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到余大爷家,没有事先通知盘龙村干部,所以村干部都在村委会等着。
盘龙村的村主任姓汪,叫汪成鑫,今天早上正在吃饭的时候,边吃边给婆娘说自己今天准备到隔壁村——上清村——去看看生态农业区。昨天晚上都与他们的村主任联系好了。正说到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村支书张加贵打来的,说镇党委书记任杰要来检查工作,请他在村委会等一下。
汪成鑫于是匆匆刨了几口饭,给上清村主任打了电话,说明了原因,告了不是,又给婆娘打了个招呼,就往村委会赶去。
盘龙村毗邻上清村,自然条件与上清村极其相似,犹如一对双胞胎。唯一不同的是上清村紧挨水泥公路,离县城比盘龙村近,近两年在靠发展观光农业,农民的日子越过越好,单家独户的农家乐也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漂亮、气派,生意像赶趟儿似的火爆,把隔壁盘龙村的老百姓羡慕得眼睛都在流口水,有村民问汪成鑫,都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有时候,几个女人在一起,看到汪成鑫他们一些村干部来了,把汪成鑫他们喊名叫响的问道:
“汪主任,汪主任,妈那个13哟,人家上清村的干部的毬上长了毛,难道我们盘龙村的村干部的这帮爷们儿毬上没长毛不成?都像我们女人中的白虎?”
“汪主任,汪主任,未必我们盘龙村干部男人的毬比人家上清村的男人的毬长得要短些,飚不出那点乌龟尿,日不出娃儿咹?!”
听到这些,汪成鑫一杆村干部憋屈得没法,最多气得呼呼的骂道:
“13婆娘,日不日得出娃来,你给老子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女人们也就哈哈哈的大笑。有胆大的女人把裤子往上一撩,露出白嫩嫩的肚皮,笑着喊道:
“汪主任,汪主任,来来来,有本事你就来日。”
把些个村干部们羞的只有边走边骂:
“狗日的,瓜婆娘!”
有时连汪成鑫他们自己都想不通。心里骂自己,道,他妈的13哟,我们硬是没出息!
汪成鑫今天想到上清村去,也是想了好久的事情,就是为了偷师学艺,用官方语言说,是学习、考察。一接到镇上电话,他知道今天是去不成了,心想,那明天吧。
当任杰从2000型桑塔纳小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站在村委会门口两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来,为首的一个年纪大些,瘦高个,看起来50多岁,满脸堆笑的伸出双手,连连说道:
“任书记好!我是盘龙村的支部书记,我叫张加贵。欢迎任书记来检查我们盘龙村的工作。”
并指向紧随其后约莫40多岁的瘦个子中年男子,介绍道:
“这是我们的村主任汪成鑫。”
任杰分别与两位握了手,寒暄了几句,就直奔村委会里面的办公室。
“你们这个村委会还不小嘛。是哪一年修的?”任杰问紧随其后的支书张加贵。
“九十年代修的。”张加贵回答道。
盘龙村村委会是个四合院,砖混结构,平房,院坝上面打了一层薄薄的水泥,很多地方都斑驳了,露出了底层的泥土。
在一溜房子中,书记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会计室、妇女主任与民兵连长办公室、党员活动室一应俱全。
“看来你们办公室设的还挺齐全嘛。”任杰站在院坝中间,环视了一下周围,说道。
支书张加贵在后面,只是嘿嘿的笑。
站在一旁的村主任汪成鑫叹了口气,无奈的表情,说道:“这都是按照上级的规定设的,我们也没办法呀。组织部要求设党员活动室,武装部要求设民兵办公室,妇联要设妇委会办公室,还有计划生育等等。我们村上办公室多,所以凡是上级要求的,我们都给它做一块牌子挂起。”
办公室内不外乎两张简易办公桌,几把油漆椅子,桌上散乱的放着皱皱巴巴的镇上或者县上的文件,一些报表。当然,村支书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历年来受到县、镇表彰的“先进集体”、“优秀党支部”、“四好班子”等各种奖牌。
在一间大房子门上,钉着一块写着“党员活动室”的牌子。活动室进门是一排用四张条桌摆放的主席台,主席台墙上有党旗、《入党誓词》。角落里安放着一台一人高的电视柜,有一台电视机,影碟机,用来播放党员电教片或者农业技术方面的碟子。台下就是7、8排深红色用油漆漆的长条靠背椅子。
活动室平常主要用来开全村的党员大会或者社员的户长会,其实一年用不到多少回,所以经常是满屋灰尘。
除了村支书和村主任的办公室开着,其他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
任杰直接到了党员活动室门口,从窗口往里把四方看了看,问跟到后面的张加贵道:
“平常用的多吗?”
“不多,不多。”
又说要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才走进了村支书办公室,坐在了张加贵平时坐的位置上,并招呼一干人坐下。
跟随一起来检查工作的副镇长王玲和党政办主任杨洋也分别坐在任杰的一边。张加贵坐在他们对面。
村主任汪成鑫从一张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袋纸杯和茶叶,在旁边的桌子倒上五杯水,分别放在任杰、王玲、杨洋、张加贵面前,自己端了一杯,然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出笔和本子。
“张书记,今天任书记第一次到你们这来检查工作,你把你们村的情况给任书记汇报一下。”副镇长王玲看着张加贵,说道。
&quot好,好&quot张加贵连连答应道,于是拿出一个小本子,介绍了盘龙村有多少田,多少地,多少社员,多少党员,农民人均纯收入多少等等。
“那老百姓的经济收入主要来源呢?”任杰也边记边不时抬头看着张加贵,问道。
“庄稼收入和外出务工收入。”张加贵回答道。
“外出务工的多不多?”
“多,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去了。”
“那家里只剩老人和小孩咯?”任杰问。
“就是。”张加贵答。
“那村上有什么你们认为可以提高农民收入的途径呢?”任杰问。
“现在不好找。我们的条件太差了。”张加贵摇摇头,叹息的回答道。
“那村上就不想办法吗?”任杰问道。
“我们村上现在能有什么办法?田地都分到每家每户去了,现在又不能从老百姓身上收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有什么办法?”
“照你这么说,我们村上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咯?”任杰的语气有点冷峻,眼光也隐隐透出不快。
张加贵嘿嘿一笑,道:
“任书记呢,你刚到乡镇工作,可能还不太了解农村的情况,呆久了你就知道了。”
任杰一听,这不是明摆着是欺负我刚来,对白云镇不熟,对农村工作不熟吗!欺我是生手倒也罢了,不仅干不好工作,而且还找各种借口,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干好工作的心思,我们要这样的干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