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刺客显然是下了血本的,这中年文士被称为是大人,显然有官职在身,就连那侍卫也显然有国家的气运护佑,对神通极度克制。
可是这帮人依然动用了昂贵无比的符文箭,目的却也是很简单,符文箭上面的神通虽然对官员无效,但是那锋锐的钢制箭头造成的物理伤害,却是依然有效的,破掉障碍放火之类的也是极其有用啊!
并且这符文箭看起来应该是特制的,对于那种防御姓的法器还会有额外的加成伤害,比如像是那种将射来的箭支反激回来的防御法器,官员身上未必就没有穿戴着,这时候就轮到了符文箭上面的神通发威的时候了。就像是那侍卫身上的斗篷,被破得稀里哗啦,干干净净!
变起仓促,骤然遭袭,林封谨的脑海里面也是迅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救还是不救?
但答案几乎是在瞬间得了出来,
救!
面前这个人的地位只怕非同小可,为什么,你看出动刺客的规模就知道了,这二十多名大汉,动用的是符文箭,而且还是在一国之都动手!并且这国家还是行事一板一眼,若齿轮一般精密的中唐!如此财力人脉何等惊人,进而不难推理出能够动员这么多人的势力应该是何等庞大?
由此反推回去,这样庞大的一个势力,却是将此人看做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人的身份地位之高,自然就无需多说了。
林封谨与这个中年文士亲密接触已经被n多人看到了,因此若是不救他,事后林封谨活下来,中年文士死了,那么一定就会被列为嫌犯仔细盘查,偏偏林封谨现在怎么经得起盘查?
他开出来的路引之类的虽然没问题,但在关外可是坏了好几次五德书院的事,更不要说把泛东流给连皮带骨的吞了进去,还有死掉的屈帅等人呢?
所以林封谨只能救啊!偏生这些人第一轮攻击就是使的弓箭,这玩意儿恰好是撞在了林封谨的长处上,林封谨随手一抓,便是四五支箭被握在了手里面,解除掉了自身的威胁。
乘着那护卫舍身护主的空闲,林封谨已是叫了声得罪,揽住了这位先生的肩膀一发力,借着这侍卫拿命换来的空当带着他奔了出去。
林封谨素来都是走一步看几步的人,他这一挪也绝对不是什么兴之所至,脚下滑出了几步之外,已经是一脚踹了出去,正好将挡在了面前的两个人给踹开,同时将护住的这先生推入了旁边的营业的布庄当中。
这时候那群刺客已经是再次挽弓,又是嗤嗤嗤嗤的十几箭猛射了过来,不过林封谨另外一只手已经拉住了旁边正在卖炊饼的小车,发力一拉,射来的符文箭十有**都射在了翻倒的炊饼车上面,符文箭入木之后,附带的神通被激活,“轰轰轰”的激烈爆炸了起来,面粉什么的烟尘腾腾起来,将周围都笼罩覆盖住了。
林封谨这时候已经被熏黑了脸,拉着这先生就往里间闪,布庄掌柜的十分惊愕,刚要说话,被林封谨一巴掌就扒拉到了一旁,却听到那熊熊燃烧的炊饼车都是“碰”的一脚被狠狠的踹开,紧接着就是霹雳也似的连声大喊:
“杀贼!”
“杀了妖道东山羊!”
“杀了这祸乱国家的毒瘤。”
“狗贼哪里逃?”
“”
林封谨听了之后顿时眼前一黑他尽管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也万万没有料到面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东山羊!!”
“面前这中年文士,就是在中唐国内如曰中天的东山羊?”
“一手搅动风云,利用腾蛇泽龙舆,甚至将东夏国师和西戎大牧首都算计进去的东山羊!?”
“隐然已经是天下第一风水大师的东山羊?”
“五德书院的中流砥柱东山羊?”
一念及此,林封谨懊恼得几乎要撞墙啊,自己为什么脚下要犯贱往这边走?今天倘若没有自己的出现,东山羊就是必死之局!他只要一死,五德书院要想再找这么一个深得国君信任,并且无论是政治方面还是风水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却是绝对不可能了!势力必然大衰啊!
于公身为东林书院的弟子,于私来,林封谨也是五德书院有化解不开的矛盾,他都会乐见其成。可是天意弄人,林封谨今天不仅仅没有办法对东山羊下手,反过来还做了他的保镖,这他娘的叫人怎么说啊!
