遇上,一旦遇上还能从它们手下逃脱已经算是十分厉害了。
这次就算他们打再多的猎物恐怕都比不上这七只狼群。
更何况沈定安还打了别的猎物。
天耀皇看着沈定安道:“你还打了什么猎物?”
苏钰见状将手中的袋子拿到前方侍卫在的地方,侍卫立刻接住袋子,将袋子中的猎物拿了出来。
“这是…”
所有人都被侍卫手中的猎物吸引住了目光。
“海东青。”沈定安念道。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窃窃私语,讨论着侍卫手中的海东青。
萧元渝也难以置信,她看着平淡的沈定安,不知道沈定安还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本事。
海东青在天耀被誉为神鸟,十万只才可能出现一只,极为珍贵。
可正是因为珍贵,沈定安这样贸然打死,是会被责罚的。
果不其然,天耀皇的脸色一变,呵斥道:“沈定安,你好大的胆子!海东青是天耀神鸟,你既然知道,却还是射杀,有何居心?”
天耀皇已经很久没有当众发怒了,这一生气,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除了沈定安和苏钰。
沈定安走到苏钰面前,从侍卫手中接过海东青,晃了晃海东青的脑袋。
海东青渐渐睁开了眼睛,沈定安拽住海东青的翅膀,以防它飞走。
直到海东青彻底苏醒,他才开口解释道:“陛下,本王既知道海东青为天耀神鸟,便不会轻易猎杀。”
海东青扑腾着翅膀,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沈定安。
萧元渝跪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海东青代表着希望,若是沈定安真的射杀了海东青,那就是代表着北陌将天耀的希望射杀,那沈定安定会被天耀皇视为眼中钉,暗中处之。
躲一个沈定承已经够累了,若是再躲天耀皇,那恐怕真的躲不过。
天耀皇变脸很快,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是朕错怪安王了,来人,将海东青带回去圈养着,朕要好好的赏安王。”
沈定安将海东青交给公公,自己则微微低了头:“不敢当。”
天耀皇背靠椅背,看着底下的人说道:“你们当中,可有人敢说能胜过安王的啊。”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如今谁敢说能够胜过安王,就算是只有七只狼或者一只海东青都无法胜过,更何况这还是两个在一起,更不可能有人胜的过了。
天耀皇虽然心里责怪萧元洛今日没有赢过沈定安,可面上却只能装的一副深明的样子:“那今年便是安王和景惜赢了,赏。”
沈定安和萧元渝同时行礼道:“谢过陛下。”
天耀皇继续说道:“景惜啊,听闻你的马中毒死了,怎么回事?”
萧元渝走上前:“回陛下,臣女的马儿在狼群中受了惊吓逃了,等到臣女找到的时候它已经暴毙而亡了。”
萧元渝用余光看向旁边不远处的景宁,见景宁神色正常,甚至还有些惊讶。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景宁做的?
或者,是百里玉?
萧元渝不动声色的瞥向百里玉,却见百里玉的脸色和景宁一样,两个人甚至还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看起来这件事真的不像是两个人做的。
可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那还会有人?
她和景瑶说实话并没有利益相冲,只是景瑶想要依附着景宁就必须帮着景宁对抗自己罢了。
所以这件事情几乎不可能是景瑶自己背着景宁做的。
“兽官何在?”天耀皇问道。
兽官站了出来,行礼道:“回陛下,臣方才检查了一下,马是中毒而亡,且是剧毒,应当是有人刻意下之,这种剧毒可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毒发身亡。”
果不其然,是中毒,且既然可以缓,便证明了是有人刻意为之。
景老夫人也想到了萧元渝所想到的事情,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见景宁和百里玉都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在心中也打了一个问号。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萧元渝旁边,萧元渝见状连忙扶着景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颔首道:“陛下,这毒既然是有人刻意下之,老身恳求陛下彻查此事。”
萧元渝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若是老夫人不站出来,这件事恐怕也就匆匆调查随便说个结果糊弄过去。
可是景老夫人用了恳求二字,当年天耀皇能够活着全靠老夫人的父亲,更何况老夫人年轻时也为天耀皇立下赫赫战功,天耀皇几乎是从不拒绝永昌侯府的请求。
“老夫人放心,这件事情朕定彻查清楚。”天耀皇道。
景老夫人已经把身子挺直了起来:“老身便在这里谢过陛下了。”
天耀皇眯着眼睛,并没有怪罪景老夫人殿前不尊,他很快舒展眉头问道:“听闻景惜的射猎都是老夫人教的?老夫人是想?”
萧元渝默默低下了头。
天耀皇说这句话是想打探景老夫人的意思,其实他大可私自找景老夫人说明此事,可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却会让大家都知道。
景老夫人自然知道天耀皇问这句话意欲何在。
天耀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会倚仗她的孩子了。
如今兵权从永昌侯府手中传到将军府手中,可是将军府如今也只是有个空壳子而已,最主要的兵权,是在天耀皇手中。
景老夫人知道天耀皇最看重兵权,永昌侯府曾经又握着天耀大部分军队,他防着永昌侯府也是情理之中。
景老夫人说了实话:“回陛下,大哥死的早,弟弟也因病没有血脉相传,永昌侯府需要继承人,老身只能从这几个孙女孙子中选择。”
“老夫人这是想为天耀培养一个女侯?”
天耀皇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但是所有人却都不敢说话,唯有景老夫人与他对视着,丝毫没有退让。
“老身在没有自称老身之前,对陛下说的是臣。”景老夫人的语气十分肯定,带着不容置喙:“臣曾经是天耀的女将,臣的徒弟曾也是天耀的女将,臣为天耀培养一个女侯,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