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话音一落，秦氏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他怎么会知道？他还知道什么？”秦氏有些惊慌，“你房里那些东西……”
“三姐放心！那东西他不可能知道！“朱权十分自信，“我觉得他肯定知道的不多，不然他怎么会没有半点儿动静。”
秦氏想想也是，因为周氏的事，楚樾他们应该是恨自己入骨，若真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那也不能随便就给他看账册啊！”
“非要论起来，这五味坊确实有当年三房的股份在，我推脱不了。不过……”
朱权得意地笑了笑，凑近秦氏的耳边嘀咕了一句，秦氏紧绷的面皮才算和缓下来。
“不管怎样，你最近警醒些，莫出了纰漏。”
朱权连声应是。
“三姐，这五味坊当真要拱手让给他们啊？”
秦氏看了眼有些不平的朱权，知道他是心里不愿，便安慰道：“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再说了，不过一个店面，给了他们又能如何，你带着人和东西我给你安排到另一处去，不一样还是五味坊吗！”
朱权得了秦氏的准话，原本的担忧一扫而空，他连道明白。
“这些日子我吩咐你的事加紧些，那货尽快销光，钱都转到该转的地方，账做好。”
“是。”朱权想起一事，“三姐，那账本，要不要干脆烧了？”
秦氏思量了一会儿，点点头。
“你把今年的送我这来，往年的都烧了吧，就说失了火都没了。”
“行。”
又商量了几件事，朱权便离开了楚家，匆匆而去。
他前脚出楚家大门，楚樾后脚便回了三房的院子。
沈南星刚看过周氏出来，在院子里见到摇着扇子的楚樾，竟一时有些恍惚。
意态风流，潇洒不羁。
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北疆遇见楚樾时候的样子。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楚樾越发有些捡回了曾经的一些小习惯，人也话多了些。
抿起嘴角笑了，沈南星迎上去问：“干了什么勾当，这么开心？”
楚樾扇子一收，拧起眉头说：“说的什么话。我在你眼里净干坏事么……”
沈南星笑得合不拢嘴，笑颜如花的样子让楚樾也心情大好。
他故作神秘地说：“我今日去了趟五味坊，找朱权要了账册看。”
“他能给你？”
“给了啊！给了厚厚一摞呢！”
沈南星大奇，问道：“那你看出了什么吗？”
楚樾摇头，“没有。”
沈南星大失所望，怀疑地看着他：“你会不会看啊？你认真看了吗？怎么会没有猫腻！”
楚樾摊摊手，眨着眼睛说：“又不是真账册，我看那么仔细干什么？”
沈南星明白过来，忍不住白他一眼。
“耍我一下你很开心吗？”
楚樾笑出声，也不再卖关子，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两本册子仍到沈南星怀里，解释道：“我一翻他给我那账册就知道是假货。墨味儿都还没散尽呢！这是把我当傻子呢！不过，我倒是找到了真的。”
沈南星翻了两下，怀疑地说：“你确定？”
“我从暗格里找到的，应该不会有假。”
沈南星点头，又问道：“那你这样大咧咧拿出来，不会引人怀疑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楚樾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那里面少说有一百多本，我拿了两本空的替换出来的，我猜朱权很快会把这些都烧掉，他们发现不了。”
“真贼啊！”沈南星不禁感叹。
楚樾敲了敲她的头顶，揽着她做到了桌边。
“娘子可瞧出什么不对？”
这话问的沈南星就尴尬了。
别说她本就不太精通这个，光这天书一般的记账方式，都够她研究一会儿了。
楚樾一扭头，就看到沈南星看着账册呆萌萌的样子。
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再用点儿力气就能看懂一样。小手指在一列列的数字上，边挪动边嘴里念念有词，一副颇有研究的样子。
只是细看，就能看到她一头雾水的表情，细听，就能听到她在说“这是啥？这又是啥？这是赚还是欠？哎哟喂……”
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楚樾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沈南星被他给笑恼了，顺手就把账册往他脸上摔。
“不看了不看了！”
楚樾一把接过账册，拉住要走的沈南星，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赔礼般哄道：“来，陪我看，我告诉你。”
沈南星挣了一下，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只能冷哼了一声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这娘子，也太可爱了些。
楚樾揽着小娘子，将下巴搁在沈南星的颈窝边，修长手指翻到了沈南星刚才纠结的那一页。
“你看这里，是去年三月的记录，这里是这个月的总收入，这里是这个月的人工杂费支出，这里是毛利，这里是净利，这里是本月进货的支出。后面都是各项商品的分类利润之类的。你再看看，能不能看出些毛病？”
沈南星经楚樾指点，明白了各项意思，现在听他这么说，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认真又看了起来。
沈南星认真看账本，楚樾便认真看着她。
一时间院子里气氛静谧又宁静。
沈南星看着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了，她不大确定地回头看楚樾，却见楚樾原来一直在盯着自己。
没工夫跟他腻歪，沈南星将账册举到楚樾面前，问道：“你看！这个分类利润里面，有一项名叫香果，数额特别大！但是这个分类利润的总和，和总利润是对不上的！”
楚樾夸赞般吻了下沈南星的脸蛋。
“挺聪明嘛！所以我说，这应该就是真的账本了。这是秦氏自己看，甚至是需要交给什么人看的，所以才会藏起来。”
沈南星若有所思。
“那这个‘香果’，估计就是她在五味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了。这一部分她悄悄记录在分类的几百种香料里，在总的账面上却看不出来。”
楚樾沉吟道：“看来，这秦氏赚了不少钱啊！”
沈南星想起一事，说道：“我听李嬷嬷说，这五味坊当年成立，有三房的四成股份的。”
“有这回事？”楚樾挑起眉梢，“楚中杰竟没告诉我，这老贼！哈！那你说这账本上的利润，岂不是秦氏得分我们四成？”
沈南星笑话他，“你想得美！她才不会给你！”
楚樾撇撇嘴，“那可不一定。不过，也不知道她把这笔钱藏到哪儿了。”
“你不知道吗？”沈南星嘿嘿一笑，“可我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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