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惠林叶懒懒的起床,时不时抬眼看她:“你到底在躲什么?”
“我也不知道。”
红景刚才快窘炸了,逃似的跑出来,一家人都看到了,她真是没脸做人了!
可她这种感受和情绪,连和她是老乡的惠林叶都理解不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你不是挺大方的吗?你看到别人那啥了,不也没这样吗?”
同样,萧泽琰也有此疑问——
之前治伤的时候,她把他扒光了看全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羞,又不是没看过,也不是没这么近距离过,怎么就忽然开始躲他了呢?
红景就是放不开。
她自己也矛盾,但自己矛盾自己消化排解,她一个人在屋里关着,一边研究轮子,一边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其实不想躲,但见着的话,实在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先躲着吧。”
轮子是木头的,圆溜溜的,打磨过,也使用过,看上去很有厚重感。
红景拿了笔,沾了墨,在上面画了个卡通鼻子眼,兀自欣赏了半天,然后画图纸。
屋外,几个人在一起商量着:“红景这么关着,很不对劲啊。”
“别看我,都是他害的。”惠林叶立刻撇清关系,伸手指着萧泽琰。
“我什么都没做。”
萧泽琰一脸的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
惠林叶怼他:“你没做,我做的。”
“好好说话!”红安白了她一眼:“你和红景一个屋,你去看看她。”
“她意志坚强不会做傻事的,放心吧。”
惠林叶这张嘴啊……不说还好,话一出口,萧泽琰噌的一下已经过去了。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动呢,东边已经在拍门了:“红景!红景你开门——额!”
门没上门栓,他一开始用力不大,后来用力猛了,整个人就进来了。
红景在地垫上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个车轱辘,是那个独轮车的,她正拿着树枝,抬头看他。
“你在画画?”
他掸了一下衣服,直接就走过来了。
这定力这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红景眼神粘着他,顺着到了自己身边。
桌子上的画很简单,就是一块木板下面两个轱辘,上面有个扶手。
“这是什么?”
他伸手捏了起来,普通的纸张,但是这画,怎么看怎么奇怪。
红景放下手里的笔:“滑板车。”
“用树枝画的?”
萧泽琰看了一眼她刚放下的树枝。
“这是笔。”这是红景自制的蘸水笔——条件所限,这已经很好了。
萧泽琰拿着那纸就往外走,红景抿了唇,看着他走。
原来不是来哄她的,就是说两句话,她还是不开心。
外面有惠林叶在,一见他出来,伸手就把他推回去了:“你是不是傻,这个时候不多哄哄,小心她以后都不理你!这是什么东西?先给我吧,别碍事,你快回去哄她!”
不由分说的就把他刚拿出来的纸给抽走了,人被推回来了。
房门未关,就这么敞开着,红景就那么坐着,依旧看着他。
……
相看两无言,就是此时此景。
萧泽琰忽然笑了:“你在害羞吗?”
红景别开脸,忽然就不敢看他了,口中却说:“有吗?没有啊。”
“啊!啊啊啊——红景你要发了!”
外面忽然响起惠林叶疯了似的尖叫,红景皱眉往外看:“有没有正常的人来回个话?”
方印过来:“姑娘,惠姑娘说,您画的那个……画,很值钱。”
暂且称之为“画”吧,虽然不好看。
“我知道,你让她消停点儿,再吵,钱没她的份儿。”那是红景想了许久选出最合适现在制作使用的东西了,而且种类繁多,短距离的话,用起来是真方便。
但她这么平淡,让萧泽琰很怀疑,过来拉她:“你既然这么神奇,那就把自己的伤治好。”
“我不神奇,很普通。”红景有种被逼入死角的感觉:“是不是我让你睡了,你就能认清我,承认我是个普通人?”
他伸手拥住她:“仙缘临头,当然要恭敬领受,”说着,直接凑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品琼芳,一尝仙露,如何?”
“不如何!”红景快疯了:“我以前说了那么多话你都不信,为什么我开个玩笑你却信以为真,还这么笃定?你之前才说过不信天谴的,怎么就……”
“我相信你。”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有多不容易的啊,红景知道没有安全感的人那种心理,但是他现在说这话——她还是没法接啊。
接了就等于同意他的话了,那岂不是……
红景咬紧下唇,决定死不开口——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能说了,却抵不过他三言两语,一词半句。
眼看她的脸越来越红,他尤不知足,再次低语:“我可以等到晚上。”
……
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非要说这么暧昧,让她的脸往哪儿放?
红景捂住脸,听着他渐远的脚步,以及关门声。
终于关门了……一叹未了,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红景!”
惠林叶激动的语无伦次:“我还想着是脚踏车呢,没想到你竟然想到了儿童车!真是太棒了!天助我也!”
她就差仰天长啸了,犹如疯魔。
红景已经没眼看她了,纠正道:“这是滑板车。”
“滑板车滑板车,无论什么车,只要能在路上跑,只要能卖出去,就足够了,咱们这儿是不行了,但是镇上就可以!道路平整,听说大城里面都是青砖铺地,那更好卖了!”惠林叶一想到那些就眼睛放光,没半点形象可言了。
红景幽幽长叹:“你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不这么咋呼行不行?我听着都累。不是我泼你冷水,是你想的太少,你知道现在的行情世道吗?”
“什么行情?这东西就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行情可比!世道,呵,天下间,从来就是钱权说了算,钱就是王道!”惠林叶啪的把那纸张拍在桌子上:“不是我说,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你可知道,这东西,能带来多少方便吗?人们其实都是向往方便和先进的,只是能力所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