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张幼初就看见了余春猫白了自己一眼。
还没等问话,就见余春猫展颜一笑,道:“哟,张大帮主,今天这四十两银子,怎么花的如此爽利?”
张幼初只喝了一碗淡酒,两颊却映了红颜色来,看样子已经微醺了,轻笑了一声。
“你回这儿,那便算是回娘家,我这个新东家,给你面子得须撑足了!”
“不要脸!”余春猫啐了一口,旋即又笑了起来。
张幼初心情大好,只笑着,也不顶嘴。
他知道,余春猫此来,便是认同了镇江帮。
一路哼着小曲,带着余春猫朝镇江帮走,如此一来,就可以将游士房,放在余春猫的手里了。
这几天他正筹备着镇江帮下一步的运作,只是余春猫没有正式入帮,揽她入厅议事略有不妥。
正好今日魏先生回来,也要召集头目。
低头边笑边想,不一会儿走到了镇江帮府门前,门前两个镇江帮期门房的弟兄一抱拳。
“帮主!”
张幼初一抬头,笑着看向那块镇江帮的匾额。
正笑着,便见一辆马车,直奔而来。
张幼初一扭头,高声笑道:“慎伯!这么快就回来了!”
慎伯独眼看了一下张幼初,没有讲话,而是勒紧缰绳,大車嘶鸣。
马鹿挑开帘子,魏可染下了车马,弯腰拱手。
“主公。”
众人一并进了府门,朝着院子里面走。
张幼初先走,魏可染让了半个身位,后面跟在余春猫和马鹿,慎伯则牵着大車去马厩。
原来魏可染并未遇到安龟年派去的快马,而是在玄菟知晓此事后,就立刻收拾物件,退了客栈。
这幽州税收,是一并收的,并非一县一县分收。
大車脚程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镇江。
“主公,安龟年可带了近几日的账目?”魏可染脸色未变,步调却快了许多,边走边看着张幼初。“魏某有急用。”
“没带来。”张幼初一摇脑袋,酒气还在脸上挂着,回头看了一眼马鹿,道:“去叫安狗子带着账目过来!再叫各房领房,都到悬壶厅去等我”
马鹿一点头,领命去了。
张幼初见马鹿走了,便一回头,道:“魏先生,方才我与余领房去喝了梅子酒,问到了一件事。”
说完,张幼初就见魏可染一点头,恭敬的看着自己,只等下文。
“五方粮行与古中石勾结,春收粮,秋收银,哄抬市价。”
魏可染略一思索,便清晰了其中奥妙,当即点了点头,道:“主公,这便是了,崔家是五方粮行的老东家,先些日子烧尾宴,正说要嫁女到景太冲家里,看来这便是古中石倒后,五方粮行找的新庇荫了。”
张幼初听到一半,脚步就停了,脸上酒气散了大半,表情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魏可染与余春猫见张幼初停了脚步,都停脚一回头,去看张幼初。
“崔家不是做粮道生意的吗!他是五方粮行的东家?我的三十两银子!花的冤枉啊!”
魏可染愣了一下,不解的看了看余春猫。
余春猫一扭头,轻笑了一声,道:“别理他”
没一会儿安龟年带着账目过了来。
张幼初已经许久没召开过镇江帮的会了,上次好像是为了老龙口寨子的事。
一低头,整条长桌上,坐了许多人。
目光全盯在自己脸上。
左下魏可染、右下许经诺、而后安晋、余春猫、安龟年、游余楣、马鹿、马猴、曹大、谷铸酒
不知不觉的,镇江帮麾下,原来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了。
三百帮员,万石粮财。
一时,张幼初有点恍惚。
片刻,一抬手,轻轻的拍在桌子上。
“召集大家过来,一是详细划分一下章程,以免事务不好处理,二,则是为了‘春耕税’之事。”
说完,张幼初看了桌上的部下,表情严肃。
“游士房便归余春猫统领,满编八十人,曹大任副。”
“听帮主吩咐。”
余春猫、曹大拱手。
张幼初点点头,看了一眼安晋。
“安晋,你手底下那二十余人,给我练好了,起码要能听懂旗语将令!”
安晋一抱拳,朗声道:“得令!”
张幼初点点头,一扭头。
见到桌上的许经诺、安龟年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低着头若有所思。
“许经诺!你那大戟房练的如何了?要是还是大沽山一战的程度,我就要砍了你的头了!”
许经诺被点到名字,忙应道:“禀帮主!大戟房能堪一战!”
“那便扩招,满编三百,饷一月三百文,比幽州军只少不多,手底下有本事的,给你放权,去提上来两个大沽山上有战功的好手,各分一属,佩章郎侍,记得要能服众,扩招之事要徐徐图之,以招揽商行护卫为由。”
许经诺眼睛一良,高声叫道:“得令!”
张幼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马鹿,道:“期门房招满八十人,要些精壮的汉子,年迈残废的都劝他们退下来,饷钱照发,只是不得再为房员,”
马鹿收了收肥胖的肚子,忙点了点头,道:“还请帮主放心。”
“方土房那边,手头上没什么事情了,就让那几个铁匠师傅多带些徒弟出来,交出一个成手,赏钱一两,十个成手,立为郎侍,至于何为成手这个度,你把握清楚,立个规矩,若是这件事你办不清楚,就去见黄皮子吧!”
马猴咽了口唾沫,道:“帮主放心,肯定把这事办得漂亮。”
张幼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席末的谷铸酒,声音抬了抬,道:“谷铸酒,等息来粮行的事情做清楚了,我有心让你去玄菟县一趟,做分行掌柜,你可愿意?”
谷铸酒脸皮涨红,只差没跪在地上。
“帮主大恩大德!只是小生唯恐不能胜任。”
张幼初笑着看了一眼魏可染,又看了看谷铸酒,道:“无须担忧,会把魏先生安排过去,讲事情安排妥当,你去经营便是。”
谷铸酒张了张嘴,却见张幼初手拍了下来,不看自己了。
实际上,谷铸酒并非最佳人选,性子懦弱,有无口舌之锋,但总须有心腹账房在外行坐镇。
镇江的粮行账目有魏可染看着,做不得假,何况还有马猴的入仓表,不过远在玄菟,不放一个放心的心腹账房,张幼初还真放心不下。
此事之前也未和魏可染商量过,就这般定了。
这些话都说完,张幼初看了一眼安龟年,道:“安狗子,你说说吧,你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
安龟年见张幼初最后问自己话,就觉得事情不大对,一听到这里,眼睛一睁,舌头都要打结了,
“我,这,收税能怪我吗?不是,帮主,这,我我是真给您卖命了,帮主,您去看看满仓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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