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看见黎得意恶狠狠的样子,身后还跟了一群牛高马大,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有些心虚,胆怯的纷纷后退,给黎得意让出了一条道。
看见这种情形,黎得意心里甭提多高兴,一种满足感和存在感从心底往外呼呼直冒。他抽了口烟,环视四周,又恶狠狠的再次问道:
“哪个在这里捣乱?”
张星光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根本不理睬黎得意,心想,一个小屁孩,也在这冲大尾巴狼,在老子面前,你还嫩了点。想当年,老子在外跑运输,走南闯北的见多了。那时候,你娘胎还没有你呢!
黎得意见没有人搭腔,更是神奇起来。他也估摸着村民们害怕他。心想,就凭这几个七零八落,长不像冬瓜,矮不像葫芦的刁民也敢与我作对?!
于是转过身,也不看张星光,狠毒的逼视着周围的老百姓,骂道:
“是哪个龟儿子不准施工。有胆的给老子站出来!”
张星光被这一激,呼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示弱,很干脆的大声回答道:
“是我!!!”
然后马上极为激动的上前一步,厉声问道:
“你给哪个充老子?”
张星光的举动让黎得意很是意外了一下,再看看对方的个子,也是不小,而且很是精神抖擞,且满脸怒气。他定了定神,马上收起心中掠过的一丝慌张,看了一眼张星光,又回望了一眼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几个年轻人,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再转回头,抬起右手,对站的最近的开推土机的一个小伙子轻轻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上去开,我看今天哪个敢做啥!”
小伙子犹豫着没有上车,看看黎得意,又看看张星光。
黎得意看见小伙子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就不爽了,突然脸上阴沉沉的,大声对小伙子吼道:
“td,你眼睛叫鸡啄瞎了咹?你耳朵叫毬日聋了咹?我喊你上车,你没有听到吗”
看着面前自己的主管,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小伙子根本不敢发火,只是露出一脸的无奈,看着黎得意,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黎、黎、黎部长,他们在前面挡着,我、我、我怎么开呀?弄死人了怎怎怎么办啊?我可赔不起呀!”
黎得意把手上快抽完的烟用力往地上一甩,使劲在烟蒂上一踩,大声回答道:
“你给老子爬上去,莫怕,碾死算我的!他想死,老子给他挖坑!”
又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以命令的口气大声说道:
“兄弟伙,把家伙都给老子准备好,我看哪个敢动!”
几个年轻人手里都各自拿着棍棒,紧紧地跟在黎得意后面。
开推土机的小伙子一爬三回头的爬上去,发动燃推土机。
张星光那怕这些,突然高声喊道:
”大伙都看到,光辉公司的不讲理,要把我碾死!“
直接往推土机上扑去,跟在身后的儿子张皓也一个箭步的冲了上去,张星光的老婆看见自己的儿子和丈夫都扑上推土机,也一声惊天嚎啕的扑了上去……
当上清村与盘龙村的施工现场搅成了一锅粥,场面已经失控的情况下,此时的任杰和镇长李小刚正在县政府大楼的顶楼六楼会议室上参加全县的安全工作会议。
坐在会场中的任杰的手机不停的闪烁,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于是掐断,但过了一下,指示灯又闪烁起来。
眉头一皱,心里抱怨道:“这是谁这么不懂事。”但看着执拗闪亮的手机,他低下头接了起来,还没等他问话,电话里的一个急冲冲的声音直抵耳膜:
“任书记,不好了,出大事了,打死人了!”
任杰一听,惊了一跳,拿着的手机差点掉在了会议桌上。他心里“咯噔”一紧,眼睛瞟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一头雾水似的轻声疑惑的问道:
“你哪个?”
“我白云镇上清村支部书记李默然。你快来,任书记。”电话里的李默然急吼吼的说道。
任杰没有挂掉电话,握着手机,立马走出会议室,到会场外的过道里,焦急的问道:
“李书记,你说啥?”
“任书记,出大事了,我们这打死人了!”李默然重复道。那声音犹如火烧房子般的急急燎燎。
“哪个把哪个打死了?”任杰那手机的手抖动了一下,有点紧张了。今天县上正在开安全工作会议,会上通报了市上的几起死人的事件,县上领导正咬牙切齿的一再提醒各个单位、乡镇、企业注意安全生产,坚决不能发生安全事故,如果谁发生了,就拿谁开刀是问,这个时候如果白云镇打死了人,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纯粹是找死的节奏啊!
“光辉公司的把三队队长张星光打死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啪”——任杰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一看,手机壳、电池散落一地。他立马弯腰捡起,快速但又笨手笨脚的装好,开了机,找出最近的“已接来电”号码,拨了过去,连忙问道:
“李书记,哪个给你说的?”
“张星光的儿子张皓刚刚打电话给我说的。任书记,这怎么得了哟!”李默然电话里的声音都是六神无主的。
任杰感觉背上毛毛汗一下就有飚了出来。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离会场更远的地方。他感觉走廊里的空气太憋闷,让人透不过气来。他漫无目的慢慢地下楼,走到楼梯口的窗子边,伸出脑袋,大大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打死人可是个大事情呀,现在安全工作抓得这么紧,实行的是“一票否决”制。不仅要被各级通报批评,评选先进无望,更重要的是更会影响整个白云镇的工作,尤其是农业生态园的开发。自己刚去不久就死人,被通报,td这是怎么搞的!想到这,他狠狠地把手机在窗台上一拍,从窗洞里望向外面,他感觉天空好像也没有了今天从白云镇出发时那么晴朗了,而是变得灰暗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