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前脚才走,苏悦便忙吩咐春梅准备行囊,而她则带着春杏转身进了出云阁。
直叫正拎着扫帚的春桃脸黑,一半是被刚刚扬起的尘土给扑的,更多的却是被不满与委屈给憋的。
而同样脸黑的却还有跟了进去的春杏,“二小姐,您打包这些个草药作何?难不成您还打算贴身带着不成?”
“这些东西可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贝。”苏悦说着都忍不住讪笑扬眉。
春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家二小姐手中的草药,“难怪昨晚杜少主翻墙头走的时候差点又摔了,奴婢都还以为咱们墙头上有机关暗器了呢,合着杜少主那是被坑惨了,都魂不守舍了啊。”
“所以这好不容易才坑来的好料且不能再莫名其妙的丢了。”将打包好的包袱递给她,苏悦正色道,“你等下直接带着这个包袱去百草堂,亲手交给我哥,叫他帮我藏好。”
“是。”春杏接过包袱,先是点头,而后却是迟疑了一下,“二小姐您不带奴婢出门了?”
“你比较机灵,我不在府上,你得帮我看着院子。”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苏悦含笑道,“此行随祖母去云峰寺给爹求平安符,山高路远,估摸着来回至少得三日之久,我可不希望等我回来,哥哥天南海北帮我淘换的好东西全都不翼而飞了去。”
苏悦与春杏那似是而非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缩在墙角的春桃耳中,更是一字不差的传给了伺机而动的某人。
而苏老夫人与苏悦的马车才走没多久,苏玉娟与苏玉倩便踩着点进了如意院,果不其然正巧得见才坐起身来了的苏玉兰。
“大姐姐,你可终于醒了。”
麻沸散的药效余威犹在,仅是坐着都晕晕然的苏玉兰有气无力的看向眼眶泛红的两人,不禁怀疑的眨了眨眸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
“大姐姐,祖母好偏心啊,去云峰寺给爹求平安符,祖母竟撇下我们只带了二姐姐同行,这要我与四妹妹情何以堪呐。”
苏玉娟说着都忍不住委屈的抹泪,虽说她与四妹妹是庶出,但毕竟也都是爹的女儿,她们也是极其渴望能去云峰寺替爹求平安符的啊,只可惜,祖母根本就不给她们这个表孝心的机会。
“什么?祖母同苏悦都去云峰寺了?”苏玉兰怀疑的看向两人。
“是啊,都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母亲和姨娘还都在大门口给祖母送行了呢。”苏玉倩连连点头。
好笑的瞧着不知好歹的两人,苏玉兰唇角高高翘起,却是不意扯痛了脸上的伤口,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
惊见她脸色丕变,苏玉娟与苏玉倩齐齐窒了窒。
“大姐姐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
好不容易才强压下眼眶的泪水,苏玉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意味深长的道,“你们想要尽孝,直接进宫陪在爹的身边才是正道。”
“……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宫?”眼睛都瞪直了的苏玉娟不可置信的惊呼。
但话才出口,苏玉兰那傲娇的眼神便令苏玉娟蓦地一呆。
祖母将二姐姐带走去了云峰寺,现下苏府可不就是母亲最大,要是宫里再来人宣召入宫,她们想要进宫,那可不就是母亲点个头的事么?
想通了这一点的苏玉娟与苏玉倩双双喜出望外,在苏玉兰的暗示下忙不迭拾掇自己去了。
“娘,兰儿脸上的伤还得多久才能好啊,这两日连着用麻沸散,兰儿这脑袋整日里都是晕的,这东西用久了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啊?”苏玉兰抚着脑袋,一脸的委屈。
“兰儿放心,杜老庄主说了,麻沸散最多只给你用七天的量,之后就不会再用的,症状也会彻底消失。”陈静秋宽慰的拉过她的小手,“另外,刚刚你祖母带苏悦那个贱丫头去云峰寺了,估摸着至少三天才能回来,娘帮你合计了一下,如果有机会的话,娘定会带你入宫。”
“我?真的么?”眼睛都亮了的苏玉兰顿时一阵欣喜,但脸上火辣辣的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一残酷的事实,她现在哪有脸去见人?
眼见得苏玉兰垮了下来的小脸,深知她心思的陈静秋忙接着道,“杜老庄主有事要回神医山庄处理些个事务,所以兰儿的疗伤至少要耽搁三天的时间,正好你祖母也不在,要是宫里再来人宣召入宫,娘想办法带你同去。”
“可是,可是那怎么可以?杜老庄主若是走了,兰儿脸上的伤可怎么办?三天,兰儿哪里能耽搁得起?”顿时都急了的苏玉兰眼眶含泪。
“杜老庄主说他给你重新调配些药膏,等会儿熬制好了后,就给你敷上,三天内不揭开不妄动可保你伤口好了后不留疤痕,且那药膏有养颜的绝佳功效,就是宫里的娘娘都稀罕得紧,要不是杜老庄主自己有事耽搁,否则他也不会轻易拿出那么金贵的好料来用。”
神医山庄的秘制好料对于旁人来说那是千金难求,而对于杜仲这个神医山庄唯一的少主来说却是唾手可得,只不过,前提得是他家老爷子没拿着砍刀在他屁股后面追。
“听说你昨晚被坑了?”捧着一杯茶靠坐在锦榻上,萧昱苍神色莫名的眯着围着圆桌打转转的杜仲。
本就心疼到滴血的杜仲,被萧昱苍凉凉揶揄,哭都哭不出来的他唯有哀怨的瞅着他。
“你还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哦?关本王何事?”
“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又岂会被苏悦那只小狐狸坑去了半数好料,而且还都是带毒的稀世宝贝。”肉痛的杜仲脸黑的咕哝,“我就不知道了,苏悦那只小狐狸怎么隔着包袱皮都能看出里面装的都是草药,真是活见鬼了!”
杜仲的抓狂跳脚看在萧昱苍眼中不觉莞尔,放下手中空了的茶杯,起身踱步至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紧抿的薄唇微微颤动。
“你确定她是用看的,而不是用嗅的?”
“……”
噗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呆愣的杜仲眼前犹如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靠!他居然脑子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