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羡慕(1 / 1)

〔购买不足30%的防盗12小时, 请大家支持正版!〕因着皇后之丧,皇宫气氛冷凝, 后宫嫔妃们难得安安分分, 邀宠和宫斗活动都少了许多,而皇太后也不再宣石悦瑟她们进宫闲聊了。

院子里,石悦瑟躺在摇椅上, 身姿慵懒,悠悠闲闲,眯着眼儿,吃着思云给喂的新鲜甜瓜, 味美多汁,小日子崩提多享受。

当然,她小脑袋瓜却是没闲着。心里琢磨着,康熙这几次相看儿媳妇, 可真是诸多磨难, 连着两次因国丧而中断,够会折腾。对此, 石悦瑟也不知该摆何种表情了。

九月里, 康熙调了石文炳为福州将军。

胤礽在康熙处看到石文炳的调令, 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他准岳父被他爹贬了官,相反, 福州将军是驻福建八旗驻防兵的最高长官, 实打实的从一品大官, 地方实权官职,石文炳能出任这一重要地方官,可见,康熙对他的看重。

胤礽担心的是,倘若石文炳前往福州赴任,想必定会携带家眷,万一也把石悦瑟也带走,可如何是好?胤礽可是知晓,石文炳前几年去杭州任职时,就曾把石悦瑟带去了。

另一边,伯爵府里得到消息后,西鲁特氏便忙活开了,除了收拾行装,还要遴选随行伺候的丫鬟婆子下人们,这次去福州,她也是要跟着石文炳一道去的。

石悦瑟牵着观音保来给西鲁特氏请安。

“额娘,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石悦瑟坐在西鲁特氏边上,小手扯着她衣袖,左右摇晃,娇滴滴撒娇。

被家人疼宠多年,石悦瑟做事理家虽然依旧精明,妥妥当当,只这性子却是给养出了些娇气来。当然,她这点娇气也仅限在真心疼爱她的人面前,方才会表现。石悦瑟完全不觉得自己一个成熟灵魂,拉着人撒娇有何不好意思。

“额娘不只想把你带上,也想把观音保一道带上,可观音保要上官学了,去不了,至于你……”西鲁特氏很是犹豫,把年幼的一双儿女都留京城,虽然有大儿媳妇持家看顾,她依旧不放心,恨不得把两人都打包带走。

已经六岁的观音保已经知事,知道自己上学之事不能更改,得留在京城,又听二哥说学堂很有意思,他自己也很向往去上学。

但是他舍不得离开额娘和姐姐。

被姐姐教育过男子汉不能哭鼻子,已经很长时间没哭过的小男子汉观音保,眼泪不受控制在眼眶打转,嘴巴瘪了瘪,童音带着哭腔,“额娘和姐姐要丢下观音保吗?”

西鲁特氏一瞧小儿子可怜兮兮小模样,心里一急,赶紧把他搂怀里,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出声安慰,“不丢不丢,乖乖,你姐姐留下陪你呢。”

石悦瑟眼睁睁看着她额娘把她给卖了,那哭鼻子的小家伙还转头盯着她看,沾了眼泪的眼睛更加黑溜溜,小眼神似在问她是不是这样。

好吧,看观音保这小可怜模样,虽然明知道观音保便是真离了她,也不会真就怎样,顶多哭闹上几回,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可石悦瑟还是心软了,对着观音保点了点头,也罢,她上辈子哪里没去过,这辈子就不乱跑了。

瞧见观音保破涕为笑,又得寸进尺,跟西鲁特氏缠磨,想把西鲁特氏也一并留下,石悦瑟看向西鲁特氏眼神揶揄,不厚道的笑了。

刚安抚住了观音保,石悦瑟这边又收到了太子爷的信。

秀云把信偷偷交给石悦瑟,神情很是纠结,这样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每次都是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因着小姐对她的信任,这事也就只她一人知道,之后,她更是知晓了,这信是上回给小姐赠玉簪的男人写的。

只不知,这无礼至极、还大胆包天诱拐了她家小姐之人,是哪家公子?秀云回想那男子穿戴与气度,只猜着家世定然不俗,可即便是有再显贵的出身,也不该给小姐写信呀。

小姐以后是要参加选秀的,这指婚前与人有染,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名声还要不要了?万一未来全被毁了可怎么办呀?

