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心神震动,眼前古兽,蛇身狮首,浑身覆盖青色鳞片,头顶有一只锥形角,遍布深蓝符文。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眸中有三勾黑瞳,诡异无比,仿佛能摄人心魄,拥有无穷魔力。
吼——
古兽长啸,声音刺耳,具有穿金裂石之能,哪怕是苏牧,也感觉神魂受到了冲击,有要碎裂的感觉。
“卡嘎斯吧,啾唔几噶……”
古兽开口,发出古怪音节,苏牧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浓重杀意。
并且,下一刻,这头古兽动了,蛇身横摆,仿若一条绵延千米的山岭,朝着苏牧抽了过来。
嗡——
苏牧的识海震动,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头古兽神念的冲击,有破碎溃烂的趋势。
“斩!”
苏牧神念还不能化形,此刻只能以神御刀,劈出一式碎昆仑刀意,截拦古兽。
然而,他这一刀却劈空了。
哪怕刀意绽放,速度已经足够快,角度也足够刁钻,但还是被古兽避过了。
那条蛇尾,改换了一条轨迹,继续往苏牧压来。
苏牧眉头紧皱,遇到了大危机。
他不断挥洒刀意,却都被古兽躲开,反倒是古兽的攻击,距离他的神念愈发近了。
一旦被古兽抽中,那他的神念将重伤,战力将暴跌不说,更有可能被古兽直接夺舍。
到时候,他神魂被这头古兽取代,将成为行尸走肉。
“杀!”
苏牧凝聚神魂,化形成春秋刀的模样,绽放出最璀璨的刀光,再次劈向那头古兽。
他已经猜出,这头古兽多半是唐尘口中,被女皇唐曌一刀斩落头颅的稽古兽皇。
这种古兽,有着极其可怕的血脉之力——稽古之眼,能够看穿敌人的攻势漏洞,并且推衍完善。
方才,这稽古兽皇的残念,便是动用了稽古之眼的能力,看穿了他的破绽,从而做出了规避。
“死去千万年,早该尘归尘土归土!”
苏牧长啸,神念化作的春秋刀,光华灿烂,爆发出了最迅疾的速度。
嗤——
这一次,刀锋终于站在了稽古兽皇的头颅之上。
碎昆仑刀意倾泻,爆发出最恐怖的威势,稽古兽皇怒吼,却无济于事,头颅被斩落,一双眸子猩红可怖,却无力回天,瞳孔终究是渐渐涣散。
“你能看穿攻势破绽,也要有时间来反应。”
“只要我的速度,能快过你的反应速度,那么一切皆休。”
苏牧睁开眸子,看着琥珀中那只破碎眼球,长舒了一口气。
稽古兽皇,乃是和第一女皇同级别的生灵,虽然被第一女皇一刀斩落头颅,却也绝世恐怖。
若非岁月太过悠长,这一缕残念被磨得几乎快要消散,他没有一丝斩灭稽古兽皇残念的机会。
“你终究还是没忍住啊。”
苏牧眉头下压,若是兽皇这一缕残念,继续隐忍下去,说不定真能成功夺舍一位天骄,重现稽古兽族的辉煌。
可惜,这一缕残念太低估了苏牧,又太渴望苏牧这一具强大的体魄,这才遭了殃。
“嗯?”
忽地,苏牧觉察了异样。
识海之上,稽古兽皇的残念尸体之上,浮现一株雷霆树,树上有金色天门,门中央有一截时间长河在流淌。
此刻,这株雷霆树扎根稽古兽皇尸体上,贪婪地汲取稽古兽皇的神念。
苏牧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神念开始迅速壮大。
“不坠真气,还有这种用处么?”
苏牧有些惊奇。
很快,稽古兽皇的残念被完全吸收,苏牧的神念壮大了许多。此时,不只是肉身战力,即便是神魂战力,他也完全不弱于七境修士。
并且,下一刻。
苏牧皱起了眉头,他只觉得眸子有些涩痛,像是有火在灼烧。
只是,这种痛感很快便消失,雷霆树洒光辉,对双眸进行了治疗和润养。
“这是……”
苏牧心神震动,他的眸子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猩红双眸,内蕴三勾黑瞳,释放着一种魔性的力量,有勾人神魂之威能。
不仅如此,他再看红衣女子送来的龟壳时,龟壳上亮起残缺法阵。
他的眸子映照这一角古阵,其中有纹络演化,居然在自主进行推衍和完善。
并且,进度惊人,完全不是像他之前那样浅尝辄止,而是一往无前,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经完善了小半。
十个呼吸后,这种推衍才停下。
原本只有一角的古阵,此刻已经被还原到了三分之一有余。
“我得到了稽古之眼这项血脉之力?”
苏牧惊奇,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给了他太大的惊喜。
他现在对于稽古之眼掌控力度还太弱,不然绝对能完整还原龟壳上的古阵。
并且,有了稽古之眼,他也能很快完善秦完的天绝阵。
到了那时,他就有了吐出心中最浑浊的郁气的可能。
“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苏牧内视识海,那株雷霆树摇曳生辉,金色天门和时光长河散发奇特道韵。
他总觉得,自从在天阑城过了那扇金色天门之后,自己心口这一缕不坠真气,就发生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吸收稽古兽皇残念,夺取稽古之眼,或许还只是变化之一。
“宋前辈曾言,这扇金色天门,名为往生门,一共有九扇……”
苏牧有些好奇,若是走过所有往生门,是否不坠真气的变化,就能一一显现。
就在这时。
水月楼的门前,再次停下一辆马车。
很寻常的马车,拉车之马并非神异古兽,车辆也没豪奢装饰。
然而,车厢之上的四个古字,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稷下学宫!
这是稷下学宫的马车!
车帘被掀起,有中年男子从车内走下。
他面色恬淡,身材颀长,一身墨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柄无锋长剑。
水月楼中的所有人,此刻怔住。
许多人都认识这个男子。
陈庆欢。
稷下学宫的先生,脾气极好,乃是墨家学派的一位重要人物。
“掌柜的,可否告知在下,苏公子所住房间?”
陈庆欢扶着无锋剑柄,笑着看向掌柜。
一层楼的人,此刻已经麻木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层次的人物,来寻访那位青衫年轻人了。
人比人,不仅会气死人,还会使人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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