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二房院子的路上,沈南星有些好奇地问楚樾:“你是怎么想的?帮,还是不帮?”
楚樾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是该不该帮呢?”
沈南星思量了一会儿,也有些纠结。
刚才楚霁十分诚恳地说出了自己想要结交楚樾的目的。
原来这个被人忽视的二少爷,也并不是给口饭就能赖活着的庸人,沉默不代表懦弱,就好像笑容不代表喜悦一样。
在这府中靠自己艰难长大,这位二少爷心里只怕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野心和**。
只是楚霁心里十分想出人头地,也有足够的智慧和忍耐,但现实是,楚家的产业都被秦氏牢牢抓在手里十多年,上至掌柜下至伙计,已经是一个铁桶,连人到老年的楚中杰都奈何不得,更何况是不过进了铺子做事几年的楚霁。
楚霁在铺子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就想着能做出一番事情。
但是秦氏手下的掌柜,又有哪个会给他机会,能给他让路。
空有一腔抱负和手艺的楚霁,始终还是楚家铺子里一个普通的伙计,虽没人苛待他,却始终见不到希望。
可偏偏他楚家孙子的身份,死死拖着他,让他连跳出这个樊笼都做不到。
而自己的后娘,却每日假惺惺地嘘寒问暖,指望自己能托起她和她那一群子女。
真是脸大如盆!
“我想求你助我,助我从这楚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楚霁说出这番话时,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勃勃。
沈南星不觉得有野心有什么错,楚樾亦然。
相反,她十分佩服这个楚霁,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年轻人眼睛里还是保留着一份真挚。
只是……
“楚家人这样你死我活的,真要帮他的话,很难不惹祸上身。但他毕竟救了周氏性命,不帮,又显得有些忘恩负义。”
沈南星拿不定主意,抬头问楚樾:“你刚才说‘要考虑一下’,是在敷衍她吗?”
楚樾轻皱眉头,说道:“我是那种人吗?我是真没想好。”
楚樾的忧虑和沈南星一样。
“说实话,我是不想掺和楚家这些破事儿的,不过,楚霁的相助之情,还是要还,容我想想。”
沈南星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
“楚樾,这个楚霁帮他一把其实也不是不行,他还是很有本事的。”
楚樾闻言有些惊讶,歪头看她,“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他是个制香的人才!”
“制香?”
“对!”沈南星有些得意,“你不懂。之前我跟着林菀学了一段时间的药理,加上十里红妆的生意,我还是对这香粉之类的有些了解,而且当初在北疆,周氏也教了我许多的。这楚家做的是香料生意,但我打听了,几十年来基本上都是做食材香料,这几年才开始做熏香之类的,就是在这楚霁进了铺子后,才开始的。”
楚樾有些兴趣,说:“你接着说。”
“我刚一进他那间小屋,就闻到了很浓郁的香味,是各种花卉药材混合的味道。我便四处看了看,发现他那里看着简陋,但竟然有许多名贵香料,应有尽有,而且他那小丹炉四季不灭,该是熬着什么东西。你要知道,大胤贵族酷爱熏香,只是这香多半是走海外和西域而来,也一般都是单一的香味。而这楚霁做的香,只怕是他私人调配的特种香,我在那架子上还看到不少医术,我估计这香,还能有些特殊的功效。你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吗?”
看着沈南星瞪成铜钱大的眼睛,楚樾忍俊不止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代表着一个巨大的摇钱树?小财迷!”
沈南星狂点头,那股被搁下好久的赚钱劲头儿又回来了,她狂点头说:“你不了解女人!哪个女人不爱香水?那个贵族不爱燃香?若是这楚霁真有这手本事,凭我的本事,定能做出品牌,一直卖到大胤皇帝的寝殿和太后的梳妆台上去!”
那该是多少钱啊!
到时候,自己的十里红妆,只怕会天下闻名!日进斗金!
一想到好久没感受过赚得盆满钵满的爽快,沈南星的眼睛都要绿了。
楚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样的沈南星,心里思量,原来自己的小妻子,还是一个赚钱小能手吗?
这样想想,自己怎么有点像个吃软饭的……
不过看着沈南星闪闪发光的样子,楚樾摸摸下巴,觉得她耀眼极了。
软饭就软饭吧,别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沈南星正沉浸在对未来富婆生涯的畅想中,就被楚樾泼了冷水。
“刚才不是说,不想呆在楚家吗?”
呃……对啊……
沈南星顿时像个气球,噗一声瘪了下去。
“太可惜了!不然我们将楚霁拐走吧!”沈南星不甘心,“那也不成,他肯定不愿意的。哎呀,命里无时莫强求,算了!楚樾,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楚家,我要回大胤!”
楚樾没防备沈南星思维这么跳跃,奇道:“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沈南星一脸痛苦,“有钱不能赚,我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好了!赶紧回去,我得去寻林菀和徐卉,我还要接着当我的大老板!”
她这一脸的纠结不舍的贪财模样,惹得楚樾哈哈大笑。
“好!听你的,我们尽快出发!”
两人这样一路说一路回到了李嬷嬷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李嬷嬷从周氏的房间出来。
“你们可回来了!”
李嬷嬷脸上都是无奈,迎上来压低了声音说:“醒了一会儿了,像是吓得不轻,嘴里不停说些胡话,怎么劝都听不进去啊!”
给楚樾打了个眼色,沈南星先将李嬷嬷扶回房间。
“辛苦李嬷嬷了,您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劝劝。”
李嬷嬷神色十分愤懑地说:“好好的发生这种事,我也是心理不好受。自从老夫人走后,这家里越发不成样子,家不成家呀!”
“这事儿不关您的事儿,你切放宽心,别替人受过。”
李嬷嬷叹口气,摇摇头,“我也只是下人,哎……你们以后还是要小心!”
沈南星又安慰了老太太几句,便去了周氏的房间。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肝肠寸断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