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世上真有白泽这种神兽存在。”冷汗过后,句亍深吐了一口气,说道。
“在青霄大殿上,帝玉都的人不是都议论过白泽么?”段靖铭回道,依然觉得声音不像是自己的。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种政治手段。”
“政治手段?”段靖铭没想到句亍会说出这个词儿。
“帝玉都不是政与教合一嘛,宗教总是需要神的,不管对像是人也好,是兽也好。”
“帝玉教是崇拜白泽的?”
“并不是,白泽只是用来减少‘闇族将至‘带来的阴影吧。”
“的确,不过白泽一点不像金炎龙所说的那些神兽,它应该是另一种的存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圣兽‘。”段靖铭摸着下巴说道。
句亍就段靖铭的话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她开口道:“是的,金炎龙化身的烛龙,和白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两人的话突然断在了此处,死寂猛然包围了二人,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冰冷阴寒的空气,更是加剧了二人心中的不安。
“你知道这是哪吗?”段靖铭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从白泽飞行的方向看,这里应该是炎芒国的地界了,要等天亮,我才能具体确认是什么地方。”
“白泽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炎芒国?”
“我不清楚了。”句亍坦然道。
“那白泽为什么要救我们?”段靖铭紧接着问道。
“我也不清楚。”句亍淡淡的回答道。
“金炎龙怎么会知道那道光就是白泽?”段靖铭再接着问道?
“我真的不清楚!”句亍有些不耐烦了。
“哼,你瞒着那么多事情,还都不知道了?”段靖铭显得更加不耐烦起来。
“你相信那夏重黎所说的一切了?”句亍大声的问道。
“难道你不相信?”段靖铭反问道。
句亍沉默了,她没法回答,因为段靖铭正好说中了她心中所想之事。
其实段靖铭也不是全信的,特别是关于冯司奎的说词,他一点都不相信冯司奎私下会是个如此势利的人。
二人又就此陷入到了各自的沉默当中去了。
至此,段靖铭和句亍之间的信任,算是有了裂痕了,而且这个裂痕还在慢慢增大。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段靖铭首先打破了沉默,道:“不知金炎龙现在怎么样了。”
“哼,不是你扔下了他,自个儿先跑了吗?”句亍回敬了段靖铭一个反问。
“你……”段靖铭没想到句亍的反问如此犀利,问得他无从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就听了金炎龙的话,自个儿跑了。
“放心吧,帝玉都还仰仗着他帮忙抵抗‘闇族侵袭‘呢,不会把他怎样的。”句亍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过了,马上转口回道。
段靖铭可是答应过薛姬,要把金炎龙带回炎芒国的,看来只有他自己先去炎芒国探一探再说了。
“你有注意到最后我们离开时,金炎龙的眼神了吗?”段靖铭只好硬压下心中的不爽,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接着问道。
“没有…”句亍的回答依然冷漠,似乎看穿了段靖铭心中的不爽。
“我反复回想了数次,总算查觉到一个细节。”段靖铭继续强压着不爽,说道,“或许,这个细节,便能解释金炎龙这段时间的想法了。”
“你是说,金炎龙自己提到的那个,他很久未自称‘俺‘的细节?”句亍的语气虽然还是平淡,可段靖铭提出的想法,还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不,是金炎龙双眼放红光的时候,其实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只不过那红光太耀眼,以至于那些泪光,几乎被全部遮挡住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
“同你刚刚说的那个细节,相互参考,应该不难得出,金炎龙的烛龙封印早就解开了,他自己也早已掌握化身成烛龙的方法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并且,他家里人应该也是早就知道他是烛龙转世的,这就是金炎龙的姐姐——金珍娇,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帝玉都内殿的原因,或许,她很早以前便是帝玉都的人了,还有,把我们引进地下闇族古都的,自然也是她了。”
“最早,我结识金炎龙的时候,他说他是住在玉山脚下的,而后来,他又说他家是在金竹县,能解释这个矛盾,应该是他家里在帝玉都是有人的,不然以金炎龙家的财力,是难以维持那么多年,一直住在玉山脚下,随时准备着参加‘攀天梯测试‘的。”
“而帝玉都正是用这种方式,与金炎龙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猜其原因,应该是为了在不暴露金炎龙身份的前提下,还能一直掌握着金炎龙的情况。”
“当然,这里面是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烛龙并不是帝玉都的上古守护龙神,而这一点,帝玉都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帝玉都只能希望通过控制金炎龙的家人来控制他,然后还要对他的身份做好保密工作,直到‘闇族侵袭‘到来的时候,解开金炎龙的封印,这样即使不是为了帝玉都,而是为了他的家人,金炎龙也会全力以赴的对抗闇族的。”
“以上这些,都只是我的推论,句亍,我只想知道,你就此有什么看法?”
句亍并未开口,而是继续保持着平淡,保持着沉默。
段靖铭此刻根本猜不到句亍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再等待着她的回应了。
却不想句亍突然大笑了起来,而且这一笑便停不下来了。
段靖铭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又继续等着句亍笑完。
那知句亍这笑好像是失控了,她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还在不停的锤地。
直到句亍笑出了泪水,就着泪水将笑逐渐转换成了哭泣,一声声的哽咽断断续续的发了出来。
此时段靖铭的心是痛的,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段靖铭,实在没想到啊”句亍的哽咽终于停止了,“你一个‘鉴世人‘,不仅道力修得好,这脑子也是好使得很那。”
“你是说,我都猜对了?等等…难道,难道你……”
“没错,我的确是瞒着你很多事情,因为当时我身不由己。”句亍打断了段靖铭本就打了结的话语,情绪仍在激动着说道,“你的推论已经**不离十了,只是前段时间事情发生了突变,有些我也始料未及。”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而且你也是参与者之一?”段靖铭完全难以置信。
“可以这样说。”句亍继续平淡的回答。
“就是说,陆覃子与你,你们是一伙儿的?”
“正确。”
现在轮到段靖铭陷入沉默了,他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事情,只有他和金炎龙是不知情的,不,金炎龙至少还是知道一部分,就只有他,段靖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一股怒火,不由分说的,在段靖铭心中越烧越旺。<>