“我现在援助的姿态也做出来了,不少人看到我救了东山羊一命,那么是不是现在懈怠一下,来个救援不及?”林封谨心中陡然闪现出来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念头,可是马上又湮灭了。
“中唐国君李坚的姓格果决,暴戾,似东山羊这样天下闻名的重臣被杀,有很大可能要全城大索,并且整条街的居民都要一起被连坐,我也有可能被拿去陪葬,救援不力就是大错!我不能赌,也赌不起!卧槽,卧槽!!”
林封谨脑海里面闪过了许多念头,但实际上决断却是半点不慢,一到了后堂,马上就请东山羊上楼梯。好在这位大人虽然因为身居高位,没有神通,身体却是十分康健,身手也算是矫捷,脸色铁青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
林封谨很清楚,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扼守住楼梯这要害,自己心无旁骛的阻截,多拖一秒就是一秒,此时对方的心里面一定比自己还要急,那么这一急的话,就是个大的破绽。
他一面在心中算计,一面已经快步上了楼,同时脚下发力,“咔嚓咔嚓”的把走过的楼梯踩踏得稀烂,脚下的木片都是乱飞。林封谨上楼以后顺手抄起了一根长的条凳,看着脸色铁青的东山羊苦笑道:
“大人能给我个明白话不,究竟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东山羊比出了一根手指,沉声道:
“一百个呼吸内,就算是官府的救援不到,我师门的救援也到了,倘若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见机不妙就抛下老夫走吧,没必要将大好年华陪着我这把骨头一起殉葬!”
林封谨苦笑道:
“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现在还有什么说的,都在一条船上,无非就是一起死一起活了。我有这么一问,那是怕自己能耐有限怕误大事!”
他正说着,下面已是人影一晃有人咔嚓咔嚓的踩着破楼梯就往上爬,林封谨二话不说,提着来了手边的条凳就泰山压顶似的抽了上去,这一下子若是砸得实了,必然是脑浆四溅七窍流血。
下头上来的那人也是十分乖觉,冷笑一声就拿提着的刀背往上方一崩!“噹”的一声闷响,林封谨闷哼一声,连连倒退了四五步,结实的枣木板凳被崩出来一条大缝,甚至林封谨的虎口也是被崩出来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横流。显然林封谨在气力上远远不如这人。
但是,双方这一次交手,那人脚踏虽然是完好无损,却也吃了个暗亏,他的体重加上林封谨横狠狠砸上来的力道,脚下那破烂的楼梯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巨力?
很干脆“咔嚓”一声断掉,冲上来那人本来是露了个脑袋在二楼边缘,这一砸之后立即又掉回到顶楼去了。而那楼梯已经破烂得没有办法承载人了。
林封谨望向了东山羊道:”大人小心,他们现在时间十分紧张,恐怕要用符文箭来炸开楼板了,不过他们以为我们是会在上面固守,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走!”
东山羊眼中光芒一闪道:
“好,你安排。”
这阁楼上本来是用来仓储和库存的地方,货物都堆放占了一大半,林封谨此时招呼了东山羊一声,高高扬起了右肘就砸在了旁边的板壁上面!“咔嚓”一声脆响,那木头和灰泥做的板壁当然承受不住林封谨的全力一击,顿时就哗啦哗啦的破溃了开去。
紧接着林封谨狠狠一脚补上,差不多就出现了一个人形破洞,这些动作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隔壁却是有名的肖家二郎麻酱凉皮,这二层阁楼上也都是人,恰好遇到林封谨破壁而出,坐在这旁边板壁的吃客顿时倒了八辈子血霉,不要说吃凉皮,碗里面的灰都比淋上去的麻酱还要多,纷纷破口大骂。
林封谨哪里顾得到旁边的人,刚刚拽着东山羊闪身进破洞,身后的那一层阁楼面上先是“咄咄咄咄”一连串瘆人无比的响动,那是钢铁箭头狠狠咬进了木头的声音,紧接着林封谨便伸手抓过来一张桌子护在了后面,拉住东山羊就不要命的往前头奔。
刚刚才举步,然后便听到了后面传来了激烈无比的爆炸声音,火焰浓烟从破洞处似乎带着千均之力直扑而来,几乎没将旁边的绸缎店掀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