小姐平日行事瞧着成熟稳重,这事却做得有欠妥当,秀云心里难得大逆不道腹诽,一开始就不该回信才对,不要理他,说不定就淡了。

秀云跟小姐也提过几次,可小姐却总推说无事,她心中有数,秀云无奈,有理由怀疑小姐也对那公子有意,不然何以次次回了信。

可若有意,她又着实看不出来,小姐收到信时不见多欢喜,迟了几天才收到信,也没见她焦急不快。

是有意还是无意?秀云愈发看不懂了。只能默默无语,帮着隐瞒,防止被发现。

石悦瑟当作没看见秀云脸上的郁闷纠结,时间长了就淡定了,她自己不也是这样。

挥挥手让秀云下去,才展开信纸,开始读信。

原来重点是想问她,会不会跟着石文炳到福州去?

她倒是很想跟着去来着。

石悦瑟铺了宣纸,提笔着墨,直言她内心很想与父母一道南下,领略福州秀丽风光,可是耐不住幼弟缠人,哭着不让走,她怜惜心疼幼弟,只能留下。

收到回信,胤礽心里松了口气,不去就好。又觉得他未来小舅子做得不错,哭得好缠得妙,若石悦瑟果真去了福州,离京城那么远,岂不是连写封信都不方便。

再说,谁知道汗阿玛会把石文炳放在福州多久时间。若是外放个三年五载,石悦瑟不也得跟着在福州待上几年,直到选秀?如果那样,胤礽不敢想自己日子该有多难挨。

便是如今一月两封书信,他都觉得不够,若非他担忧旁人发觉,于她名声有碍,失了做太子妃的资格,多有收敛克制着,哪里只会一月两封信,只恨不得日日传书,或把她绑了来,天天看着才好。

几日后,西鲁特氏将要带走的行李和仆人安排好,石文炳也将各项手续办妥,又分别对儿女们殷殷叮嘱一番,才带着依依不舍之情,出发前往福州。

富达礼和庆德请了假,要送至码头,其他人只在伯爵府大门处做了送别。

石悦瑟看着父母一行渐远,眼睛有些湿润,上次去杭州一待近四年,这一次,却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回来。

低头瞧见观音保,也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没哭的模样,突然觉得没跟着去留了下来,却是留对了的。

蹲下身,伸手揉揉他小脑袋,声音轻柔,“乖,不哭,阿玛额娘很快会回来的。”

观音保低低“嗯”了一声,搂住他姐姐的脖子,吸吸鼻子,石悦瑟拍拍他的背,又哄了几句,才领着他回屋。

胤礽小时候,正是最喜模仿康熙的年纪,见康熙喜欢佟家,心里对佟家便也生出些喜爱,还试着主动去亲近佟家人,结果,不管佟国纲还是佟国维,对他这个太子,依旧不冷不热。

胤礽本就是天之骄子,生来傲气,被人这么对待,心里怎么可能舒坦,又怎会再去热脸贴着人冷屁股。

尤其,康熙又把四阿哥抱养给了佟国维的女儿,也就是已逝的孝懿皇后,太子与佟家关系更难亲近了。

这次佟国纲阵亡,胤礽还真不觉得伤心,只是觉得,这么个京城里横着走,倔起来连康熙都拿他没办法的人,突然之间就没了,真是太过突然,太不真实。

因着石悦瑟那发人深省的富家老爷故事,胤礽如今对待这些丧病之类事情,极为慎重,再不会像往年那般,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缺心眼似的不懂人情世故。

