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镇上,沈南星就去找了燕五,让他通知楚樾,务必今日抽时间见她一面。
燕五见她面色严肃,便让她回十里红妆等着,自己定会将主子叫来。
心事重重地坐在房间里,沈南星反复琢磨着林菀的话。
她有一种直觉,重生以来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事,冥冥中自有联系。
李德忠的死,依旧藏在家中的紫金密诏,自己那个不知身份的亲爷爷,危险的金氏,平哥儿的身世。
为何这些事扎堆地出现在这个普通的小村庄,出现在普通的自己身边?
李德忠为何偏偏要揣着密诏逃来这个边关小镇?
又是否跟藏在这里的林菀母子有关?
虽然没有证据,但沈南星本能地感到,这一切自有因果。
太多的谜团,让沈南星头疼欲裂,加上风雨欲来的战势,这难能可贵的平静还有多久会被打破?
她懊恼地吐出一口气,将头抵在桌子上,自言自语地大喊。
“天啊!不要让我用脑子,我想用拳头!”
“噗呲!”
一股气流吹到后颈窝,吓得沈南星弹起来,凳子一歪人就直直往后倒去!
却被一双大手接住,楚樾的俊脸就放大在头顶,近地沈南星都能看清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
该是累坏了。
沈南星心里软软地,扭了扭身子。
“把我扶起来啊……”
楚樾看着倒躺在怀中的沈南星,没听到似的,直接一低头含住了那两片思之欲狂的红唇。
沈南星人还半悬在空中,只能双手揪住楚樾的胳膊,不敢动弹,任由他予取予求。
楚樾的大手托在后背上,烘得沈南星后背都微微出汗,更别说缠绵辗转的双唇,如采摘花蜜的彩蝶,翩跹流连,留下片片绯红。
等一吻终了,沈南星已经喘不过气来,连脖子都红透了。
瞪了似笑非笑的楚樾一眼,沈南星挣扎着要坐起来。
这家伙技术也太好了!每次都被他吃尽了豆腐!
心里气鼓鼓地盘算着总有一天要扳回一城的沈南星,被楚樾扶了起来,还没坐稳就被楚樾抢了凳子,而自己则被楚樾抱到腿上。
刚一入怀,沈南星就感觉到不对。屁股下异样的硬挺吓得她想要弹起来,却被楚樾紧紧抱着。
“我的小祖宗,可别再动了……”
楚樾将头从身后埋在沈南星的颈窝,声音有些气闷。
沈南星顿时不敢再挪动一下,身子僵成一具雕像,直挺挺坐着,脸上快要能烧火了。
没吃过猪肉,她可也是见过猪跑的……
半晌没了动静,楚樾亲了亲沈南星的侧脸,无奈地大叹一声。
“真想现在就把你娶了……”
沈南星自然明白楚樾的话里有话,她手肘狠狠打在楚樾的胸口,就要跳下来。
“别。”楚樾搂紧她,将她转个身子侧坐在腿上,语气微微委屈,“这几天都闷在那群愣头兵里,让我抱抱吧。”
难得看楚樾这样,沈南星怼他。“你这样说世子?小心我告你状!”
楚樾眉梢挑起,神色危险地看着沈南星。“你还好意思说?全军营都看到我把你抱回去的,还对你嘘寒问暖,可你倒好,转头就跑了!你知道多少人背后笑话我吗!”
沈南星见他说到后面,话里的委屈都要压不住了,也是心虚,连忙企图转移话题。
“嗯,那什么,今天是有大事要跟你说,你正经些……”
楚樾自然知道她的意图,其实今天来之前就想好,一定要让沈南星给自己赔礼道歉的。
可一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什么面子尊严都成了废物,他只想抱住她,恨恨地吻她!
一想到燕卫竟然背着自己开了赌局,赌沈南星会不会制得住自己……
楚樾是又气有无可奈何。
“这算什么不正经,真要不正经起来……你怕是要哭……”
楚樾小声嘟囔一句,放弃了和沈南星争辩。“说吧,有什么事?我可是直接撂下我哥直接飞奔过来的!”
沈南星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
“没事,燕九在守着。”看沈南星慎重的样子,楚樾也直起身子,面色一正。
“我今天知道一个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
沈南星附耳过去,将今日从林菀那儿听来的事情,低声告诉了楚樾。
看到楚樾先是惊讶,后是若有所思,最后变成震惊的神色,沈南星小声催促。
“你可是想到什么?”
楚樾却不答反问,“你说的,能确认吗?”
沈南星思索一番,点点头,“以我对林菀好几年的了解,不会有假。”
楚樾沉默半晌,开了口。“那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你知道平哥儿的身份。”沈南星语气肯定。
楚樾却提起另一件事。
“你可知当今圣上是何人?”
沈南星摇摇头,说实话,她连当今圣上是哪个都不清楚,只知道,大胤的皇帝,姓元。
“当今圣上名叫元致,是先皇的八皇子,也是当今太后当皇后时,唯一生下的皇子。今年只有十岁。”
“这么小?那他几岁当皇帝?”
楚樾嘲讽地一笑,“先皇薨逝于五年前。”
沈南星很是惊讶,脱口而出,“五岁?这老皇帝是没别的儿子了?”
这般直言不逊没有尊卑概念,惹得楚樾看了她一眼,倒是不以为意。
“你这话可不能外面说去。”楚樾宠溺地刮刮沈南星鼻子,沈南星心知嘴快了,吐吐舌头。
楚樾也不答她,只是接着说道:“先皇在位时,本立了已逝先皇后所生的大皇子为太子,只不过十年前,太子突然被弹劾勾结北胡的大罪,人赃并获,很快就废了储位,整个东宫全部抄没。当时,先皇已然缠绵病榻,皇后刚刚生下当今圣上,垂帘听政。”
这话里的信息量巨大,沈南星猜测着说:“皇后终于诞下皇子,怕皇帝活不到自己儿子长大,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了太子?”
楚樾没有说是与不是。
“当时太子案发生得突然,太子一系的朝臣甚至来不及反应,东宫就被禁军包围,声称东宫守军企图逼宫,得了圣旨,东宫上下片甲不留!
当时我祖父正任东宫太傅,连夜入宫求见皇帝,在紫金殿外跪了一夜都未能得见圣颜。第二日,敬忠侯府勾结东宫罪太子,一并抄没的圣旨就送到了我家。
若不是我姨夫一力担保,我和我家里的女眷都活不成。”
说到这里,楚樾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的日子。
“都过去了……”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