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景僵硬的从萧泽琰手臂里滑出去:“咳咳,你饿不饿?”
萧泽琰直接把灯塞还给她,拉着她就往不远处的一个面摊走去,还直接对店家说:“两碗阳春面。”
“你饿了?”
红景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提议竟然让他直接转化为主动,有些惊讶但也理解。但萧泽琰却看着她说:“你饿了。”
“我……”
红景竟然无言以对!她刚才只是想要缓解尴尬,毕竟那一下真的是……但秉承着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的原则,她就想要以吃化解,然而……
“为什么是阳春面?”
“你不是说你知道能吃得起阳春面吗?”
萧泽琰忽然发觉了一个问题,红景除了在医术上专精,脑子好像不太好,他忽然觉得,红景比他可怜。
眼看着他把筷子递给自己,红景莫名其妙的感受着他的友好,揣测着他是不是良心发信了,就听到他说:“多吃点儿,对脑子好。”
啥玩意儿?
她没听错吧?红景捏着筷子看他:“脑子?”
他指了一下她的头,笑的那叫一个和蔼,红景嘴角抽了抽:“你才脑子不好呢,拿上你的兔子灯,吃面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侮辱本……”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面碗都颠了几颠,红景急忙抱住碗,强行解释:“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是夸你长得好看。”
“哼!”
萧泽琰不吃她这一套。
红景放下面碗,伸手把他随意丢在桌子上的兔灯拿了过来:“我是那捣药的玉兔,捣出仙药给你长生不老行不行?你这人还真是小气,玩笑都开不得。”
“你这也是玩笑?”
说话间他忽然伸手抓住她提灯的手腕,手指若有似无的在上面滑了一下,红景顿时一层鸡皮疙瘩,脸色都变了!
他却收手:“这才是玩笑。”
红景搓了一下手臂:“这不是玩笑,这是调戏!”
萧泽琰嗤鼻:“就你?”
红景面碗一推:“我怎么了?吃面!”
赌气的时候吃东西都不觉饱,红景三两口吃完了面,却堵的胃疼,看他迟迟不动筷,她瞪他。
萧泽琰本就不饿,看她这吃相更是没胃口,“走吧。”
“浪费!”红景瞪着他,揉着肚子,看他直接起身,什么也没拿。
她急忙在桌子上拍了几文钱,拿起灯又看到他的衣服包裹还没拿,又拿起来挎在胳膊上,眼看他已经走出十几步了,急忙说:“你等等我!”
萧泽琰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依旧大步往前。
红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满满当当的拿着东西,跟个小跟班似的,本来就气堵难受,眼看追不上,索性不追了。
这街是他让来的的,一开始的地方,也是他让逛的,可见毒素清过之后,虽有余毒但对他来说,影响不大,还有她的消炎药,他的外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现在有力气把她甩开,是要走了吗?
走了……那她还觉得清静呢!
红景忍不住噘起嘴,自己跟自己赌气——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他才刚好就走,而且连个告别都没有,好歹她这几天也是救他尽心尽力的,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失落也没用。
她拿着东西停了脚,孤单感莫名突出,不知是哪一台戏正唱到《牡丹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
听的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
夕阳落尽,街上花灯亮起,和明月交相呼应,可是这等美景,红景一点心情都乜,她胳膊疼,肚子疼,还拎着东西。未时到的镇上,现在已经酉时了,可不是一大晌了么,现在人也走了,她还在这儿干嘛?
来时是走着来的,回去也是走着回去,红景任由着手臂疼到发木,这样心里好受一点。
走到村口,红景看到那金槐树下站着一人,树影遮挡,她没看清,不过那人也没注意她。
红景走过去之后,那人忽然追过来:“红景!”
听声音是个女音,红景头也没回,她现在没心情理会任何事。
胳膊一紧,被人抓住了:“红景,你救救我女儿!就当是发善心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
红景打断她的话,说了一个名字:“杨二妞?”
那人一顿,微微松手,但随即又拉紧了:“景丫头,是我家女儿。”
这声音……
“李大娘?”红景回头,她和李大娘说过没几次话,所以没听出来,听到救女儿,她就只想到杨二妞了,因为杨二妞的状况是崩露不止,可是大病。没想到会是她。
月光下李大娘的脸很清楚的展露着表情,她笑着,带着小心,又带着期盼看着红景。
“二妮姐怎么了?”
那可是她未来的三嫂,再怎么她也得关心,虽然她看李大娘这样子,有些其他目的。
李大娘松开手,眼神闪躲:“二妮她……她的腿,你能治好是不是?”
已经八月十五了,过了十五,红家就会纳彩,再之后想要退亲,就不合适了,李大娘也是没想到李二妮是一根筋——以前和红安定亲,那是因为腿不会好了,现在红景能治好她,那她好起来何必还要嫁到红家呢?
没有爹娘的人家,又穷的连头牛都没有,还分了家,她二妮要是好好的,别说有青瓦大房的人家,就是里正家也嫁得进去!
就是今天,村里人都去镇上赶会了,二妮也想去,但她的腿脚不方便,说话间把话给说漏了,要不然李大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就这知道的就有些晚了——她得着个由头,把亲退了。
红景就看着她的神色来回转变,发觉自己被看时,李大娘急忙赔了笑:“红景啊,只要你肯治,药钱看诊该多少我就出多少!不会因为咱两家的关系就不给的。”
“大娘这话见外了,我要是能治当时看出来就治了,这不是没药吗?”红景当时是没针,不过缺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以为她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