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戴氏高声道,“要真有这门亲,为么子家里一个都不晓得?”
草微冷冷地扫了戴氏一眼:“这亲是十几年前定的,后来我爹就回了乡,没再与那家联络了。我爹以为那家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也就没再提了。哪里晓得前两天那家的儿子又找到这儿来了,拿出了当初我爹与他爹定亲的信物,所以我没办法不承认。我要不承认,那便是对不起我爹和他爹的在天之灵了。”
“你就瞎扯吧,窦草微!”
“我没瞎扯,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那我问你,他叫么子?”
“他……他叫阿猎。”
“姓么子?”
“姓……姓花。”
“家住哪里?”
“家住……家住清通县大板牙镇葫芦村!”
“有这么个村吗?”戴氏质疑道。
当然没有,这还用问?
“您若不信,自个去清通县问问不就清楚了吗?”草微轻轻地丢了戴氏一个白眼,“横竖他的底细我已经交待清楚了,您爱信不信。我既然已经有了男人,那就不能再许第二家了,否则我那名声儿可真就不好听了。打今儿起,我窦草微就是花家的人了,跟窦家就再无干系了,劳烦你们别再来我家操那些用不着的闲心了!不然,惹火了我男人,你们可连这门儿都出不了了!”
戴氏又气又怒,狠狠地盯着草微,眼里全是质疑和火光。她当然怀疑,但草微把话编得这么滴水不露,竟丝毫找不到破绽。而且,那个看上去随时都能一爪子将她捏死的男人确实也挺可怕的,万一真惹急了,没准小命都保不住……
第一个想着要赶紧逃的当然是吴氏。一听草微那话,吴氏急忙一骨碌趴了起来,扶起瘫在苞谷堆上哎哟哎哟的窦瑞,也不管旁边被压着的那个窦祥是死是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了。戴氏见那两口子跑了,气得狠狠地剜了他们背影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真没用后,一瘸一拐地出了院子,扶上了窦祥灰头土脸地走了。
草微松了一口气,这拨浪总算是过去了。再回头看看草窝里的那个,心想是不是该让这个男人做点什么?
傍晚,草微烧好了水,兑上了满满一缸子后,走到了那男人身边。她抄手冲男人喊了一声:“起来!”
男人纹丝不动,依旧沉浸在他的梦乡里。
“起来!”
男人还是没动,草微只好自己动手了。她弯腰下去,双手抓住了那男人的胳膊,使劲拖了一把,可惜男人太重,又滑了回去。她喘了一口气,虚眯着眼睛盯了男人几秒,转身走到了水井旁,现成打上了半桶水,然后走回了男人身边,哗啦一声就泼了上去!
男人竟像一只闪电貂似的弹了起来,一脚踢开了草微手里的木桶,右手钳住了草微的下巴往身边猛地一收,两只幽冷的眼睛里瞬间迸出几道冰针一样的光芒。草微惊了一大跳,小心脏被吓得噗通噗通乱跳,只感觉整个下巴都快被捏碎了,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的样子,扬起脸,用一双充满了倔强的眼睛瞪着男人说道:“洗澡!”
原来她想让这男人做的事情仅仅是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