不知不觉中,太子爷的情商及为人处世态度,正在慢慢进化中。

此刻,看着康熙如此伤心,作为儿子,胤礽觉得自己也不能没心没肺。于是,在安慰康熙之余,胤礽愣是逼出了眼泪,陪着康熙好好的哭了一场。

康熙哭完一场,总算发泄了些许悲伤之情,又细看了密折上其他奏报,葛尔丹已露颓势,大清稳占上风,胜利在望。

虽是大好的消息,却丝毫不能减少康熙心里的悲伤。康熙忍着伤心痛苦,理智的先以国事为重,下达命令,命福全等详为筹划,发兵堵剿,平了葛尔丹余党,一举将其歼灭。

正事忙完,康熙又命大学士和礼部拟个章程出来,务必要好好操办佟国纲的后事。

众人领命,震惊于佟国纲竟然阵亡的同时,大家深知康熙对佟家的感情多么深厚,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马虎。

乌兰布通前线。

福全接到康熙的命令,再看自己军中,上窜下跳想要□□的胤褆,怒火旺盛想要为哥哥佟国纲复仇的佟国维,还有互看不顺眼的索额图和明珠及其爪牙,以及各权贵家里来镀金的少爷兵。心里直发虚。

俗话说穷寇莫追,如今葛尔丹败逃,康熙却命他发兵堵剿,一举将贼寇歼灭。福全心理很是犹豫,不是他想违抗圣命,而是他们这边已经有佟国纲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阵亡了,倘若再来这么一个,福全觉得他前途昏暗,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在福全犹豫之际,噶尔丹却已经乘着夜色昏黑,率余部逃走了。同时,葛尔丹为了争取更多逃亡时间,更是设下了缓兵之计。

初四日,福全果然误中噶尔丹缓兵之计,下令清军,暂停进击,使噶尔丹终是逃脱了去。

康熙听闻消息,着实又惊又怒,此役至关重要,福全却贻误战机,又想起他亲舅佟国纲更是在福全统领下阵亡的,迁怒之下,康熙觉得断不能宽恕。

十五日,济隆等人携噶尔丹誓书至京城,葛尔丹更是表示不敢再犯喀尔喀。

康熙敕谕:“若再违誓言,妄行劫夺生事,朕厉兵秣马,现俱整备,必务穷讨,断不中止!”

康熙深知噶尔丹为人狡诈,野心勃勃,他之所言,又怎会相信,所以,该做的准备,康熙却是丝毫不马虎。

九月六日,康熙命额驸尚之隆等往迎佟国纲灵柩。

翌日,康熙犹觉得规格不够隆重,又派了皇长子胤褆率大臣前往相迎。而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去了。

灵柩回京之后,佟家丧礼上又是一番隆重待遇,佟国纲生前威风,死后也可谓是哀荣至极。

康熙伤心至极,等丧仪结束,方才稍能接受这个悲伤事实。康熙回头一看,发现舅舅没了,但表哥还在。尽管佟国纲生前,与鄂伦岱关系不睦,父子关系冰冷至极,但血浓于水,注定更改不了。康熙此刻就想对佟家人好一些,再好一些。于是,康熙大笔一挥,认命下达,以佟国纲之子鄂伦岱为汉军都统。

这还没完,十月里,康熙对翰林院所提交上来的佟国纲之祭文,非常不满意。思及舅舅佟国纲,战场上冲锋陷阵,英勇捐躯,康熙又是悲从中来,对这些办事不利之人,更是痛恨,很是发作了一番。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领翰林院学士张英因失察,被削了礼部尚书,编修杨瑄撰拟佟国纲祭文失当,褫官戍边入旗。

等福全率领出征大军归来,佟国纲阵亡带来的影响依旧不减,连大胜之军归来,都不见太多喜庆。

胤褆一回宫,就去拜见了康熙,行礼问安后,几句话功夫,又谈到了福全。

当然,出自胤褆之口,又事关福全,自不会是什么好话,他是来给福全上眼药的,不说福全违抗康熙的命令,并未追堵葛尔丹,反而误中敌人奸计,将葛尔丹放跑了。就说福全统领全军,却把国舅佟国纲给弄阵亡了,以康熙对佟国纲的感情,不恼了福全才怪。他这再给添把火,不信康熙不发作了福全。

胤褆这次出征,地位排在福全之下,可谓憋屈至极,他提的意见福全不听,他说要试着指挥,福全又不允,处处受到掣肘。这一回出征,他就没顺心过,不出了这口气,着实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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