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王,所以她再看苏牧的时候,有着些许俯视的姿态。
“苏牧,我觉得半日是很久,那它便是很久,我觉得盏茶时光是很久,那它便是很久。”
“苏牧,你,明白了吗。”
看着徐清颜的神态,听着徐清颜的话语,苏牧的眉头,拧的很死。
“徐郡主,你的意思是,在这座钱塘城中,你之所言,便是绝对?”
徐清颜听出了苏牧话语中的锋芒。
不过她并未选择退让,而是冷笑一声:“我之所言,难道不是绝对?”
针锋相对。
她觉得,之前已经对苏牧极好,可苏牧并未对她动心,是因为用错了方法。
所以,此番,她要用最强势的姿态,令苏牧折服于她裙摆之下。
“徐郡主,我非你臣民,为何要尊你为绝对?”
苏牧亦是半步不让。
此刻虽非刀尖交锋,而是话语机锋,可这中间的危险程度,一样不可小觑。
狐媚女子曾言,炼气士命门所在,便是心湖那口不坠真气,所以与人争斗之时,半步也退不得。
心气一坠,万劫不复。
“苏牧!”
徐清颜已然愠怒。
她想不明白,苏牧为何要如此倔强,向她低一低头,真就这么难?
她又不是寻常女子,而是镇南郡主,大燕年轻一代修行第一人,未来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位受封王位的女子。
她这样的女子,只是让苏牧低个头,服个软,算得了什么?
她没让苏牧在她面前屈膝跪下,已经算是不错。
刺啦——
一座座楼阁上,才子佳人大气不敢出,好像在苏牧和徐清颜之间,看到了电光和火花在乱绽。
一个不小心,徐清颜就可能将这火气,撒到他们这群冤大头身上。
这时,跟了徐清颜多年的丫鬟,小心翼翼走到徐清颜身边,低声说道:
“郡主,奴婢觉得,收服男人,和驭人之术相差不多,讲究一个巴掌一个枣。”
徐清颜眼神变幻,许是觉得有理,神色方才缓和了下来。
“罢了,苏牧,你年轻气盛,这件事我不愿再追究。”
徐清颜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露出笑容。
她朝着苏牧迈出一步,鼻息快要喷薄到苏牧脸上,脂粉香气萦绕在苏牧鼻尖。
“苏牧,你早晚会成为我的臣子。”
苏牧眼睑微抬,看着妆容化得极浓的徐清颜,只吐出一个字。
“哦。”
说罢,转身要走。
徐清颜眼中的怒火再次有了燃起的趋势。
除了苏牧再三违反她的心意之外。
也有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苏牧臣服而生出的急躁情绪。
轰!
蓦地。
一声雷鸣响彻钱塘城内外。
苏牧也不禁停下脚步,望向雷鸣响起之地。
不是别地,正是钱塘江。
滔天的浪头,席卷天幕,声势滚滚,犹如雷鸣。
所谓八月十八潮,说的是八月十八那日,钱塘江潮最盛。可这不代表八月十八前后几日,钱塘江就风平浪静。
此刻,那条传言由真龙化成的钱塘江,就涌起了滔天的江潮,席卷高天,就是钱塘城修建的用来阻人平时去看江潮的栅栏,也拦不住这一波江潮落入所有人的眼睛。
“不愧是钱塘城的江潮,八月十八未至,尽是寻常江潮,便胜过其他地方的最大江潮。”
有外地士子赞叹。
“诸位兄台,如此江潮,波澜壮阔,若不留下几篇顶好诗词,岂不憾哉?”
一位蓝裳年轻人笑道。
他是钱塘城中最负盛名的读书人,尤以诗赋见长,此刻开口,除了缓和此地剑拔弩张的气氛之外,也存了扬名声的些许私心。
其余读书人也是心知肚明,蓝裳年轻人本就是“地头蛇”,再者还有“地头龙”徐清颜在此,他们也不敢驳了面子。
如此一来,这条灯火辉煌的街道,诗声朗朗。
苏牧倒是对这些诗句选择性屏蔽。
一是不太感兴趣,二也是因为大多不堪入耳。
他只是看着那声如雷鸣,滚滚涌动的钱塘江潮,心里觉得真是壮观。
等到潮头落下,便也没了继续在此停留的心思,抬脚就要走。
“苏牧,你站住。”徐清颜轻喝。
苏牧视若罔闻,脚步不停。
阁楼上,那位蓝裳年轻人见了此景,叫住苏牧:“苏公子留步。”
苏牧回头看着那年轻人:“有事?”
蓝裳年轻人笑道:“苏公子,这边气氛正佳,苏公子何不上楼小酌几杯,一边听着我等诗词,一边看着美人起舞,岂不美哉?”
他自然是想帮徐清颜留住苏牧。
除此之外,也未尝没有试探苏牧的心思。
假若苏牧上了楼,酒过三巡,再让苏牧作一篇诗赋,应该也不是难事。
也不需要苏牧作出一篇多好的诗赋,只要能读得通顺,那他就敢将苏牧夸上天去。
反正有徐清颜在,也没人会不长眼,去驳了面子。
如果苏牧实在作不出诗赋,那他也可以借此,再帮徐清颜打苏牧一巴掌,让苏牧认识到自己和徐清颜之间的差距,让苏牧知道,徐清颜看上你,那是天大的恩赐,需要你苏牧跪着去接,莫要再不长眼。
就算苏牧不上楼,那他有这么一个行为,也能在徐清颜心中加上几分。
不管怎样,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便宜事。
“不用了,我对诗词不感兴趣。”
苏牧完全没有继续和徐清颜待在一起的心思。
说罢,转身就走。
见此,阁楼上有人不禁低声嘟囔:“作不出诗赋,也不是什么丢人事,干嘛这般害怕。”
出于惯性思维,这人觉得对诗词不感兴趣的人,肯定没怎么看过诗词,自然也就作不出诗词。
其他士子文人听了这话,顺着这么一想,也觉得确然如此。
那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
不过徐清颜和苏牧都是听得清楚。
只是徐清颜没有呵斥那些出声嘟囔的人。
相反,她对这些人有些感激。
苏牧被这话刺激,一定会愤怒不已,到时候她再帮助苏牧镇压这些人,那么巴掌过后的枣儿,不就有了吗。
然而。
苏牧不仅没有停步,甚至连脚步都未放缓。
像是没听见那些话语一样。
原因简单。
第一,他本就不会作诗赋,承认这一点,并没有什么。
第二,蓝裳年轻人的心思,他多少猜到一些。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眼看着苏牧就要消失转进另一条街道,徐清颜终于坐不住,一个步子上前,要去拉住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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